第九十一章天可汗被迫退位
「諸弟真令本可汗痛徹心扉。鞭撻他們吾也心痛,但是為了殺一儆百,也只好如此」。
諸部酋長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我阿保機每每從從夢魘中驚醒,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被人下了毒。我原以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這些卻都成了眼前活生生的現實」。
「暗殺天可汗,確其事嗎」?
「諸位以為我阿保機喜歡窩里斗嗎?不!此舉實屬無奈呀。叛逆者目法紀,妄圖顛覆政權,凌駕于汗國最高權利之上。大家想一想,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汗國還是為了庶民?都不是。他們只是為了一己私利,如果本可汗將王權交與他們,那麼國將不國,庶民將生靈涂炭,以後,諸位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這麼說,天可汗還會有大麻煩呀,耶律剌葛已經逃走&}.{},天可汗難道不知道嗎?」。
述律平嘆道︰「諸弟三叛,幾年有余。如今,我契丹汗國物是人非,再也不是原來那般光景了」。
「現叛逆者已受到應有的懲處,本可汗經過了幾年的平叛,終于,平定了連年的戰事。
諸部酋長異口同聲,諸弟一叛再叛,造成如今不可收拾的亂攤子,汗國之前程令人堪憂」。
「有人想借機生事兒,嚼舌根子,詆毀我阿保機,說本可汗殘忍,六親不認,汗位是靠犧牲諸弟換來的。錯,真是大錯特錯」。
諸部酋長一片嘩然︰「耶律剌葛為叛逆之首,他逃跑了,怎能說平叛成功了」?
「本可汗要告誡諸位,前車之鑒應引以為戒。本可汗真的厭倦了,但是,若要吾以犧牲汗國的利益為代價,以犧牲庶民的幸福為代價,吾寧可為千夫所指,也絕不放下手中的鞭子」。
諸部酋長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此時,韓延徽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本可汗還要大力表彰在平叛過程中的有功之臣。
韓延徽展開了天可汗旨意︰「天可汗有旨,耶律曷魯平叛有功,晉升為「阿魯敦」于越,賜金腰帶一副」。
諸部酋長一片嘩聲︰「阿魯敦于越」?
韓延徽解釋道︰「大家不要嚷,阿魯敦是我契丹語‘威名’之意」。
「奧,威名!威名」!
韓延徽把手向下壓了壓︰
「蕭辛兒護駕有功,晉升為護國小將軍,納為大妃,賜鳳鸞車一輛,隨行侍臣二千」。
「娘們也配做護國小將軍?她有什麼能耐啊」?諸部酋長嘲笑的聲音。
述律平有些妒忌地微微閉目,接著又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韓延徽的嘴一張一合,繼續宣讀詔書……
路旁的一間小酒館內,天可汗‘月復心部’侍衛甲、乙坐在一張方桌前飲酒。
跑堂的往桌上擺放了一盤鹿肉,兩碗鹿血,2只酒碗,兩只酒壺,然後跑著離開。
侍衛甲乙互為對方倒酒。
侍衛甲對侍衛乙說道︰「這次平叛,多虧了天可汗在自己的行營中設置了‘月復心部’」。
侍衛乙回道︰「那是,‘月復心部’是天可汗親自掌握的一只精銳部隊,無人匹敵」!
「天可汗這幾個弟弟真夠敗家的,不僅傷了大契丹的國力,更傷了天可汗的心啊」!
「是啊,這世道人心終究難測,還是多提防著點為好」。
侍衛乙將一杯酒喝了下去,然後放下酒杯。
侍衛甲說道︰「這次嘉獎了‘月復心部’的‘心、手、眼’,那叫一個痛快」。
「誰是心、手、眼?我咋沒听說過」?
「怎麼,連這個你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侍衛甲用右手食指連連點了幾下。
「快說給咱哥們听听」。
侍衛乙又倒了一杯酒。
「這‘心’就是耶律曷魯,听說天可汗當上于越時想任命他為夷離堇,可他為了護衛天可汗的安全,竟然沒有同意」。
「此乃忠臣呀」!
「耶律曷魯曾說過「賊在君側,未敢遠去。」
「絕對的忠臣」。
侍衛乙豎起大拇指。
「耶律曷魯此次平叛有功,天可汗大悅,晉升耶律曷魯為「阿魯敦」于越」。
侍衛乙打著飽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阿魯敦于越」?
「對呀,就是威名天下的意思,還賞了金腰帶」。
侍衛乙連連點頭。
「噢,還有這‘手’是誰呀」?
「這‘手’就是耶律阿保機的大舅哥蕭敵魯,听說他臂力過人,作戰勇猛,這次平叛有功,天可汗也重重地賞了他呢!不僅僅是賞了金馬鞍,還封為‘大將軍’」!
侍衛乙越听越高興,連連追問︰「那麼這個‘眼’又是誰呢」?
「這’眼’就是耶律阿保機的二舅哥蕭阿古只呀!這次平叛,蕭阿古只一個人就射死了30多名叛軍!他的眼,那叫一個準,每發一箭必能穿透敵人鎧甲,令叛軍聞風喪膽」!
侍衛甲做出拉弓姿勢。「砰」!
侍衛乙吧嗒嘴。
「嘖!嘖!嘖!天可汗的命也忒好了!你說咱咋沒那個命,啊?我那老婆,見了面就跟我吵,我一看見她腦袋瓜子就疼」。
侍衛乙用兩只胳膊抱住了自己的頭。
「還有什麼新聞,快說給咱哥們听听」。
「你小子,猴急什麼?听兄弟慢慢說嘛」。
「我真羨慕,蕭氏一族出了這麼些忠勇,耶律阿保機怎麼有這麼些鐵血丹心、神勇蓋世的大舅哥」?
「你呀,是不是羨慕、嫉妒、恨」?
「哈哈哈哈」。
「神勇蓋世的人,不僅僅是天可汗的大舅哥,二舅哥,還有那女流之輩蕭辛兒呀」!
「一個娘們家,她能有啥大能耐」?
「你還別說,那蕭辛兒因為護駕有功,被晉升為護國小將軍」。
「娘們也能護國?嘿嘿,有點意思哈」。
侍衛甲看到有人進來,停止了說話。
「莫談國是。來、來,咱們飲酒,飲酒!
二人醉態,端起了酒碗。
塔里古、航斡、撒里本、撒里卜、窪、涅勒、拏女也進入了小酒館。
一坐下,塔里古j就顯得非常不滿。
「耶律阿保機已經連任三屆可汗,整整過了九年,可他從不提禪代之事兒,難道我們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認了不成」?
航斡接著說道︰「我契丹祖制三年一禪代,可耶律阿保機卻破壞了祖制,如今又過了禪代選舉之時,我們可不能再這樣悶著啦」。
「耶律阿保機效法中原,重用漢人,破壞了我契丹貴族多年來的老規矩,我們不能再這樣听之任之啦」。
撒里卜說道︰「是呀,耶律阿保機一旦效法中原,建立漢家制度,那我們這些契丹貴族還有什麼指望」?
拏女也說道︰「耶律阿保機任用漢人參決軍事,對韓延徽言听計從,還批評我們契丹貴族思想守舊,不合時宜。也不知韓延徽究竟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他如此信任」?
涅勒問道︰「你是說那個漢人參軍韓延徽?他能給耶律阿保機出什麼好主意」?
拏女回道︰「漢人幫助管理契丹國政,無非是想撈上一把銀子,他們會安什麼好心腸」?
「耶律阿保機反叛不利,他的那幾個弟弟,一叛、再叛,給我們契丹部落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呀」!
「所以,僅憑這一點,我們就完全有理由取消他的可汗資格」。
「是呀,咱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趕耶律阿保機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