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吃了悶虧,無處訴冤,著急上火的她便病倒了,侍候的丫鬟急忙去請示瑞郡王。
瑞郡王滿臉不耐煩,讓宮女去通知總管,請個大夫回來給她看診。
「公主怎麼會病成這樣?你們是怎麼侍候的?」病得昏昏沉沉的長平公主听到熟悉的聲音,不禁落下淚來。
「嬤嬤?」
「欸,公主。」侍候長平公主半輩子的老嬤嬤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家公主幾曾被人冷待至此啊!那個可惡的蘇家賤人,若不是她設計公主與瑞郡王一夜春風,公主怎會懷了瑞郡王的孩子,被逼著進了門?
侍候的丫鬟們並不認識老嬤嬤,看她隨大夫進府後,把大夫和她們使喚得團團轉,大概也能猜出老嬤嬤應該是東齊宮里出來的。
想在瑞郡王跟前露臉的,便想去跟瑞郡王告狀,機靈的卻是冷眼旁觀,長平公主就算不得瑞郡王的歡心,但好歹都是府里的主母,她們做丫鬟的想跟她斗?別傻了!
老嬤嬤老雖老,心眼卻是明亮的,這些丫鬟心里在想什麼怎麼可能瞞得過她,不過她沒打算理睬她們,她想盡辦法混進府里來,是要跟長平公主請示的,不能浪費時間搭理這些小人物。
與老嬤嬤一起進門的古大夫,是長平公主在東齊時,極為倚重的東齊御醫,她來南楚時,他正逢母亡返鄉奔喪去了,長平公主出嫁,他才和老嬤嬤一起來南楚,他們才到南楚,剛好遇上瑞郡王把長平公主的人趕出府,他們便被公主的心月復太監安置在莊子里。
他們住的莊子與南楚京城有些距離,等他們得知心月復太監被殺,市井還流傳他是因為奴大欺主被自家主子清算而亡,又驚又氣的老嬤嬤是恨不能把那個太監又殺一遍。
但也為此事,他們住的莊園因也是記在心月復太監名下,現在他死了,正主子又沒出面,因此莊園被衙門扣住了,不止莊子就連莊子里的人也都扣在莊子里不許出入。
古大夫不愧是在宮里侍候貴人多年的人,對危險有種天然的直覺,一听說心月復太監死了,他便收拾東西準備要溜,可惜他手無縛雞之力,溜走的途中被老嬤嬤盯上,只得帶著老嬤嬤一起離開。
兩人雖是自由身,但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
古大夫醫術不錯,靠著為人看病賺錢,也能走回東齊去,但老嬤嬤不成,她只恨自己當初沒有勸住公主,別輕信蘇侍郎的話,大老遠的跑來南楚,更惱自己年紀老大,沒能跟著公主一起到南楚來。
公主再嫁,她又因年老體弱走到半路上水土不服,因此耽擱了不少時日,等她到南楚,公主的處境已陷入艱難。
「老嬤嬤,您有什麼話,趕緊說,別浪費時間了。」古大夫看老嬤嬤對著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長平公主直哭,只覺頭皮發麻,拜托啊!他們是進府來給郡王妃看病的好吧!你對著她一個陌生人,哭得這麼傷心,是怕瑞郡王府的人不對他們起疑心嗎?
他還有大好的年華,可不想死在這里啊!
老嬤嬤被古大夫提醒了,才抹了淚,努力平靜下來,和長平公主說話。
長平公主病得昏沉,只听老嬤嬤問她,記在心月復太監名下的莊子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便宜了南楚人?幾個莊子里可還有長平公主不少陪嫁啊!還有,明擺著那心月復太監是為人所殺,要不要找到幕後之人算賬呢?
算賬,自然是要的,可是長平公主的人手被逐出府後,就沒了聲息,長平公主還不知他們全數折在鳳大公子之手,以為他們全都待在自己的莊子上。
現在听到老嬤嬤這麼問,才想起她的那些陪房們,沒想到老嬤嬤壓根就沒見到他們,而唯一可能知道他們下落的心月復太監,又已經死了,長平公主氣啊!
「公主,您別惱,還是想想,怎麼找人,還有到底是誰把張福殺了的?」老嬤嬤柔聲勸道。
張福便是長平公主的心月復太監,她一直很信重他,沒想到他會人前人後兩張臉。
「張福,大概是被鳳家莊的人殺的。」長平公主輕輕咬舌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她派人去殺鳳樂悠,鳳家莊的人循線追查到張福,然後將他殺了,應該沒錯?
老嬤嬤頜首,「老奴知道了,回頭就找人收拾他們去。」
古大夫看著直搖頭,這對主僕以為她們是在東齊宮中,有皇帝、皇後護著嗎?還想收拾鳳家莊咧!長平公主的人就剩下他和老嬤嬤行動自如,其他人都被南楚的人拘在莊子上,她們兩是想讓誰去動手?
古大夫忽地一悚,她們不會是想要自己去送死吧?不成,不成,他才不干。古大夫眼珠子亂轉,想著月兌身之法。
長平公主讓古大夫先退下,又把屋里侍候的人打發出去,才與老嬤嬤密談,老嬤嬤臨走時,長平公主讓她去自己的妝台,將藏在妝台抽屜里密格里的首飾匣取來,首飾匣一打開,里頭放的不是首飾,而是滿滿的銀票。
長平公主取出一迭給老嬤嬤,「這些你先拿去用,找到我那些陪房,就讓他們想辦法,把那些莊子弄回來。」
「是。」
老嬤嬤揣著銀票,帶著古大夫離開。
他們一走,瑞郡王那里立刻就得了消息,得知長平公主還想找鳳家莊的麻煩,瑞郡王氣笑了!「這個女人真是瘋了!」他還是趕緊和她劃清界線,省得被她連累了。
休妻?不可能,東齊皇帝不會允許,他哥南楚皇帝也不會同意,那和離呢?上次就鬧過一次了,一定不成,那……瑞郡王左思右想拿不出良策來,忍不住氣的跳腳,「要是讓老子知道,當初是誰算計老子和那女人的,定要剝了他們的皮。」
屋里侍候的人听了,都不禁要搖頭,他們郡王要真有這魄力,也不會有人敢算計他了!
黎淺淺讓劉二盯著瑞郡王府,古大夫進府一事,自然也沒瞞過鴿衛們的眼。
劉二來跟黎淺淺回報時,黎淺淺听了頭就讓他不用說了,「你直接跟鳳三公子說吧!長平公主是他們兄弟的仇人,要怎麼對付她,自是要由他們兄弟拿主意,咱們就別多事了。」
劉二聞言暗松口氣,別說,他原先還真怕他們家教主會陷進去,幸好教主年紀雖小,腦袋還是很清醒的。
「那卑職跟鳳三公子說去。」
黎淺淺點頭,看他走遠了,方才去找藍海,藍海正忙著教女兒背方子,看到她過來,不禁看了下天空,「教主怎麼來了?」
「我師父呢?」她已有幾天沒看到黎漱了。
藍海聞言便笑了,「你師父是大人了,你還怕他走丟啊?」
「他那天出門時說隔天就回,現在都過幾天了。」黎淺淺直接問。
藍海尷尬了,「你師父是大人了啊!難免有些事,不好和你說。」藍海以為黎漱是去找他的紅粉知己了,久未見面難免打得火熱難舍難分嘛!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回來,也不算什麼。
黎淺淺听藍海這麼說,不由眨了眨大眼楮,她沒看錯吧?藍海是臉紅了?奇怪,她問啥了?為什麼藍海會臉紅呢?
不解的望著藍棠,藍棠也不明白,不過她可以確定,她爹耳朵整個紅透了。
藍海被兩個小丫頭看得渾身不自在,訕笑兩聲,找了個理由打發她們兩個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黎淺淺沒得到答案,又被人莫名其妙的趕出來,有些著惱。
「誰知道。」同樣覺得著惱的,還有藍棠,「我爹和你表舅最近都怪怪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黎淺淺當晚就知道,她表舅這些天在忙什麼了!
原來是護法們先後來到京城,他們是來見新教主的,可是因為鳳家莊的事耽誤了,幾個脾氣較火爆的護法按捺不住,上門來踢館,結果被黎漱逮個正著,本以為能輕松擺平他們的黎漱估算錯誤,才會這麼多天沒回來。
藍海則是想歪了。
等知曉,黎漱帶著護法們住進鳳家莊的樓外樓,藍海才曉得自己誤會了,提著藥箱匆匆趕到樓外樓,就見黎漱臭著臉坐在樓外樓的大堂里。
「你還好吧?」
「還好。」黎漱和這些護法們久未見面,那天一踫面就開始比試,這幾天和他們不停比試,幾乎就沒停歇過,身上酸臭味兒,幾乎讓他窒息。
要不是之前托鳳大公子之福,蹭了不少煲湯,這次絕對沒辦法輕易過關。
藍海幫他把了脈,確定他沒事,只是有些氣虛,便開了方子讓他好生補一補。
「他們呢?」左右看看,都沒看到那些護法們,藍海心里咯 一聲,黎漱該不會把他們全都掀翻了吧?
「都躺平啦!在屋里歇息呢!」黎漱冷哼,都幾歲的人了,還吵著要跟他徒弟比試,他徒弟才多大啊?這些老頭子真是不知羞,想用車輪戰的方法,給他徒弟下馬威?哼!
藍海苦笑,叫一個藥僮回去熬藥給黎漱喝,帶著另一個藥僮,去給那些護法們把脈。
才走到廊下,就听到人痛苦申吟聲,當中還挾雜著痛罵聲,對象沒有意外的全都是黎漱。
嘖嘖!這些護法們怎麼就學不了乖呢!當初黎漱初接教主一職,他們也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結果是上趕著被修理,呵呵,還以為事隔多年,他們會學乖,沒想到還是這麼沖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