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到底想說什麼?」她聲音透著惱怒。
連陌突然上前一步,湊近她說道︰「就算你想做他的皇後,我也不會允許。」
沈清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此時此刻,她覺得有必要把話說清楚,眼前之人的勢力恐怕比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一件事情望世子殿下明白。沈清寡婦之身,不會妄想做太子殿下的皇後,也不會做任何人的皇後。」
連陌輕笑︰「你想錯了,我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
這著實讓沈清驚訝了一下,以連陌的勢力和才能,她相信,只要他想,誰登上皇位還未可知,況且,有不願做皇帝的男人嗎?
「所以,我不會將你困在這個牢籠里,就算它再華貴,也只是個牢籠罷了。現在,我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哪怕拼盡一切也會與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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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進宮給皇上驅蠱,他便知道眼前之人應是向往自由的,那些奼紫嫣紅的宮裝確實可讓她顯得更加高貴美麗,卻也讓她戴上了偽裝的面具,萬種風情比不上她一身白衣在陵中眼帶星光的一笑。
「你穿白衣最好看!」
沈清身體一僵,他竟然知道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連陌將她輕輕攬在懷中,帶著小心和不安。
「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沈清回過神來,鼻尖的清竹香陣陣襲來,只覺得腦中一片短暫的眩暈,眼前男子對她的心意她自然是早有所覺,無疑,他同師兄一樣都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優秀男子,難得的是他並不像一般權貴一樣只知道掠奪而是像普通少年一般溫柔的向她求愛。
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會說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她抬手輕輕的推開了他。
一陣失落,連陌只覺得懷中的溫度漸漸變冷,她像是眼前瑰麗的彩虹,絢爛而罕見,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抓住,連觸踫一下都是奢望。
「你先把我的封印解開。」
丹田之間被壓制許久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涌出,直到四肢百骸每一條經絡,持續了半年之久的羸弱身軀像是被注入了滿滿的能量,第一次她慶幸自己有武功。
︰「現在感覺怎麼樣?可有什麼不適?」
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表情,生怕她有一點問題。沈清睜開眼,「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見男子還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看,她展顏一笑︰「今日就多謝世子了,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等等。」
「怎麼?」
「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
他清雅絕世的臉上帶著執著的神情,又像是等待著宣判的囚犯,而她,便是他愛情的判官。
她看了他好一會︰「世子真舍得下那高高在上,天下無雙的尊位?」
「我並不是舍不下,而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爭奪那個位子,得到和失去,本來就是相對的。」
沈清抿唇一笑「那高高在上的權位呢?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的權位?」
「不過是在這殺戮之城中一點保命之法罷了,你很介意?充其量也就是些身外之物,若是有一天,用不著了,棄了它又何妨。」
沈清就著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平心而論,在這皇城之中,若是沒有權勢,有誰能保證會是何種下場呢,何況,他還是前太子的遺孤。這更加注定了他會經歷比平常人更多的忌憚。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啊?」
「對我,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沈清心中一跳,這樣的男子,本應該是符合她標準的完美人選才是,或許是許久不曾信任與人,她總是帶著防備和謹慎的心態看他,以至于,他身上的優點,自己竟是半點沒有放在心上。
「很抱歉,世子,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再來,你我身份懸殊,昭王府怎能迎娶一個寡婦。所以,我們還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之人打斷︰「我連陌迎娶自己所愛之人何須顧及他人眼光,別再提什麼身份懸殊寡婦之身的話,我不在乎。」
「世子……」
一陣敲門之聲傳來「表姐,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再不走回去要天黑了。」
沈清驚覺耽誤的時間實在夠久,輕應了一聲就要去開門,左手卻被一只大手拉住︰「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還沒有準備好,抱歉!」
握住她的手漸漸松開,一如他眸中的期許,他定定的看著她的眼楮,鄭重的說道「我會等你。」
沈清開門而出,他最後的話卻清晰的落入耳中,她腳步一滯,而後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記得前世有很多愛情故事,哪里會有痴情的守候呢?不過是當時應景的說辭而已,春水秋來,歲月流觴,誰又能為誰孤獨的守住一世痴情……
依然是那輛毫不起眼的油蓬馬車,周籍斜斜的坐在車外將頭探入車內︰「表姐,我覺得我那師兄還真是不錯,武功高強,姿容絕世,對你的情意又不像作假,要不你考慮下唄。」
沈清靠在馬車上,斜眼都沒施舍過一個,「你要覺得好,你去嫁啊。」
周籍冷哼一聲︰「好心當做驢肝肺。」
沈清也不理會,靠著車壁養神,腦中不自覺的閃過他執著著要一個答案的表情來。
突然車身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馬匹的嘶吼之聲,沈清迅速掀開車簾,當先一個全身黑衣包裹頭戴黑色面具的人立在道路中央,周籍堪堪拉住快速奔襲的馬咒罵出聲︰「你不要命了,沒看見有馬車嗎?」。
那人抱胸而立,腰間別著一把黑色短劍,渾身漆黑,只留一雙陰騭的眼楮。
沈清出了馬車,揚聲問道︰「敢問閣下這是要做何?」
「你就是沈清?」
黑衣人聲音黯啞而低沉,帶著刻意的偽裝,「果然是難得的絕色。」
「敢問閣下是誰,意欲何為?」
黑衣人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沈清,不放過她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