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听聞停下腳步,唇邊帶著溫婉的笑,轉身對著男子微微俯身低頭一禮︰「小女子姓沈名清,師從滄山毒怪。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連陌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也只有滄山毒怪那樣的怪物才能教出這麼個奇怪的徒弟,只是他們師徒都不曾在世人面前露面,所以知他們面貌的人寥寥無幾。
「在下單名一個陌字,字子謙」
沈清神情亦是了然,此人多半不方便透漏自己姓氏,又不好不答,這才避重就輕地回答了自己。
她並不在意,畢竟今日是自己佔便宜,本來今晚遇見這麼厲害的角色,他不搗亂都謝天謝地了。
只是對于他這麼爽快的同意和自己的交易,沈清實在有些疑惑,她搖了搖頭,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都沒有比拿到冰魄珠更重要的事情了。
緩步行了約百丈在過了三<道石門後眼前出現了並排的兩個石門入口。
與之前的石門不同的是,之前的三道石門僅僅就是簡單的石門而已,沒有任何裝飾,開門的機關也就社在人手所能夠到的中間位置。
可眼前這兩道石門,石門四周刻滿了奇怪的文字,沈清湊近了看,是同中國古代的甲骨文一樣奇怪的文字,她伸出手拂過這些奇怪的文字符號,只覺一股涼意順著指尖流淌到了心里。
她微微皺眉,這看不懂的文字是代表了什麼特殊的含義?
而且兩扇門長的一模一樣,鵝卵石一樣的機關按鈕在兩扇門中間間隔的地方緊緊挨著,石門上方玉石中有一條縫隙,沈清本便酷愛鑽研機關陣法,不出所料若是機關開啟錯誤,恐怕會將此門的防御系統打開。
沈清陷入了困惑,這應當是金耀皇家特有的文字,據說金耀連氏一族,百年前僅是隱士一族,有自己特有的文字,後來建立了金耀王朝才統一使用如今沈清所熟悉的文字。
她盯著那些蜿蜒的符號半響,還是沒有看出半絲苗頭,正準備隨便開啟一扇,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轉身對著身後一言不發的男子問道︰「不知陌公子怎麼看?」
連陌施施然上前兩步,兩手同時按住兩個機關按鈕,左側向左,右側向右旋轉。
沈清退後兩步,只覺地面又是一陣震動,兩扇門同時打開,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型地下宮殿便呈現在眼前。
金磚鋪地,玉石為階,殿中央一人高的玉案上放著一顆碗大的夜明珠,幽幽的光芒照遍大殿每個角落。
沈清轉頭看向身邊的男子︰「陌公子不僅武藝高強,這挖墳盜墓的本事竟也讓小女子望塵莫及啊。」
連陌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似沒听出她的揶揄,跨步進入了大殿︰「沈姑娘謬贊了,我不過是來過一次而已。」
沈清抬步跟上,是來過一次所以熟悉這里的機關還是于這里有某種關系她如今還未可知,只不論如何,眼前之人都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兩人行至大殿邊緣處停下了腳步,沈清環顧大殿上方緊密排列的接縫,︰「既然陌公子來過一次,就由你帶路吧。」
連陌眼角眉梢藏了一絲幸災樂禍︰「這里的機關建造並未使用陣法排列,只要踏入大殿,機關就會觸發,要過此殿唯有硬闖,不知沈姑娘可有妙招?」
她看著矗立在眼前的玉案詢問道︰「皇帝的墓葬室就在這個大殿的後面嗎?」。
男子微微點頭︰「但是我們必須先闖過這個大殿,入口便在玉案後面的石門處。只是,沈姑娘為何肯定冰魄珠就在皇帝的墓室呢?」
沈清笑容燦爛︰「這不是陌公子告訴我的嗎?」。
所有的陵墓或許機關構造不一樣,但是有一樣是肯定的,墓主的墓室一定是防守最嚴密的。
既然他來過一回且並沒有得要冰魄珠,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冰魄珠就在墓主的墓葬室。
男子噎了一下,隨即勾出一抹自嘲的笑,自己還是小看了眼前的女子。
還未等他說話,只見身旁女子已飛身入殿。「我先進,拜托陌公子斷後了。」
密集如雨的弩箭瞬間從四面八方射向殿中兩人,箭頭上泛著幽光,一看便是淬了毒液。
連陌疾步步跟在女子身後,笑容有些無奈,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兩人一前一後同時闖過時,無疑身後之人會承受更大的壓力。
突然四道比之其他弩箭速度和力度都要快上數倍的暗器從四個方向襲向兩人,沈清正要抬臂將其擊落,身後一股力道傳來,身子已落入一個清竹香氣的懷抱。
「暗器里有毒氣,別踫到。」連陌冷聲道。
她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怒氣,得空了研究下炸藥,回頭炸了他們這祖墳。
兩人由一前一後變為並排行進,輕功運到極致,連陌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擊落大部分暗器,幾個呼吸間,終于到達玉案後的石門邊。
沈清站定後回頭望向一片狼藉的大殿,低咒出聲︰「不就是個死了的皇帝麼,有什麼了不起,死了還搞這麼大陣仗。」
連陌眼楮閃了閃,看著懷中還心有余悸的女子,絕麗的面容上滿是不憤,甚至忘了退出自己的懷抱,花瓣般的紅唇因喘氣微微開啟,如蘭的氣息絲絲縷縷鑽入鼻息,連陌忙松開箍在她腰間的手。
沈清回過神來,見男子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不覺心中有些好笑,忍不住打趣道︰「陌公子這是不好意思了嗎?可是在湖邊的時候公子連奴家的身子都看過了,現在才來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晚了些。」
連陌一听這話就想起自己當時被這個女人戲弄的場景來,俊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早知道這女人狡詐如狐,沒想到還如此不知廉恥。
沈清看他半響還是一張臭臉,若這男人真生氣了不幫自己,那可就得不嘗試了。
她伸手抓了他一小截衣袖,忍者惡心討好的道︰「陌大公子別生氣了,小女子給您賠不是了成不?」
「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
沈清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下胸中有些躍躍欲出的波瀾強笑道︰「好,我不知廉恥,行了吧。」
「你」
見她這樣承認,不知怎的,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臉更臭了。
沈清見他愈發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心中月復誹,這男人真他•難伺候,懶得理你。
當下便打開了石門,閃身進入。
一片巨大的地下暗池便呈現在眼前,方圓竟有千丈有余,池面上籠罩著裊裊青煙,除此之外無一處可落腳。
要想進入墓葬室,必須得穿過暗池,這千余丈的距離,任是你輕工再好也無法一躍而過。
更不用說這滿池的水銀和蒸汽了。
沒錯,整個一池全是水銀,其揮發的毒氣已經彌漫了整個池面,就算能越過這騙水銀池,也會被毒氣燻死。
連陌此時也走到了她身邊,「這池中不知何物,連我都抵不住這里的毒氣。」
她冷笑了一聲︰「這叫水銀,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有毒液體,一旦沾上若不能及時清洗,它可以滲透至體內,很難驅除,而最厲害的確實它的毒氣。如這樣濃度的毒氣,普通人聞一下就會神志不清了」
沈清轉過頭直直看向連陌︰「你說這皇家人若能拿造他們陵墓的這份心好好對待百姓,不說千秋萬代,只怕早已四海朗朗乾坤波靜!」
連陌看著她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你和金耀皇朝有仇?」
沈清收回目光,「仇恨倒是沒有,人都是自私的,立場不同罷了。我如今是被統治階級,所以這麼說,若哪天我也成了那高高在上的皇族,說不定我還不如現在的皇帝呢。誰也沒比誰高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