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奕將內力完全煉化為己用後,藍海便病倒了,這幾個月他耗費心力甚巨,確定鳳奕完全沒事後,心神一松就病了。
本來高高興興給大家煲湯的藍棠嚇壞了,哭著叫大夫救她爹,反把回春堂的大夫給嚇壞,藍大夫的醫術比他高明啊!他沒把握啊!
但看藍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憐兮兮的樣兒,逼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上去給藍海把脈,待確認他是心力交瘁累壞了,才松口氣對藍棠道,「沒事,沒事兒!藍大夫是累壞了,讓他安心調養一陣子就好。」開了方子讓人跟他回去抓藥,鳳大公子忙上前給了個大紅包。
「多謝史大夫。」史大夫沒有推辭,心滿意足的帶著個去抓藥的小廝走了。
這次回春堂為鳳家莊傾盡全力,不過,鳳家莊向來診金給得足足的,而且回春堂一直苦無門路搭上藍海,這次為鳳莊主等人療傷,最大的收獲便是與藍海交好,並與他好好請教了一番,這可比收什麼金銀珠寶還有用啊!
只是很可惜的是,還是沒能問出藍海師從何人,雖知藍海是繼承其父遺志,成為瑞瑤教藥堂堂主,但藍家祖上師從何人,卻一直是個謎。
有人說,瑞瑤教教主是天盛國皇室之人,那其教中藥堂堂主當也是天盛國御醫吧!畢竟如大長老等人,不都是賢太子夫妻給兒子的幫手,那為保兒子健康,從太醫院弄個醫術高明的御醫,來給兒子當藥堂堂主又有何難?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听說第一代藥堂堂主是創教教主江湖上好友,此人醫術高明,但來歷成謎,他終生未娶妻生子,只是身邊帶著義子,便是藍海之父。
史大夫此次與藍海討教了不少外傷的治療手法,他急著回去與父兄們印證。
鳳家莊的管事取診金來,發現找不到史大夫,問了人才曉得,史大夫早走了,不禁好氣又好笑,這人趕什麼呢!
他哪知史大夫的急切,此時的他就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急得想要跟家人分享,管事不知,史大夫他急于要家人分享的新知,能讓回春堂成為京城頂尖的藥堂之一。
鳳奕跟在鳳大公子身後走出來,管事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他自小就是鳳公子的小廝,是鳳公子將他提上來當管事的,看到久違的鳳奕,他便想起了老主子。
「小紀叔。」鳳奕看到他,也紅了眼眶,他還記得,小時候他跑得慢,追不上大哥和二哥,他爹就會派小紀叔背著他去追哥哥們,那一幕似還在眼前,可是父親不在了!二哥,二哥下落不明,只剩下他和小紀叔了。
「二公子吉人天相,肯定不久就會有好消息的。」小紀叔含著淚安慰他,其實心里知道,可能性不高。
因為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若是人還活著,知道父母雙雙過世,鳳耀怎麼可能不回來,除非是他回不來。
大家心里都有底,但沒人敢在鳳奕面前捅破。
鳳奕點頭接受了小紀叔的安慰,跟著鳳大公子離開的腳步卻有些沉。
鳳大公子低聲輕嘆,伸手輕拍鳳奕的肩頭。
小紀叔長嘆一聲,轉身出了鳳家莊,親自給史大夫送診金去,史大夫的老父得知兒子沒拿診金就跑回來,還讓鳳家莊的管事親自跑一趟,不由惱火的罵了兒子好幾句。
史大夫抱頭鼠竄,嘴里邊喊著,「爹啊!您別罵我,回頭您要知道我為什麼急著回來,就會後悔罵我了!」
回春堂里史大夫的兄長和佷兒、學徒及藥僮們紛紛上前相勸,好不容易才把已屆七十高齡的老史大夫給勸住。
小紀叔尷尬的把診金給了史大夫,史大夫訕笑著送他出門。
「史大夫留步。」
「紀管事慢走。」兩人在回春堂門口互道別,忽有個年約五十許的壯漢悶頭撞過來。
「欸,小心啊!」史大夫伸手扶了那人一下,紀管事被那人身上背著的藥箱撞了下,頓時哀叫一聲。
「啊!對不住,對不住啊!」
那人手足無措的直道歉,史大夫見狀,把兩人都帶進回春堂里頭。
見紀管事去而復返,還好像受傷的樣子,眾人都感到好奇,上前來關切,待曉得是那壯漢闖的禍,老史大夫忍不住要訓斥人。
「我說容方啊!你怎麼一把年紀了,做事怎麼還是這麼毛毛燥燥的?」
壯漢聞言朗聲笑了下,「讓史老太爺您見笑了,我們家九爺也是這麼數落我的,不過都一把年紀了,想改也改不了啊!」呵呵呵!這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原來這容方是給回春堂送藥來的,回春堂的伙計忙與他交接,史大夫親為紀管事療傷,容方得知被他撞的是鳳家莊的管事,連忙上前鄭重賠罪,還問,「听說,瑞瑤教的教主在貴莊做客?」
「是。」紀管事有些防備的回答,容方聞言大喜,「太好了!我奉我家九爺之命,給黎教主送藥來啊!」
給黎教主送藥?應該是藍先生向容家訂的藥材吧?紀管事如是想。
等把人領回去,他才曉得自己搞錯了,藥材確實是黎教主訂的。
黎漱看到容方取出的白玉匣,不禁大喜,看來容九爺挺走運的,竟然讓他尋到天山蓮心了。
「我們九爺要我跟黎教主收九千九百九十九兩白銀。」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價。
「好。」黎漱沒有二話,朝謹一示意,謹一便掏出銀票給容方,容方接過手確認無誤才鄭重收起。
「你們九爺還好吧?」
「好,多謝黎教主關心。」黎漱見容方面有倦容,也不跟他多說,讓人領他去休息,自己則去找徒弟。
自把教主一位甩給徒弟後,他就覺得原本壓在肩頭上的重擔消失了,日子快活了,腳步也輕快了!
倒是徒弟的武功好像遇到了瓶頸,幸好找到雪山蓮心,等藍海病愈,就能幫黎淺淺換藥方了。
等把她的體質調養好,接下來要修習什麼功法,就不怕她因為底子虛練不成,反倒因而走火入魔了。
想到臥病在床的藍海,黎漱腳步一頓,「真是作孽啊!」
「您在說誰啊?」謹一緊跟在側,忽听得這一句,忍不住問。
黎漱朝他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誰?」
說起來也是鳳公子夫妻當初一念之差,沒能徹底斬草除根,才會被方束青反噬,想到此,黎漱皺著眉頭對謹一道,「我記得方束青還有弟妹?」
「是。方信懷原在京城讀書,因方夫人過世,方老夫人派人接他們回去守孝,方束青趁隙逃了。」
「她和長平公主沒有交集,她是如何和長平公主搭上線的?」
「這……」
「是她主動去找長平公主,還是長平公主主動尋她的?」
謹一搖頭,「這就真的不清楚了。」
「黎叔可是看出有何不對?」站在月洞門旁的鳳大公子揚聲問,等著黎漱回答,他身邊站著鳳奕,鳳奕清醒後,就一直很沉默,可以看出他很疑惑不解,但他不開口問,鳳莊主和鳳大公子也不好說。
自上次黎淺淺跟他說了發生何事後,他就常常陷入自己的思緒里,要不盯著他,他便不吃不喝也不睡,鳳大公子只好走到哪兒都帶著他。
黎漱跟鳳奕打招呼,鳳奕才朝他問好,「阿奕要去找淺淺嗎?〞
「好。」鳳奕點頭,朝鳳大公子頜首,就徑直轉身走了。
鳳大公子看他走遠,才又問,「您可是看出有什麼地方不對?」
「也許只是巧合,不過你不覺得,太巧了嗎?」。黎漱問,「她們一是東齊公主,一是南楚文官之女,她們之間除都與鳳家莊交惡外,並無交集。」
方束青要逃離方家人的掌控並不難,她對京城比方老太太派來的人要熟悉,但是誰給她底氣,讓她逃離方家來人?
方家姐弟重返京城後,並未和鳳樂悠連系,鳳公子夫人當家,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和鳳樂悠接觸,那麼是誰助她傳信給鳳樂悠?在她逃離方家人掌控後,助她去結識長平公主?
誰知道長平公主與方束青都跟鳳家莊交惡呢?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鳳大公子頭暈眼花。
「你的意思是,鳳家莊里有內賊?」鳳大公子面色蒼白不敢置信。
「我只是提出我看到的問題,事實真相如何,還得鳳大公子派人去查證。」
會是誰呢?
要是被他查出來那人是誰,他定要將之挫骨揚灰。
他之前已把方束青處置了,鳳樂悠因她毀容,自然也要讓方束青嘗嘗一樣的滋味,然後打斷她的四肢,重新接好後,把她送回方家,交給方老太太,相信方老太太會好好的教導她何為孝道。
至于長平公主,盯著她的人發現,雖然瑞郡王已把侍候她的人逐出府,但她還有人,可以幫她給瑞郡王世子下毒,所以他猜測,鳳耀會不會落入她的手里了?
他不想跟義父商量這事,怕他因此憂心忡忡而沖動行事。
所以他提出來和黎漱討論,黎漱眼楮一亮,「你不是說,你的人查問過那些被逐出郡王府的人,他們都沒看到鳳二公子,也沒看到他追的那名黑衣人。」
「如果二弟真落入她手里,那……」鳳大公子不由一悚,「黎叔,您說她會不會把她兒子們一死一失蹤的事怪在二弟身上,因此遷怒二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