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了,野雞毛用完了。箭桶已經放不下了,李小找了個筐裝著。總共108只箭,外加12跟木槍。三娘也做完手套和鞋墊。還給他們每人做了一個馬甲。
大家穿帶上三娘做的,互相看著,哈哈的笑著。
現在外面越來越亂,村子里的人陸續都走光了。然後又陸續來了很多外來人。時不時就能听到外面的聲音。李小和二柱已經不敢離開他們家了。
二柱在院子里做了一個箭靶給李小練箭。在李小的指導下又做了3把簡易弓。
李小每天依舊是天不亮起床,其他人也已經習慣了。李小也習慣了輕手輕腳,不吵到別人。
她起床後,借著天黑先練左手箭。先射20箭,然後練習連發3箭,再練習連發6箭。李小認為6箭是極限,再多會傷手。連發箭術練習完畢,就開始練雙箭齊發。等到老爺()子他們回來,李小已經能三箭齊發了,當然這是後話。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李小就練習右手箭。其他人天亮起床時,看見的就是李小正常的練箭。
眾人洗漱完,吃完早飯。李小開始教他們射箭。先檢查頭一天的功課,再說著要領,然後示範給他們看。
現在二柱已經能射中靶子了。她爹領悟力最好,應該是小時候見老爺子和老太爺射箭吧。兩個哥哥雖然還射不到靶子,但是已經能射到靶子周圍了。
村里除了一開始走的人,剩下的幾戶人家都是要麼是糧食不夠路上吃的,要麼就是老人孩子多走不動的。一個多月除了李小家,其他留下的幾家已經揭不開鍋了。有一家五口據說是凍死的。凍死的消息一傳開,另外的幾家就決定跟著難民一起往縣城走。沒有人來問李家,像李家2個大人4個孩子的,他們自己家的人都不願意帶著,其他人就更不願意帶了。
一時間李家村就成了空村。只有李小一家閉門不出。李小也不準家里人出去。除非是砍柴,李小才會和二柱出去一早上。也是速去速回,反正家里的柴火還很多。
有一家姓黃的寡婦,丈夫死了,留下一個7歲的兒子。黃寡婦平日里不太干活,又喜歡打秋風。要不是看著丈夫的祖產,她早就改嫁了。遇到災年她自己也是難過活。開始是打算攀個男人帶著她走,可是別家也是有老有小,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誰也不願意帶她。所以她就留下了,一直到家里的東西吃完,眼看著村里的人都走了。她就盯上了李家。
她就想找李家幫忙給口吃食。黃寡婦一大早就去李家敲門。
正巧李小和二柱出去砍柴不在家。他們出門後,大門都會從里面鎖上,三娘以為是丈夫女兒回來了就開了門。
三娘看是黃氏就一愣,黃氏哭求著給孩子口吃的,說她家孩子已經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三娘心軟,看著和五丫同歲的孩子卻比五福還瘦。很是心疼,就偷偷拿了個餅子給黃寡婦,黃寡婦和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了。
黃寡婦吃完後,發現三娘不像是挨餓的,就想賴著不走了,能吃一頓時一頓。就哀求道︰「李家村現在就他們兩戶人家了,其他的都走了,她又是一個女的,孩子也小,看在一個村的份上,能不能一起過活,她什麼都會干」。然後帶著孩子就跪在地上。憑三娘怎麼說,也不起來。三娘實在是沒辦法,就讓他們去正房坐下等家里男人回來再說。黃寡婦知道三娘沒有說謊,就靜靜的坐在正房外屋等著。
三旺見了,讓四喜盯著那母子倆,拿了棍子,就跑了出去。
四喜拿個小凳子,坐在里屋門外,把里屋的門關的緊緊的,他死死的盯著那娘倆。三娘去廚房熱吃食。
黃寡婦兒子已經7歲了,正是好動的年紀,又剛剛吃飽,就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看到箭的時候,就想去拿,剛伸手,就見四喜擋著他說︰「這是我家,你不能亂踫,要不然就回你家」。黃寡婦見了,心想誰要你那破東西,趕忙拉過兒子到身邊,然後給了他兩巴掌說︰「讓你手欠」。然後又對四喜說小孩子不懂事。黃寡婦兒子沒有拿到箭,又被他娘揍了兩巴掌就大哭起來。
三娘做好吃食,進門就听到哭聲。黃寡婦也沒有哄孩子,他兒子就在那大哭,哭的直打嗝。四喜站在箭旁邊。然後三娘就上前哄道︰「別哭了,等下大娘給你好吃的」。
四喜沒出聲,就盯著著他們娘倆。黃寡婦兒子以為幫他的人來了,抽噎著指著箭說道︰「我要那個,我要那個,然後就耍起驢來」。三娘哪里見過這架勢,就趕緊讓四喜拿只箭過來,四喜說︰「這是五妹妹的,誰也不給踫」,然後就這樣僵著。
三旺在山邊找到二柱和李小,就說了黃寡婦的事。李小听了就很生氣︰「咱們家人這麼多,年後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自己家吃的都不夠,還救濟別人。那人拿了餅子也就算了,還想賴著不走,這樣的人,怎麼能搭理」。說著三個人就趕緊往家走,二柱解釋道︰「你娘就是心軟」。
李小看了她爹一眼,覺得應該下點猛藥,又道︰「爹,不是我心狠,現在災年,災民那麼多,我們家是有吃的,但是那些能管多少人?要是傳出去,災民搶了咱們家怎麼辦?」
二柱三旺听了,心里後怕,心想著回去趕緊把那娘倆弄走。
到了家門口,二柱敲門,見里面沒人開門。
三娘听見敲門聲,讓四喜去開門,四喜不去,就看著這娘倆。黃寡婦傻呆呆的在想著怎麼留下來,兒子哭鬧也不管。三娘沒有辦法,只能放下黃寡婦兒子,然後跑去開門。
門開了,李小看都沒看三娘一眼,就直接進去了。二柱看了三娘一樣,說︰」你呀,竟惹麻煩「,跟著李小也進去了。三娘看著這爺倆,覺得自己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三旺趕緊把柴火放到院角,跟著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