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陌好笑的看著她越發瑰麗的小臉,低下頭來,唇蹭著她眼角的肌膚,眼眸深處的心疼更甚。
「你扶著我,我可以的!」她倔強的說道。
連陌無奈的嘆了口氣,改為拉著她的手,渾厚的內力源源不絕的渡入她體內。
沈清咬了下唇,沒再拒絕,她有幾斤幾兩自己知道,若是再拒絕,少不得要鬧了笑話。
果不其然,一行六人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天黑,然而江盟主四人並不比他們早多少。堪堪喘勻了氣,江于四人立馬迎了過來,其中就數于小蝶最為熱情。
她像只花蝴蝶般撲了過來,嬌聲道︰「陌哥哥,你終于來了。」
沈清一陣惡寒,當先一步擋在連陌身前。
回頭看他,卻見連陌連正臉也不給奔過來的于小蝶,只擁了沈清在一塊大石上休息。
于小蝶有些難堪的變了臉色,圓圓的杏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哼,不自量力。」
江由也就是江盟主的兒子不屑的嗤道,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看得出連陌一心都在身邊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身上,這女人是腦子拎不清麼?
于小蝶俏臉通紅,狠狠的瞪了一眼江由,「要你管。」
嫉妒的目光掃了沈清一眼,隨後轉身跑了開去。
沈清的視線落到江盟主身上時卻定住了,于家兄妹和江由三人畢竟年輕,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江盟主已經四十歲,短短一夜之間,竟像是年輕了好幾歲,眉心眼角的細紋淺了許多,嘴唇的顏色也淡了些許。
她悄悄拉了連陌衣角,貼著他耳朵說道︰「你看看江盟主,和昨日可有區別?」
溫熱的馨香吹打在耳垂上,連陌只覺心頭一緊,綺念頓生。
雖然惱火她有意無意的撩撥,到底還是听話的看了過去,當下便是一愣。
仔細打量片刻隨即將目光轉向淨空大師,又轉向身旁的絡腮胡夫婦。
樊起剛坐下就被連陌這一通奇怪的打量,不由心生奇怪,和樊夫人耳語兩句便靠了過來︰「怎麼了?」
連陌這會已經確定淨空和他們夫婦二人並沒有什麼改變,當下也就把江盟主的變化告訴了他。
絡腮胡一陣沉吟,悄悄說道︰「難道真是昨日那果子的問題?」
昨日他听了沈清那句話,雖說心中有所顧忌,謹慎的沒有吃。
饒是今日听了沈清在洞中的言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小小的金果竟是有這麼大的威力?
如今看江朝岳,莫非真是那金果有妖異?
沈清的視線還在江朝岳和于陽城身上打轉,一番細致打量,于陽城的皮膚似乎也比昨日更顯光澤了些。
「目前看來,十有八九是。」
這是位于山峰頂部下方不過十丈有余的一處寬闊空地,呈兩階,他們所處的下方略大,足可容納百人,地上煙霧繚繞,隔三差五的擺放著一些不規則的石塊,石塊穿插擺放間,中間的空地上有或大或小的橢圓形暗色地磚。
往上大概十級台階有一處稍小的空地,兩側分別離著兩只巨大的石獅,青面獠牙,威武張揚。
再往上便是由杉木搭建的房屋,不同于山下的金碧輝煌,這木屋極為簡樸。
因為天色已晚,一位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引了他們繞過正屋,從側面往後走,跨過一道小小的木質欄珊門,便是幾間簡易的客房。
「請各位安心休息,明日辰時請準時到前院。」
這少年顯然是把他們當成江朝岳一行的了,對此沈清幾人心照不宣的不做解釋,禮貌謝過後,各自進了房間休息。
稍事休息後沈清便敲開了樊起夫婦的房門。
「前兩次主要是排毒,一會針刺下去的時候會有些痛,樊夫人稍微忍耐一下。」
「沈姑娘放心,我醒得,我姓姜,您喚我靜琬便可。」
沈清笑著將銀針放在榻上,輕道︰「好。」
姜靜琬從容的解著衣帶,當肌膚暴露在燭光下的時候,沈清抬目看去,瞬間怔楞在場。
姜靜琬不好意思的微紅了臉︰「讓沈姑娘見笑了。」
沈清只覺喉嚨一哽,那一條條刀鞭肆掠的痕跡在雪白的肌膚上蜿蜒丑陋如蜈蚣,胸前,月復部,後腰處甚至還有一塊塊三角形火鐵燙傷的痕跡,整個上身,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膚。
「這是?」這個目光溫柔眼神沉靜的女子,究竟經歷過什麼?「我這里還有些藥,對疤痕有奇效,一會施針後幫你上些。」
姜靜琬點頭,女子溫熱的指尖攜著銀針扎在她的檀中穴,這個位置很關鍵,于她來說,也是最痛的一處。
然而她卻眉頭也不皺一下,只目光霎時變得悠遠而惆悵。
「你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到時候定會同樊大俠白頭偕老。」
姜靜琬溫柔一笑,點頭「沈姑娘可願听我和樊哥哥的故事?」
沈清緩緩的扎下第二根,「榮幸之至。」
姜靜琬的唇有一抹溫柔的弧度「樊哥哥一開始並不是六鬼盟的人,而我才是
江湖上都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只有我知道,他是最重情意之人,那些殺孽,應該由我來背負。」
她頓了頓,目光追憶起來︰「我是六鬼盟一個低賤的婢女所生,我娘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的孩子,從小受著地獄一般的訓練,我被養成了一名殺手,然後出門執行任務。
同所有愛情一樣,萍水相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個殺手愛上了一個江湖俠客,從那時起便是我二人悲摻的開始。」
沈清來到她後背,瘦骨嶙峋的背上依然疤痕叢生。
「我任務失敗,一身武功被廢,整日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暗室,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他來了,為了救我,他和鬼盟立下了盟約。
在他幫鬼盟殺掉十個人的時候,鬼盟放我自由。
可笑的是我們居然天真的以為他們會遵守約定。
我無數次想要自殺以求解月兌,我不要樊哥哥為我變成一個只知殺人的惡魔,他應該是仗劍天涯的俠客,而不是一個人人畏懼的惡魔。
十年的世間,腐生花,他們控制了我十年,讓我渾渾噩噩的活著,就為了讓樊哥哥繼續給他們賣命。
最後是我熬不下去了,樊哥哥見到我的時候才知道我們被他們騙的多慘,十年腐生花,哪里還能再活下去。之後的事情,江湖上都傳遍了吧,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該死。」
說到這里的時候,沈清終于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憤恨,許是平日壓抑的太久,一朝爆發,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