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登基為帝,生母賢妃被尊為太後。
太後的寧壽宮內,百靈郡主伏在太後身側嚶嚶抽泣。
連澈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手中端著一只青底描雲紋瓷質蓋杯,不時的或輕或重的撥弄著杯蓋,間或看向一邊不發一言端坐著的連陌。
「太後,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為璃兒做主啊,璃兒沒臉見人了。」
太後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心疼,她連聲哄道︰「璃兒先別哭啊,你先給哀家說說,昨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百靈這才慢吞吞的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不知是不是錯覺,太後只覺得仿佛一夜之間,眼前的小女孩平添了幾絲女人的嫵媚。
「太後,璃兒怎麼好意思說嘛,陌哥哥,陌哥哥他欺負人家。」
連澈眉頭一皺,這百靈郡主和西疆王之間婚約已定,若是此時再鬧出什麼風言風語,西疆難免不服。
太後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連陌「連陌,璃兒所說可是事實,昨日,你們?」
連陌冷冷的掃了百靈一眼︰「我已說的很清楚,我從未動過郡主一根手指頭,何來欺負?」
百靈聞言又要落淚,她淒然的看著連陌︰「陌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如今璃兒清譽已毀,斷然是不能嫁給別人了,若是陌哥哥不願娶璃兒,璃兒還不如就此死了干脆。」
太後見她情緒激動,順了順她的後背︰「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你放心,若你所言果是事實,哀家和皇上必會為你做主。」
百靈含淚的眸中射出光芒,她拉著太後的手,反復的確定道︰「真的嗎?皇上和太後娘娘真的願意為璃兒做主?」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真是傻孩子,還在說傻話,你若真是受了委屈,哀家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麼傷心。」
她余光斜瞟了連澈一眼,連澈會意︰「子謙,璃兒與你我自小一同長大,她對你的情意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若是真做了什麼事,還不願意負責的話,朕這個堂哥也不會同意了。」
連陌對著連澈抱拳說道︰「皇上明鑒,臣與皇上自小交情深厚,皇上應該知道臣的為人,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皇上可以問問昨日南燻閣當值的太監宮女,臣是何時進入閣中,而郡主和公主殿下又是何時進來的,還有就是為何公主到來之時外面一個守衛也沒有,究竟是誰把他們調走的,若是將這些事情查清楚,我想,皇上和太後心中自會有定論。」
連澈懷疑的看向那邊淚人似的百靈郡主,她心中咯 一下,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裝作虛弱的樣子靠在了太後的胳膊之上。
昨日的守衛是月遙處理的,她實在是沒有把握她會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加之她本以為眾人進來之時她最少也是應該和陌哥哥抱在一起,這樣不論他再向皇上和太後解釋什麼也是百口莫辯,可誰知道,他竟是寧願這樣傷她,也不願踫她一下。
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見太後和連澈狐疑的目光,她暗暗下了決心,抬起頭吶吶的道︰「陌哥哥,你真的忘了那日對我做的事情了嗎?
不是昨日,是五天前,璃兒去昭王府找你,可是那****剛好喝醉了,人事不省,璃兒見四處無人,就扶你進屋休息,可是,可是,誰知道,,你竟然一把抱住了璃兒。
璃兒敵不過你的力氣,加之璃兒心中有你,便,便,便就從了陌哥哥。
陌哥哥璃兒不後悔,但是求你不要拋下我,求求你了陌哥哥。」
連陌怒極反笑,「郡主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就這樣空口無憑就妄想著要栽贓我,誰都知道我平日滴酒不沾,如何還能喝的伶仃大醉,簡直是一派胡言。」
百靈被他的語氣嚇的縮了縮肩膀,哭著說道「璃兒也不知那日陌哥哥是怎麼了,當時只听見你口中反復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連澈目光一閃。
卻听連澈問道。「誰?」
「璃兒也沒有听清楚,好像是,,,清清,,,」
連陌卻在此時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白靈面前,彎下腰。
眼楮直視著她,無聲的威壓釋放︰「你再說一遍?」
百靈只覺得喉嚨突然被一道橫空的力量卡住,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連澈和太後交換了一下眼神︰「璃兒所言可有證據?」
連陌看了她許久,稍稍撤開了目光,站起身來,眼楮看向別處,似乎並不在意她口中會說出什麼。
百靈晚起左臂,潔白無瑕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之中,「這就是證據。」
她知道這樣誣陷連陌必會引來他更深的厭惡,可是如今唯有這樣她才能嫁給他,這個她愛了十六年的男人,她相信只要她變得越來越美,成為這天下最美麗的女人,總有一天,他會愛上她的,她會用她的一生來彌補今日對他的虧欠。
太後和連澈均是一驚,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唯獨連陌笑了一聲︰「郡主真會異想天開,難道說只要是失了貞潔的女子,便同我連陌有關?」
連澈此時也是遲疑,他試探的問道︰「這樣的證據確實不足以證明什麼,璃兒確定那個人是子謙?不是別人?」
百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杏眼︰「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璃兒除了陌哥哥,哪里還會同別的男人有任何牽扯,如今連皇上和太後也不願意信任我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她心一橫,就要往一邊的柱子上撞去,太後大驚失色︰「來人,快快攔住郡主。」
‘咚’的一聲,鮮血自額頭流了下來,連陌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宮女連忙將她扶起,略微檢查後道︰「回皇上,郡主暈過去了。」
連澈眉頭緊皺︰「子謙,如今來看,朕實在是為難啊」
「難不成皇上就這樣相信她的胡言亂語?」
連澈搖頭︰「雖說她今日所言漏洞百出,可是若她真的一口咬定那個人就是你的話,恐怕西陵那邊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