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熠軒自小就身體不好,以前的時候皆由呂志陽的師父來診治,每隔半個月就需要為他把脈以防病情惡化,後呂志陽的師父仙逝,這一任務就交給了呂志陽。
呂志陽把了脈,從懷里拿出早準備好的丹藥︰「這是下半個月的,記得按時吃。」
蘇熠軒撫模著小小的白瓷瓶,這麼小一個瓶子卻可以裝下十五粒丹藥,那麼小的丹藥,卻承載著他的命,真怕有一天它的能力不夠了,他也隨著這東西一命嗚呼。
「這次的藥方我已經改過了,再吃不了多久,你體內的毒就能完全清了,放心吧。」
蘇熠軒諷刺一笑︰「你次次都這樣說,可不知這個多久要多久?」
呂志陽自信一笑︰「一年,最多兩年,你定可痊愈!」
蘇熠軒心頭一緊,先前他也問過同樣的話,可他從沒給過如此肯定的答案()︰「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我的話你還不信麼?」
信麼?他自然是信,或者說更願意去相信︰「太好了,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和她在一起了。」
蘇熠軒因身體的緣故自小被困府中,呂志陽便成了他唯一的至交好友,有什麼心事,他從不瞞他。
呂志陽點頭︰「你如今倒是可以這樣說,可先前也不見你手下留情過。」
蘇熠軒微微一怔,有什麼辦法,自在芳園見到她,她就已經深深扎根在他心里,揮之不去,他不想失去她,唯有做個自私的人緊緊的抓住她。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既然想著與她白頭偕老就要保護好她,不要再讓她做些危險的事情。」
蘇熠軒不解︰「何出此言?」
「今兒下午的時候,柳姑娘的丫鬟珠兒跑我那拿了一些藥,說要讓人吃過之後陷入短暫的昏迷,最好出現月兌水之癥,後我不經意的听到別人提起,柳姑娘居然出現了中暑之癥。」
「你……你怎麼能給她那種藥?你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怎麼偏偏賣些害人的藥!」蘇熠軒怒極,站起身就往外走。
這話說的,若不是他蘇熠軒自小就有那麼多奇思妙想,他怎麼可能煉得出如此變態的丹藥,此時倒是來怪他。
「已經入夜了,你做什麼去?」
「還能做什麼?當然去看她!」蘇熠軒腳步一頓,又瞪了他一眼︰「回頭再找你算賬!」
「不用去了,我來之前專程去芳園打听過,她已經用過解藥了,再者,天這麼晚了,你去了只怕她也不會見你。」
呂志陽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一個人,居然什麼都不問就要跑著去見她?莫非忘記了什麼叫男女有別麼?
「一著急居然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呂志陽揶揄他一句,看他一臉怒火無處發泄,心情已是極好,轉身背手離去。
禮儀?聖賢書?這與嫣兒的命相比,算個屁!
柳嫣自睡意朦朧中醒過來,隱約看到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不用細看,她已知道他是誰,輕笑了一聲問︰「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兀自帶著幾分沙啞,語氣亦有些虛弱,想來是服藥之後的後遺癥,蘇熠軒端了茶水給她潤潤喉,這才輕聲說︰「我听說你去呂志陽那里拿了一些奇怪的藥,著實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瞧瞧。」
柳嫣倚靠著枕頭坐著,窗外漆黑,只有沙沙的風聲,他既然明目張膽的坐在這里,想必是躲開了府內的護衛,輕笑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呂志陽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上次,他不就是利用呂志陽的藥方才讓太醫誤診的麼?他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蘇熠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這丫頭能不能別什麼不好都跟他學?莫非他就沒什麼優點讓她學學麼?
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模了模,沒有發熱的跡象,微微松了一口氣︰「可還難受嗎?」。
柳嫣搖頭︰「不難受,呂志陽的藥好用,解藥也好用。」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
「可我……不想見他。」柳嫣輕輕咬唇,她已心有所屬,不想再與旁的男人揪扯不清,太子一味糾纏,她懊惱之余又怕連累柳府,她沒有旁的辦法,只能稱病,雖吃點苦,總比惹怒那個陰晴不定的太子來得好。
「可有些事並不是一味的躲避就能解決的。」一如清荷園的事情,他原是想獨善其身,不想連累了那麼多人,當初明明說好要守護鏡月,最後卻還是有人因他而死。
柳嫣何曾不懂這些,可她真的無心去應付太子,對有些人她可以用出十成十的耐心,可對太子她只有恨意和討厭,莫說讓她與他好好說話,她便是虛與委蛇也是不想的。
「罷了,你不要想了,早些休息吧。」蘇熠軒放下軟枕,看她兀自有些不快,笑道︰「我會幫你,你剛剛吃過藥身子尚未完全恢復,這幾日就先稱病好了,至于旁的事情無需你擔心。」
他幫?他怎麼幫?柳嫣好奇。
蘇熠軒撫模著她順滑的長發︰「乖,別亂想了,好好休息,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他這樣一說,她竟覺心中一安,居然當真什麼都不願想了,只輕聲道︰「你要小心。」
「放心就是。」
夜色深沉,如墨漆黑。
蘇熠軒自芳園的院牆跳出來的時候,多慶幸當初自己的提議沒有被柳嫣采用,否則的話今兒受傷的就是他了。
一柄長劍從旁刺出,一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蘇熠軒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抬了抬手,阻止了暗衛的靠近。
當初,他命人追了他兩條街,今兒,他被他的長劍制住,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風水輪流轉?可惜,蘇熠軒一向不信「風水」。
「魯將軍,別來無恙。」
「你要對太子做什麼?」魯一方壓低了聲音問。
蘇熠軒諷刺一笑︰「魯將軍多慮了,我只是一個病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對太子殿下做什麼?」
「蘇熠軒,你別跟我裝傻,究竟想做什麼,實話說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我今兒就讓你血濺當場!」魯一方說著緊了緊手中的劍,一縷血線順著長劍流了下來。
蘇熠軒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怎麼?你要與我合作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