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陌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瓷瓶,小心翼翼的抹在了傷口上,他白玉般的手指帶著一絲涼意極盡輕柔地為她上藥,再用白布包扎後他緊張地看著她猶帶著細密汗珠的臉︰「怎麼樣了,還有哪里不適?」
這樣溫柔的語氣,疼惜的表情,簡直坐實了他們的奸情。
沈清搖了搖頭,輕輕推了他一下,抬頭看去,周圍的眾人活像是捉奸一般的眼神掃視他們,若剛才听百靈所說他們還有所懷疑的話現下看到連陌對沈清的緊張,心中已是信了十成十。
沈清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來︰「阿籍,過來。」
周籍一雙噴火的眸子直盯了百靈一眼,迅速走到沈清身邊將她扶住。
「送我回府。」
連陌見她依然避開他,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他掩住心下的失望,漆黑的眸子攜著周身強烈的壓迫感向百靈郡主看去,他勾起一抹冷笑︰「白慕,把她的右手砍下來。」
百靈郡主不敢相信的望著連陌,「陌哥哥,不要,你你居然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著,眼中已是淚光瑩瑩。
「動手!」連陌向來是沒什麼耐心听女人哭訴的。
百靈郡主兀自睜大著眼楮,眼眶中豆大的淚珠滴滴滾落下來,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驚恐。
已經快要走到院門口的沈清無奈地心中嘆了口氣,回過頭來,眼眸中帶著不贊同的神色。
連陌余光一直跟隨著她,見她投來的目光,眼見白慕的劍已經揚起,周圍原先看熱鬧的女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世子爺。
連陌克制住胸中的怒火,在劍落下的瞬間隨手摘過一枚樹葉將劍擊落,只听噌的一聲,劍斷成兩半,劍尖深深地刺入百靈郡主腳邊的地上,離她的繡鞋距離一寸不到。
百靈郡主眼中閃過一絲希冀,陌哥哥還是不忍傷她的。
她顫著睫毛抬起頭,卻見連陌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院落。
周籍扶著沈清快速出府,他不忿的嚷道︰「那個什麼郡主實在太過分,表姐你怎麼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
沈清不滿他的嚷嚷,攏在衣袖下的手重重掐了他一把,直痛得他滿臉扭曲︰「你是傻子嗎,今天是二皇子的婚禮,又有這麼多人在,真要鬧出個好歹來,父親該怎麼跟皇上交代。」
「那不是有陌世子為你出頭嗎?」。
他小聲的嘟囔著。
沈清沒好氣的看著他︰「我是個寡婦,你真要我背上個勾引皇家世子的罪名啊。」
周籍撇了撇嘴︰「管他們怎麼說呢,反正現在他們也肯定是這麼認為了。」
沈清默了一下,經過今日之事,恐怕以後的閑言碎語都不會少了。只希望早點忙完父親的婚宴,不要再生枝節了。
「阿籍放心,膽敢一再挑釁我的人,還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
她可沒有那麼聖母的心腸去包容原諒別人,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呵呵,雙倍奉還。
周籍一听瞬間如打了雞血,他興奮的問道︰「表姐,你想好什麼妙招了嗎?快告訴我,我去幫你好好教訓那女人。」
沈清笑了笑,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臉。「回去再說。」
只是還沒等到摩拳擦掌的周籍行動,就傳來百靈郡主中毒的消息,據說在離開婚宴的路上,突然馬匹受驚,她摔下馬車,倒在路邊的灌木叢中,被灌木中的一種毒草劃傷臉部,如今臉部紅腫潰爛,有毀容之險。
「我倒想看看她是真毀還是假毀。」
周籍一臉郁卒,沈清好笑的睨他一眼︰「想去就去唄,這個,拿著,不管是真是假,我要的是真毀。」
周籍伸手接過,對沈清了然一笑,他就說,以表姐從小到大的個性,斷不會是任人欺負的主。
「不過你得小心行事,不能讓人拿住把柄,既然她這麼想毀容,我便成全了她。」
周籍聞言一驚,難道說
沈清笑得分外溫柔。
「就是你想的那樣。」
兩人正聊著,玉梅匆匆進屋稟報道︰「小姐,二殿下來看小姐了,如今已到院門口了。」
周籍揶揄的笑看著沈清︰「表姐好本事,人家剛剛嬌妻在懷、新婚燕爾,還不忘來探望你。」
沈清听到他來訪的消息時心頭便是一沉,連澈這樣的做法,無疑是連避諱都不願了,她瞪了嬉皮笑臉的周籍一眼,心中不免郁卒。沈府還沒有拒絕皇家子弟入內的資格。
「請二殿下進來吧。」
周籍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起身︰「我看我還是走吧,免得又惹人煩。」
見女子漂亮的鳳眼斜斜的看了過來,他嚇得一哆嗦,一個閃身迅速出了房門。
連澈依舊是一身紫金華服,刀削斧刻的臉龐俊美逼人,行動間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霸氣凜然,連刺目的日光也抵不過他周身的光芒。
「見過二殿下.」
「不知殿下此來所謂何事?」
連澈見到心心念念的女子,心里的空虛瞬間被填滿,快步走到她面前關心道︰「我听說昨日百靈對你無禮,想來看看你,你的傷,嚴重嗎?」。
沈清對他的關懷並不入心,她這是不愛他罷了,若是她對他有意,這關懷來的未免也太晚了些。
這天之驕子的關愛,她還真是無福消受。
隨即聲音帶著恭敬︰「勞殿下擔心了,我的傷並不妨事,只是昨日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恭喜殿下新婚大喜。」
這也是變相的提醒,不過剛剛新婚便將嬌妻放在一側,他也不怕凌相不滿。
「讓我看看。」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受傷的右手。她心頭一跳,哪里容他這樣曖昧的舉動,當下一把摁住他欲要掀開她衣袖的手︰「殿下,只是一點小傷,已經無礙了。」
「你一定要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沈清不免無語,這二皇子到底看上她什麼?論姿色人品,她並不是無人可及,況且她還是個寡婦。
同清清白白嫁給他的第一美人簡直沒得比,果然男人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