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笑眯了眼,大老爺看了渾身一抖,他怎麼覺得渾身發冷呢?二老爺卻覺得這丫頭有點鬼,明明還是個小丫頭,比小蔣氏的女兒小,怎麼看起來那氣勢比他老娘還足啊?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祖譜、賬本。」黎淺淺說完就不再說話,大老爺和二老爺卻是吃了一驚,互相交換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那就不是對方說出去的了,那會是誰?
「你們說,我要去告到衙門去,會是誰理虧?」黎淺淺伸出食指敲著下頜問。
明知小蔣氏名不正言不順,還想縱著她來拿捏她的婚事?「我娘可不是出身低微,縱使當初為奸人所害,被賣為奴婢,但她嫁給我爹,可是先消了奴籍然後明媒正娶的元配正妻,黎老太太當初也是喝了媳婦茶,才將我爹娘分出府的。」
隨著黎淺淺的話語,黎大老爺兄弟臉色逐漸慘白呼吸也∼急促起來,她查到了什麼?
「我年紀小不懂,還請兩位伯父為我解惑,你們說小蔣氏是我的嫡母,她女兒黎深深是我的嫡姐,可是她進門時就已經生了女兒,我父親出遠門前,與她已有多年不曾見面,所以說,黎深深不可能是我爹的女兒,我也不相信,我爹會為了她娘和她,就把進門後就跟著他吃苦受罪,還為他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妻子貶為妾室。」
所以說,是誰做的主?
黎經時是已經分出府的兒子,他家的事自有他們夫妻自個兒做主,黎老太太這位已分家的嫡母可不好越俎代庖,但她偏做了。
小蔣氏進門時,黎經時已經出遠門了,要說是他同意的,誰信?
「有……憑證的!對,有憑證的,你爹曾留下書信同意的。」黎大老爺急忙扔出這句,二老爺一听不對,連忙扯他袖子,想制止他往下說,這種時候是說越多錯越大!
「你爹有留…….」
「大伯父,如果我爹真留有書信,同意這麼荒唐的事,那為何到現在,你不曾在祖譜上寫上小蔣氏母女的名字?」
黎大老爺噎住,死瞪著黎淺淺,他從沒那麼討厭一個小孩子,黎淺淺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黎淺淺根本不怕他像要吃人的眼楮,轉頭對二老爺問,「二伯父,看著我家兒子這麼多,就連大伯父家也有個兒子,雖然是個病秧子,不過總是比二房強,好歹人家有兒子,是吧!」
「你想說什麼?」
「如果你們能讓老太太別再來煩我,不要再想拿捏我,拿捏我的婚事,我可以請藍先生為你調理,讓二伯父早日有嫡親兒子。」
大老爺聞言大喜,「那我呢?」
「大伯父不是已有兒子了嗎?」。
「你也知你堂兄身體欠佳,大夫總是說他活不長。」若有機會再生個健壯的兒子,誰會不想要?
黎淺淺頜首,「成啊!不過,你們得要完全听藍先生的,我可是說好說歹,又許了他不少好處,才換得他應允為你們調理身體的。」
「行。」黎大老爺兄弟異口同聲道,末了大老爺又加了句。「還有這交易別往外說。」
黎淺淺笑著應下。
黎大老爺看她這麼好說話,便趁機提出要求,「淺淺啊,你說你如今貴為瑞瑤教的教主了,好歹也拉拔下伯父們吧?家里這些年啊!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二老爺見狀連忙附和,這可是撈好處的好時機,怎能不趁機大撈一筆。
兄弟兩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兒訴苦,一會兒又抱怨這世道艱難,總而言之一句話,日子難過生意難做,可不是他們兄弟無能,話里話外都在提醒她,要她感恩圖報,畢竟他們可是幫她解決了大麻煩,穩住他們娘親,別來給她制造麻煩。
黎淺淺听了嘴角直抽,轉頭看其他人,就見他們不是低頭就是別過頭去,肩膀可疑的一聳一聳,嗯哼,明顯都在忍笑,笑就笑吧!
黎大老爺他們與其說是在說服她,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他們大老遠跑這麼一趟,沒能達成當初的期望,必須要拿回些報償才說得過去嘛!再說,與其讓蔣家得了好處,還不如直接拿好處實惠些,但要什麼樣的好處,才足夠呢?
「我們也不要多,就一人分管兩家蓮城的鋪子就好。」
這樣還不多?雲珠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了。
「蓮城的鋪子就好啊?」
「啊?不然呢?」難道還有更好的?
黎淺淺看著他們兄弟兩的眼楮,慢慢的引導道,「兩位伯父也知道,我師父與大長老素來不和,大長老一直有心想往京城去發展,最近雖因疾病纏身不得不將計劃順延,不過我相信,他們應該很快就要往京城去了。」
也就是說,蓮城的生意其實並不是,因為她來查賬才被收回,而是大長老要往京城發展,因此要把蓮城的生意交出去?
那韓家對外抹黑黎淺淺,又是怎麼回事?
「人嘴兩張皮,上下一踫隨便他們怎麼說不是?〞
她朝黎大老爺兄弟笑了笑,卻不知在他們眼中,她的笑就像惡魔。
「就像小蔣氏,明明就是老太太硬塞給我爹的,沒問過我爹娘同不同意,就擅自做主降妻為妾,不就是看我娘沒個娘家無依無靠的嘛!沒人會為她出頭嘛!不過,你們也該知道了吧?我師父就是我表舅,他是我娘的親表弟,我娘可是他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
黎大老爺一悚,他們之前是听說過,但並沒有把這消息當真,現在听黎淺淺這麼一說,都感覺不妙。
「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把老太太和小蔣氏約束好,別讓她們別到我跟前來鬧,我就會在表舅面前幫你們說好話,不過,如果你們要是要求太過,那就別怪我回去找大人告狀,說你們欺負我啦!」
黎淺淺這意思是說,他們可以討要好處,但不要太過份,要不然她就讓她表舅,她師父來找他們算賬?
等等,她表舅她師父不就是前任教主黎漱,韓見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難道他根本沒死?果然黎淺淺說的沒錯,人嘴兩張皮上下一踫隨便說,他韓見說他死了,黎漱就真的死了嗎?誰看到了?瑞瑤教也沒舉喪啊!他韓見怎好說前教主死了。
其實韓見沒證據說黎漱死了,同樣的,黎淺淺也沒提出證據說他沒死,但他們兄弟就信了,雖然宿醉腦子並不太清醒,但他們覺得黎淺淺一個小孩子和年紀老大的韓見相比,自然是韓見說假話的機會大一些,最重要的,黎淺淺掐到了他們的命脈,她既然能說出賬本二字,可以想見她已將那些東西攢在手里了。
一旦上告,上頭派人來查,他們這些年和南城那些大小官員的勾當可就會曝光了,搞不好會家破人亡的啊!不過,看起來這筆生意自家好像佔了很大的便宜啊!便宜大到讓他們兄弟兩有些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陷阱在里頭。
黎淺淺沒讓他們有時間多想,「你們放心,除了讓老太太和小蔣氏母女別來我跟前鬧之外,就只要你們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穩住韓家人。」
咦?這又是鬧那樣?
黎淺淺道,「韓家人對我不友善,要不然也不會找你們來,讓你們拿捏我的婚事,他們好漁翁得利,就連要去京城發展了,還不忘往我身上潑髒水。」
嗯,確實是夠壞的,也不看看黎淺淺才多大啊!
黎淺淺與他們細訴自己的計劃,黎大老爺和二老爺听得眼楮為之一亮,行啊!如此一來,他們就能進京去發展,而不必被困在南城那個破地方啦!
不過老太太他們怎麼辦呢?他們不能讓老太太趁他們不在南城時,跑來給黎淺淺添堵啊!
要不然他們手里的鋪子可就要被收回去了。
「兩位伯父都同意我的條件了吧?」
「行,就照你的條件來。」反正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黎大老爺和二老爺分別簽了字,然後就喜孜孜的揣著合約回房去了。
黎漱走到她跟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額發,藍海嘟嚷著白瞎了他那兩顆上好的解酒藥丸。
藍棠瞪她爹一眼,對黎淺淺說,「別理他,沒事兒,那種藥,他常常和著玩兒的。」
「那他怎麼沒給你幾顆?」春江幫黎淺淺披上斗篷,她偏不老實的轉頭問藍棠。
藍棠氣悶,「他說要是給了我,我就會更加有恃無恐,他不想有個酒鬼女兒,所以不給我。」
噗,雲珠和春壽兩個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她們出了客院,跟著領路丫鬟走進快捷方式,黎老太太派來的人才匆匆趕到客院門口。
「可總算來了。」春壽回頭正巧看到,撇了下嘴角道。
「走吧!還是得去跟老太太請安。」
回到雲停院時,黎老太太她們正慌亂著,「怎麼這麼早就來啦!懂不懂得規矩啊!」老太太邊讓人梳頭邊罵,丫鬟們被罵得手腳直發抖,最後還是老太太的心月復嬤嬤看不過去了,揮手讓她們出去,自己親自動手才讓老太太心氣平和了些。
才梳好頭,正往上頭插戴簪釵,就听到外頭僕婦、丫鬟此起彼落的請安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