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祿第二天就將柳玨的回禮送去了蕭府,蕭湘湘不曾想到居然會收到回禮,頓覺驚喜不已。
看著常祿送來的東西,越看越覺得新奇,越看越覺得喜愛,翠玉的鐲子在她的眼中已然成了無尚的珍寶,直捧在手里不舍得放下。
蕭岳遠遠就看到蕭湘湘捧著個東西喜不自勝,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走得近了才看清,那原是個翠玉的鐲子。
蕭湘湘正欣喜不已的時候,忽見旁邊伸出一只手來,一把奪過了她的鐲子,嚇了她一跳,抬頭一瞧原是自己的二哥,心頭微微一松,只消不是大哥,她都不懼的。
「二哥,你還我。」
「還你?」蕭岳對著陽光照了照,但見那翠玉通透,顏色也極為純粹,便笑道︰「現今兒這麼好的翠玉可不好找了,誰送你的?」
蕭湘湘俏臉一紅,忙伸手搶了過去,攬在懷里︰「不告訴你。」
蕭岳嘻嘻一笑︰「不告訴我,我卻也猜得到。」
蕭湘湘一驚,忙抬眸看著他,只听他道︰「定是哪個富家公子給你的定情之物,如今你也大了,我瞧著倒該叫爹早日把你許配出去才是。」
蕭湘湘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結結巴巴的道︰「才……才不是什麼定情之物,只是……只是回禮罷了。」
「回禮?」蕭岳噗嗤一笑︰「我的傻妹妹,回禮送你這麼貴重的玉鐲子,那不是對你有意,還能是什麼?」
「這……這……」蕭湘湘一時無法言語,听得這話,女兒家的心里反倒生出幾分雀躍來。
「瞧瞧,這春閨含情的模樣,看來該早日告訴娘親,好早日給你備上喜服嫁妝,免得到時候家里著急呢。」蕭岳說完,即轉身笑著走了,徒留蕭湘湘似喜似怨,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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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過了兩三日,太醫院的藥天天服著,可蘇熠軒的病卻絲毫不見好,反倒越發嚴重。
今兒一早,三皇子來瞧他,結果又嘔出一口血來,臉色已經是蒼白如紙,竟連眼都睜不開了。
三皇子瞧得心急,再這樣下去,不止蘇熠軒治不好,清荷園的事情只怕也要耽擱了,他本是想著在皇上大壽之前修好,也好叫給皇上一個驚喜,現今兒這樣耽擱下去,可不知道工期還來不來得及。
原是想著換個人,可經過皇貴妃的厲害分析,他倒是改了主意,病了,治好就是!
相思病說重也重,前幾年的時候便有位公子得了這個病死了的,說輕也輕,解了相思就好,只是不曉得他思念的人是誰。
尚未走出蘇府,三皇子腳步一頓,問在前帶路的福安︰「你可曉得你家少爺,心里頭的姑娘是誰?」
福安心頭一驚,忙躬身回道︰「回三皇子,小的不知,少爺的心思豈是小的能猜透的?」
「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居然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當真不知,小的只負責少爺的起居,這主子家的事情,小的哪敢多打听?」
三皇子看著福安憨笑的模樣,也瞧不出絲毫說謊的樣子,只暗自嘆息了一聲,心說,若不是蘇熠軒騙他,便是蘇熠軒將這個人埋在了心里,否則的話,不該一點風聲都沒有。
正想舉步離開,旁邊的小路忽然跌跌撞撞的沖出一人,只听 當一聲,青瓷花的碗立刻碎成了幾瓣,一碗湯藥一下灑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雲俏忙抽出手絹幫三皇子拭去身上的湯藥,一邊連連道歉︰「奴婢該死,求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舉起胳膊聞了聞,只聞得藥味沖鼻,一時想要發怒,又覺不妥,便忍了忍道︰「你是何人,怎麼如此莽撞?」
「回三皇子,奴婢是少爺房里的丫頭,名喚雲俏,少爺病重,奴婢急著去送藥,不想沖撞了三皇子,還請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心頭一動,蘇熠軒房里的丫頭?仔細打量她一眼,見這姑娘生的俏麗,眼角眉梢暗含柔情,這丫頭倒是有些印象,好像的確在蘇熠軒的房中見過她,想來她並不是說謊。
「無妨,你起來吧。」
雲俏起身,只垂首站著。
三皇子看了看福安,即道︰「你先退下吧,叫雲俏給我帶路就好。」
福安不明所以,不曉得這雲俏和三皇子搞的什麼鬼,听三皇子吩咐,便行了禮退了下去,但見雲俏今日奇怪,他也不敢走遠,便躲在暗處偷偷瞧著。
雲俏臉上閃過焦急︰「三皇子的衣服都濕了,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的,不過濕了片衣角,回去換過就好,我有件事想問你,你要從實招來。」
雲俏忙點頭︰「是,三皇子想問什麼?」
「你家公子得的是相思病,只不曉得叫他牽腸掛肚的姑娘是誰?」
雲俏心頭一跳,怯怯敲了三皇子一眼︰「這……奴婢不敢妄言。」
「你實話實說就好,若有什麼事,自有本宮為你做主。」
雲俏為難︰「我家公子不許人說呢,只怕說出去平白污了姑娘家的清白。」
三皇子諷刺一笑,心道,他不許人說定是沒有這個人,蘇熠軒這病定然是裝的!
「你家公子要死了,竟還想著姑娘家的清白?你可是蘇府的下人,仔細想想到底是你家少爺的命重要,還是那姑娘的清白名聲重要?究竟哪個才是你的主子!」
雲俏狠狠咬唇︰「可是……」
「可是什麼?我這可是要救你家公子的命,怎麼?莫非你當真不在意你家公子的性命?」
雲俏急紅了眼,她怎麼能不在意呢︰「少爺的性命雲俏自是在乎,可是……那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家呢。」
三皇子眉頭一蹙,心說,還真有這麼個姑娘?莫非蘇熠軒不是在騙我?
「你說,那人是誰?我是三皇子,這帝都皇城沒有本皇子不能說得上話的,你說說,我听听如何的不同尋常了?」
雲俏湊近了些,悄聲道︰「那姑娘是柳丞相家的三姑娘,柳嫣!」
太陽漸漸升起,天氣熱了起來,雲俏瞧著三皇子離開的身影,唇角微微一翹,少爺病了這些日子,那個人當真什麼都沒听到麼?居然無動于衷,狠心至此,她倒要瞧瞧,她這次還能不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