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連陌內力深厚,五髒六腑怕是早就碎了。
饒是如此,也傷的不輕,沒有三五個月怕是別想再使用內力了。好在,暫時沒有性命之危。
而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荒郊野嶺完全不知何處,他走路都困難。
周圍亦是一片漆黑,崖底之下,連月光也照不進來。
沈清內力不濟,暗夜中只能看出大概。
空氣中飄散著異樣的血腥味,沈清放下連陌的頭,站起身來,不遠處一塊大石上隱約有著什麼,漆黑的一團,她走近幾步,那人倒在血泊中的臉露了出來,赫然便是連懿。
他中了她的毒,內力必然使不上來,加之運氣不好,掉在了石板上,不死也難,其實他身上所中的毒也早已足夠取他的性命,這樣的死法,可能也是老天額外的獎賞吧。
雖然說確認他的死亡讓人&}.{}松了一口氣,可是在這樣陌生的崖底,這樣濃烈的血腥氣卻是危險之極的事情,誰也不知道這周圍會不會有狼群什麼的,若是真引來了狼群,哪怕她沒有連陌這個傷兵拖後腿,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夠嗆。
正想著,空氣中一抹危險的氣息被她捕捉,她凝神听了一會,暗道不好,這是野狼的氣息。不遠處半死不活的連陌顯然也是有所警覺,掙扎著站了起來。
沈清緊張的連忙四處張望,企圖找一個合適的藏身之處。她身後的懸崖就是他們掉下來的崖壁,和這面崖壁相交的還有另外一面懸崖,準確來說他們現在處于臉面崖壁相交的夾角處,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小丘,若是往那邊跑的話無異于送死。
「那里你能上去嗎?」。
連陌的話打斷了沈清的思索,她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另外一片崖壁,夜晚的濃霧間隱約可見幾道整齊的方形物體,在這懸崖陡峭間顯得格外詭異。
「懸棺?」沈清驚訝道,金耀生活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听說過有這種風俗。
「你知道那是什麼?」這下輪到連陌驚訝了。
沈清走過來,將他的手臂駕在她的肩上︰「上去再跟你解釋。」
一聲狼嘯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沈清連忙提氣,咬牙奮力一躍,帶著連陌躍上了最矮的一尊懸棺,果然,內力還是太不濟了。
她扶著連陌剛在棺木上坐好,大約十多只狼組成的狼群便出現在崖下他們方才待的地方。
領先的兩頭狼上前來,在連懿的尸體前嗅了嗅,確定獵物已經死亡後佔據了胸月復最佳的進食位置,後面緊跟著的十來只狼瞬間一擁而上,享受這頓從天而降的美餐。
這樣距離的觀察狼群進食,還是第一次,頭狼模樣的深灰**抬眼看向連陌和沈清的方向,那黑暗中綠油油的眼顯得分外森冷詭異。
顯然它也明白以他們二人所處的位置,狼群不可能將他們也變為盤中餐,除了時不時警惕的看向兩人外便是專心的享用獵物了。
風卷殘雲般將獵物撕成碎片,生肉的血腥味刺的她幾乎作嘔,不一會,地上便只剩下幾塊骨頭。
同來時一樣,在頭狼的召喚下,狼群搖著腦袋晃悠著隱進了懸崖東面的叢林。
沈清這才暗暗噓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連陌,可惜夜太黑,看不真切。
那個被野狼撕扯進肚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也不知他心中此時做何感想。
「剛才你說我們坐著的東西叫懸棺?你知道這個東西?」
「額…之前偶然在一本書上見過,這是有些比較古老放部族的習俗,會將棺木放在懸崖峭壁之上,以示對于逝者的尊敬。」
「哦….?風輕雲果然是個奇人。」他若有所指的贊道。
沈清尷尬的笑了笑,索性他背的黑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也不在乎再多背一次吧。
有些話並不是不願意說,只是太過怪誕,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認知,還是不要徒增煩惱了。
她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兩粒藥丸︰「把這個服下,你五髒皆受損不小,須得用藥物仔細調理,著期間可以打坐調息,但是切記至少三月不能妄動內力。」
「動了會怎樣?」
「輕則重傷昏迷,重則功力盡失甚至危及性命。」
「冷嗎?」。沈清問道。
他的身體冰冷,剛才踫到他手臂的時候便發現了,眼看著也只能在這懸棺之上坐到天亮,他也不能再動用內力取暖,不免就有些擔心起來。
連陌對于她的關心顯然很受用,嘴角不著痕跡的揚起,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還受的住。」手臂卻不自覺的環在了她的腰上。
男子的呼吸打在耳側,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你….不該跟著下來的。」
連懿已經深重劇毒,根本沒辦法再使用內力,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掙月兌他的鉗制,墜崖之時,連懿的匕首絕對沒有她的針快,若是他沒有跟著下來,說不定她還能早點上去,如今一來,也不知還要在這黑不溜秋的崖底待多久呢。
「在某些特定的時候,人的行為並不受理智控制的,甚至不受心的控制。某樣東西一旦融入血液當中,那麼你的手,你的身體,自己便會作出選擇。」
面對愛情,誰又能高貴的保持理智呢?
若說以前有人告訴他她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理智他一定會嗤之以鼻,如今…
卻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懷里的這個女人,就是可以輕易的推倒他之前所有的認知。
他擁著沈清的手臂緊了緊,她身上的溫暖透過衣衫傳來,發絲間有著薔薇淡淡的馨香,縱然胸月復間如刀割般難受,心里卻意外的泛出暖意。
「你的人會找到這里嗎?」。
「放心,白慕知道你我失蹤的地方,他們若是這點本事也沒有,也就不配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
沈清點頭,白慕是知道他們在崖邊的對峙的,若是連陌失蹤,很容易能想到是在崖下。
「只是這懸崖實在太高,我們恐怕免不了要再崖下委屈兩日。」
「你說,這崖下的天空為何沒有一絲星光呢?」沈清忍不住問。
「嗯,倒像是換了個人間。」
「換了個人間?」沈清喃喃的重復。「也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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