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阿古只揮舞著彎刀,催趕著百官繼續向祖陵甬道深處走去。
耶律突呂不等人一步一回頭向後望著,真希望這時候有人來拯救他們。
蕭阿古只的鐵骨朵揮向耶律突呂不。
「快走」。
耶律突呂不此時不顧君臣之禮,高聲罵了起來。
「述律平,你這蛇蠍般的女人,你不得好死、無有善終」!
蕭阿古只舉起鐵骨朵向耶律突呂不砸去,耶律突呂不血流滿面,摔倒在地。
耶律突呂不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
「先帝爺,你快睜開眼楮看看吧,你的老臣耶律突呂不就要與您相伴了」。
幾名屬珊軍強行將耶律突呂不扔在甬道深處。
甬道內的屬珊軍強行將百官推進了甬道W@深處,人群混亂,一層人壓在另一層人的身上。
蕭阿古只從甬道內擠出。
蕭阿古只率屬珊軍將祖陵甬道的門用大塊石頭封堵上了。
蕭阿古只︰「快,要下雨了,大家動作麻利點」。
天邊突然烏雲翻滾、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劈下,百米以外的一棵老樹被削去半截,樹的頂端連著根部倒下。
祖陵外,蕭阿古只率一隊屬珊軍手拿鐵鍬為甬道的洞口填土,一會功夫,洞口就快被封堵完工。
頃刻之間暴雨鋪天蓋地而來。
祖陵內傳出耶律突呂布的聲音。
「天後娘娘饒命啊!天後娘娘饒命啊!我們要出去,快放了我們呀」!
雨聲、風聲、雷電聲夾著呼喊聲。最後微弱的呼喊聲湮沒在風雨雷電聲中。
一道閃電從高空中劃過,「祖陵」二字在閃電的照射下分外刺眼。
一只手從石頭縫隙中伸了出來。
耶律突呂不嘶啞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長生天,救救我們呀」!
述律平則在風雨中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大雨磅礡,路旁一小飯館,庶民甲乙,二人正在躲雨飲酒。
庶民甲小心翼翼,環顧四周。
庶民乙有些口吃︰「昨個,先-先帝爺-爺駕崩,為-為他效命的老-老臣很多都成了殉-殉葬品,其情慘-慘不忍睹」。
「禍從口出,你小心點」。
庶民乙結巴著︰「我,我咋的也想-想不通,這究竟是為-為什麼啊?好-好端端的一百多-多號大活人-人,咋說沒-沒,就沒了呢」?
庶民甲用右手拇指戳庶民乙的頭。
「咳,你怎麼長著蠢驢的頭,遇到什麼事兒也不動動腦子」。
庶民甲說著狼吞虎咽地夾了一塊肉咽下。
庶民乙裝腔作勢地說道︰「我-我咋不知,這叫卸-卸磨殺……」。
庶民乙那個「驢」字還沒有出口,四位屬珊軍氣勢威武地走進來,圍坐在一張桌旁。
庶民乙瞠目結舌,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酒人的見屬珊軍坐下,急忙上前笑臉相迎,把半黃的麻布搭在肩上。
「諸位官爺,請問用點什麼」?
一位屬珊軍大大咧咧地說道︰「酒人,有什麼好吃的盡管拿來,爺餓極了」。
酒人的一溜小跑急忙去取食物。
屬珊軍甲用手捏了捏胳膊。
「咱們掄了半天鐵鍬,胳膊都快掄腫了」。
屬珊軍乙︰「這太祖陵寢高大雄渾,可我就是沒有心思欣賞」。
屬珊軍甲︰「我一閉上眼楮就看見百官披頭散發,哭喊著要來抓我,嚇得我是不敢月兌衣、不敢入睡」。
屬珊軍甲說著用手敲打著自己的頭部。
「哎,我的頭都快痛死了」。
酒人手端鹿肉、小菜,酒壺、大碗,順手把筷子也一股腦都擺在桌子上。
「諸位官爺請慢用」。
酒人下。
屬珊軍甲說道︰「我們這是在做孽啊,活埋了三百號人」。
屬珊軍乙說道︰「他們都是先帝爺的近臣啊,就這樣隨先帝爺去了」。
屬珊軍甲說著擠出幾滴眼淚。
屬珊軍乙說道︰「嗨,下一個說不準是誰呢」?
屬珊軍甲說道︰「听說兩任盧龍節度使盧文進、張希崇先後帶著數十萬的兵馬,逃往後唐去了,就連太祖的二弟耶律剌葛也逃往後唐去了」。
屬珊軍乙說道︰盧文進、張希崇他們本是漢人,回到後唐,無可非議,只是耶律剌葛明明是大契丹國的二爺,為何也逃往後唐」?
「今朝有酒今朝醉,諸位,別說了,多喝幾碗,也免得咱做夜夜噩夢!
屬珊軍甲把碗里倒上酒,然後端起酒碗用中指蘸上酒,把酒均勻地點在地上。
「這點酒算是給先帝爺的賢臣賠個罪吧,也免得日後這些冤魂來找咱們算賬」!
屬珊軍乙說道︰「酒人,換壇子」。
「來了,來了」。
酒人說著懷抱二個小壇子放在桌子上,一轉身又抱來二個小壇子放在桌子上。
屬珊軍甲說道︰「今夜回去睡個囫圇覺吧,咱不醉不歸」。
四名屬珊軍舉起壇子對準自己的嘴巴大喝起來。酒壇的邊緣流出來一股酒。
庶民甲乙嚇得悄悄溜走了。
此時,耶律倍、高芸芸走在契丹大街上,雪兒、狗兒緊隨身後。
一青衣蒙面人在後面不遠處躲躲閃閃,一路尾隨。
耶律倍面向高芸芸說道︰「你我已成驚弓之鳥,就連行動都要受到別人的監視」!
高芸芸不解。
「皇太子殿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您與大元帥皆一母所生,可他們為何苦苦相逼,放心不下呢」?
「母後的心思,深不可測。我們一定要加十二分小心」。
「臣妾至今也不明白,父王在世時,為什麼處處謙讓母後?以至于母後養成了說一不二的壞脾氣」?
耶律倍嘆道︰「芸兒,你不知曉,母後自14歲時,就嫁給了父王。那時,父王只是位軍事首領的小頭目,從那時起,母後就一路跟隨父王,爬冰臥雪,刀戎相見,歷盡了千辛萬苦」。
「皇太子殿下,這麼說,大契丹帝國的半壁江山竟有母後的一半」?
「也可以這麼說」。
「怪不得母後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母後跟隨父王平叛諸弟之亂;建漢城,因俗而治;鹽池用計,殺死眾酋長;建汗國一統北方,功大于過」。
「母後的功勛再大,皇太子殿下也不該這麼唯唯諾諾,輕易地讓國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