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衛發現假梅香看來很眼熟,第一時間就上報給劉二,劉二接了消息,便命人去查大雜院那對老夫妻的來歷。
「很眼熟嗎?」。黎淺淺問。
劉二也不知,「要把人調來問嗎?」。
「不用,把他調去盯著何家吧!」
「咦?」劉二訝異的看著她,黎淺淺反問他,「讓他繼續盯著尤家,他看到那個梅香,就會忍不住想,自己是在那里見過她,萬一因此反倒誤了事怎麼辦?」
有道理。
「把他調開,他看不到梅香,就不會陷在里頭一直想。」頓了下又道,「也許他離開之後,反倒容易想起來呢!」
劉二頜首,回去就把那人調回去盯著何家,不想那人才去何家不到半天,就傳回消息,他想起來是在何處見過假梅香了!
「這麼快?」听劉二來回稟,黎淺。淺也覺得訝異。
「是啊!」劉二感覺得無語。
「那,他在那里看過假梅香?」
劉二道,「您還記得何大小姐吧?」
何分舵主的女兒,想嫁她表舅的那一位?黎淺淺點頭。
「假梅香的姑母是何大小姐的婆婆辜氏,原本覺得何大小姐能成為自家媳婦,是件好事,卻沒想到何大小姐氣性大,動不動就跟兒子大打出手。」
當娘的,怎舍得兒子被媳婦欺負,于是就想方設法想要打下媳婦的氣焰,她的方法,就是抬一個良妾回來,這個人選就是假梅香的姐姐小辜氏,小辜氏性子溫柔與表哥又是青梅竹馬,一進門就入門喜,喜得婆家上下把她捧在手心里,何大小姐自然是不服氣的。
可是不服氣又能如何?
很簡單,打上門去,直接把小辜氏的胎給打落了!
婆家自然是不高興,但礙于何分舵主在雲城的勢力,他們只能忍氣吞聲,辜氏回家去哭,小辜氏也哭,辜老太爺惱了,想著要給女兒和孫女撐腰,可要怎麼做呢?辜家勢不如何家,那就想辦法讓何家倒霉,沒了撐腰的人,看何大小姐還怎麼欺負人!
「那個鴿衛是怎麼想起來的?」黎淺淺對何、辜兩家的糾葛沒興趣。
劉二笑,「說來也巧,他一到何家,正好遇上何大小姐回門,然後他就想起來啦!他之前去何大小姐婆家時,曾見過小辜氏,假梅香和她姐姐生得極像。」
黎淺淺笑著點頭,「瞧,換個地方,換個人,他就想起來啦!要是一直把他困在尤家,對著那個假梅香想破頭,怕也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呢!」
劉二笑著應下,決定回去後,要時不時調動鴿衛們,這其實有個好處,比較不容易引人懷疑。
「對了,這是京里剛傳來的消息。」劉二將信遞給黎淺淺,信上很簡要的說了,藏寶圖被偷一事,在京城已經廣為人知,只是目前還無人知曉,藏寶圖到底是落在何人手中。
「這些人怎麼這麼笨啊?」黎淺淺搖頭抱怨,劉二忍俊不住,只得裝咳,「別憋著了,想笑就笑!」
「拿到藏寶圖的人不敢聲張,怕招禍。」劉二為黎淺淺解惑。
可這和他們的計劃不符啊!就是要他們張揚,才好嫁禍嘛!黎淺淺撓撓腦袋,不行,好像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來啊!從桌幾下的抽屜翻出紙來,劉二見狀忙走上前幫她鋪紙,用白玉雕的雙魚鎮壓在紙上,然後站到一旁為她研墨。
黎淺淺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在紙上左圈右連,看得劉二一頭霧水,等到一張紙被涂抹得不成樣,黎淺淺又換了張紙,直換了五、六張紙之後,她才停下手,不再敗家了,劉二也暗松口氣。
外頭傳來丫鬟向藍棠問好的聲音,劉二抱起那團廢紙要告退,黎淺淺沒攔他,只問,「南城黎府可有什麼消息?」
「還是老樣子,黎老太太把持著一切,那家酒樓因為一直虧空,所以由老太太做主,年前已經轉賣出去。」
「大房和二房?」
「過年前,二房的一個妾終于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老太太和二老爺高興極了,二太太也很高興,高興得砸了一整套官窯茶具。」
嗯,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高興,「大房呢?」
「大老爺也很開心,過年那天又收了三房妾。」
這是想要繼續打拚?也是啦!黎家三房中,大房、二房就像是約好了似的,統統生女兒,好不容易生下個寶貝蛋,卻是個體弱多病的,真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兒,就這麼小心翼翼的供著拉拔著,養到現在總算能成親了,可娶誰呢?
大太太是很想給兒子娶娘家佷女兒,但老太太卻不想給孫子娶蔡家女,看看老大媳婦的德性,要是再娶一個蔡家女做孫媳,只怕大房會毀在蔡家女手里。
二太太也很想把娘家佷女給黎天賜做老婆,但她娘家不答應,黎天賜能活到現在,完全是祖宗保佑啊!萬一才進門他就兩腿一伸掛了,自家女兒不就得守寡?還可能背上克夫的名聲。
「黎天賜的婚事還沒定下來?」
「沒有,不過幾位姑娘的親事都訂下了,包括黎淨淨。」
老太太做主,把黎淨淨許給了大太太娘家的佷子,不過大太太很不樂意,因為這個佷子吃喝嫖賭樣樣來,可謂五毒俱全,但她不敢駁了婆母,也怕得罪娘家兄嫂,只得暗暗期盼著,這門親事能黃了。
黎淺淺知道他們概況之後,就交代劉二,「還是派人盯著,他們畢竟是我的親族,有什麼事,我得第一時間知道,不能等人來通知。」
劉二很以為然,黎淺淺年紀尚小,雖已是教主,她爹又是早早就被分出去,但分出府,又不是出宗,老太太還是她爹的嫡母,這老太婆要是拿孝字壓下來,就算她是女兒身,不考功名,名聲還是很重要的,再說,大長老他們若拿她名聲敗壞不能勝任教主一職來生事呢?
大長老他們以前不是沒想過,這麼對付黎漱,但黎漱是男子,自小就是個脾氣古怪的,黎漱這一支,就數他輩份最高,想拿孝字來壓制他?那些族人怕是反會被黎漱以不孝為名,狠狠教訓一頓吧?
黎淺淺的情況和黎漱不同,得防著大長老拿黎老太太來攻擊她。
「趁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已接任教主,趕緊找事給他們做。」黎淺淺朝他伸出手,把他懷里的紙拿回來,藍棠帶著拿食盒的雲珠進屋,看到她又要開始忙,連忙開口,「先喝些甜湯暖一暖。」
黎淺淺笑著從命,劉二也跟著分了一碗,藍棠盯著他們喝完甜湯,命雲珠把碗收下去,自己則走到黎淺淺的桌邊,拿起那些被涂抹得亂七八糟的紙來看。
「怎樣?看得懂嗎?」。
藍棠指著一團團的黑圈圈問是什麼意思,然後拿起筆,學她在上頭畫線做連結。
「哪,你看看。」畫完了,藍棠遞給黎淺淺看,黎淺淺和劉二一起觀看,心里同時閃過驚訝,「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做的?」
藍棠笑著戳她額頭,「你傻啦?藏寶圖既是在總壇不見的,大長老也去四長老那兒,找教主請罪了,為什麼就不能是他監守自盜?這些作為全是為了掩人耳目所為?」
「咦?」
「先把人引去總壇,和大長老那里,讓他們家自顧不暇,再伺機放出藏寶圖確實被盜的消息。」藍棠說到這里,黎淺淺便接下去,「再把那三處有人去查探的消息放出來。」
大長老一家別想置身事外。
「上次我讓你派人去查,黎深深生父是何人,可有消息了?」
「有。」劉二一臉興奮,「黎深深的生父可能是南楚皇族。」
藍棠驚訝的瞪著劉二,「黎深深的身份不凡,你怎麼這麼高興?」
「當然啊!」劉二笑眯眯的指黎淺淺,「教主也這麼想,不信你問她。」
黎淺淺點頭,「其實,我那好祖母為何要把她們母女塞到我們三房來?不就蔣家不想讓黎深深淪為私生女嗎?那麼認一個生死未卜從未謀面的人做親爹,雖說是嫡女,但很有可能,這個爹若能回來,她就會被打回原形,與之相比,若能找到身份高貴的親爹,只要她親爹認了她,就是宗室啊!就算庶出,也好過當我們三房的嫡女強吧?」
藍棠恍悟點頭,隨即又道,「小蔣氏自己都不知道,當初和她生孩子的男人是誰,我們要怎麼查?」
黎淺淺轉頭看劉二,劉二笑容加深,「小蔣氏傻,不代表她家里人笨,她不說,不代表她家里沒人知道,只是不願說罷了!」
小蔣氏養在深閨,何以當時會與個不知來歷的人珠胎暗結?
無非是遭人算計罷了!
她一出事,原本為她相看的夫婿就許給她一個族妹,從這一點反推回去,就不難還原當初發生了何事。
所以劉二才會說,蔣家不是沒人知道黎深深的生父是誰,只是不願說,因為揭穿了,就是自家要受指責,誰會這麼傻?
之前他們就曾猜測過,只是沒有證據,現在劉二這麼說,可見是已經查出些什麼了。
「把小蔣氏母女的消息,想辦法傳給那位貴人知道。」黎淺淺道,「到底是不是,就看那位貴人怎麼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