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匆忙出了天牢,輕巧的沒發出一絲聲響。
雙雙靈敏的落在大門外一株有著茂密樹葉的樹丫上,靜靜看著天牢大門。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漆黑的男子出現在門口,依然是一身黑衣,黑色的面具,整個人幾乎同這暗夜融為一體,他抬腳隨意的踢了踢門口的侍衛,確定他們還在昏迷之中後,方才放心的離去。
兩人在樹上又呆了兩刻鐘,知道確定那黑衣男子走遠方才躍至天牢門口,沈清探了下守衛的脈搏,隨即從腰間拿出幾粒藥丸分別喂進幾人口中。
見連陌不解的目光,她解釋道︰「那人算好了時間,這幾人一會就該醒了,為了以防萬一,只得讓他們再多睡會兒了。」
確保了幾人暫時不會醒來,沈清當先一步邁進了牢門。
順著適才走過的路,兩人一前一後,不一會兒便到了百靈的囚室之中,連陌拉住沈清,不放心的問道︰「你一個人行嗎?」。
沈清抬眸一笑︰「世子未免也太小看人了,若是連她都搞不定,恐怕我那師父得廢了我。」
連陌表情一松,隨即放開了手,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關心則亂。
「那我就在這里等你。」隱約見到床上的女子光luo的玉臂,想來那人也不會體貼的幫她穿好衣服。
他眼神緊緊追隨著一身黑色紗衣的女子,以戒備的姿態站在牆邊。
沈清進了囚室,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yin.靡氣息。
她屏了呼吸,跨過散落一地的女子衣物,來到床邊,露在被子外的床單之上有幾點未干的水漬。
手中擎著銀針正要行動,眼光不經意瞥見床沿邊上幾粒淡黃色的粉末,她眸光瞬間沉了下去。
幾不可查的輕煙散落,沈清迅速拉過女子的手臂,銀針刺破指尖,用兩只手指輕輕擠壓,滴滴猩紅的血液滴入準備好的瓷瓶中。
取了血,女子收好銀針,迅速轉身出了牢門。
連陌見她出來,正要說話,沈清卻一把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用一抹帶著似麝香氣息的白色絹帕捂住他的口鼻。
連陌來不及驚訝,女子催促的聲音已經傳來「快走!」
連陌會意,一把攬住她的縴腰,運起內力飛快的閃出了牢門。
「去沈府。」她又道。
連陌也不多說,帶著女子飛快的越過玉鳳街。
門 當一聲被撞開,又 當一聲關上,連陌放下沈清,眼神不安的在她身上搜尋,焦急的說道︰「可是有哪里不適?」
說著就要伸手探她的脈搏。
沈清一把打掉他伸過來的大掌沒好氣的說道︰「有事的可不是我。」
見連陌疑問的眸子,她拉過他的手,仔細的號起脈來︰「別動。」
「到底怎麼回事?」
沈清閉了眼,模著男子脈搏的手探入了一絲內力︰「那人不知是發現有人進去過了還是生性謹慎,房中灑了毒粉,你剛才運功可有什麼不適?。」
連陌搖頭,「沒有,你怎麼樣?」
沈清這才放開他的手,「我沒事,那點毒奈何不了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問。
沈清將鬢邊有些散亂的發絲隨意攏在腦後,不甚在意的道︰「那點毒粉對付普通人足夠,對我,可是沒什麼作用的。
好在下的毒時間太短,並未擴散太遠,你剛好又離的遠,應該沒有吸入多少,剛才我探過你的脈,加之你功力深厚,才沒有大礙。」
連陌奇道︰「他是通過氣息發現我們的?」沈清點頭,「行醫之人對氣味最為敏感,我們在那里呆了那麼久,自然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味道,被發現也是正常,不過這也證明了…那人確實是個用毒高手。」
連陌不放心的瞅著她,遲疑著再次確定︰「你在里面那麼久,當真沒事?」
沈清笑容明麗的開著玩笑︰「若是這麼一點毒就把我難倒了,風輕雲不打死我。」
說完才想起來,兩人說了半天話連燭火都沒燃。「稍等。」
她轉過身,模索著在櫃子一角找到火折子,明亮的黃色燭火搖曳生姿。
燭火乍然打在連陌白玉般的臉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沈清撇開目光,口中問道︰「對了,剛才在囚室外你說那人不是易容的?」
連陌目光一沉,點頭道︰「是。」
「你是根據什麼判斷的?你說…你看到了他的正面,像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最關鍵的是,如果那人不是易容的,那麼相似的容貌,應該會同眼前之人有著斬不斷的關系吧。
連陌目光中浮上了一層冷意「韻側妃,我父王當年最寵愛的女人。」
沈清聞言一怔,有些意料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你是說…那人有可能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連陌臉上難得的顯出了一絲迷惘︰「我不知道,但是若不是他,誰能有如此相似的容貌呢?」
「他….是你哥哥?」
男子面色一下子冰寒了起來,沈清一愣,連忙解釋道︰「你若不願說就當我沒問好了。」
一不小心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剛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樣無異于揭人傷疤,確實不該。
連陌表情卻是恢復了正常︰「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件事情當時人盡皆知,不過是你不關心這些,所以不知道罷了。」
連陌的目光透過燭火,直直的打在沈清臉上,眼中帶著一絲落寞︰「我從來沒有親口和別人說過,你可願意听?」
沈清恍然有一種錯覺,他想要告訴她。
他不等她回答便開口。「那個人,側面看來同我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正面看去,也不過同我七分相似罷了,剩下的那三分,就是像那位傳言早已過世的韻側妃了。」
沈清將燭火拿遠了些,回身坐在床邊的小桌邊,「這麼說,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連陌點頭,跟著她也坐在了小桌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當初父王同葉韻在一次宮宴上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葉韻是太常丞葉休的庶女,身份根本不能匹配當時已經貴為太子的父王,奈何父王對她用情極深,不顧身份懸殊便納了她為側妃。
韻側妃也爭氣,過門不過三個月便懷上了子嗣,這讓他更是驚喜,對韻側妃的寵愛更甚,甚至為了她能在太子府站穩腳跟,在安平公主還未有孕的情況下,就與她定下兒女婚約。
就在這時,先帝卻突然下令聘衛尉卿衛尤的嫡長女衛喬為太子妃,他心里並不願意,但是害怕觸怒先帝,也就勉強答應了。
只不過當時的衛喬也是不願嫁他的,她同父王的弟弟,也就是現在的太上皇自小青梅竹馬,感情頗豐,只不過礙于皇命和家族利益不得不嫁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