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陌又是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綻放,萬物失色。
「已經到了。」
說著他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再次彎去,為她除去鞋襪。
腳背被一只火熱的大掌握住,︰「真美!」
沈清觸電般的收回雙腳,鳳目略帶薄怒的瞪著他。
連陌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樣子,笑出了聲。「清清可是在害怕為夫?」
沈清瞪著他,牙關咬的有些緊。「大半夜不睡覺,你發什麼騷?」
連陌眨了眨眼,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緋紅的臉頰,輕輕的磨蹭︰「夫人難道不是在勾引為夫嗎?」。
沈清心頭一緊︰「誰勾引你。」
連陌順手一帶,她再次跌進他懷里。水紅色的鴛鴦被將兩人的身體包裹。
「既然為夫誤會清清了,那就早點睡吧。」
W@他聲音透著淡淡的委屈,沈清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這還是當初那個清冷絕世的世子爺嗎?
「怎麼,清清好像很失望?」這幾日來,她要為樊夫人施針,每晚回來都累的不行,他哪里還舍得再折騰她。
沈清見他促狹的表情,當即臉頰更紅。沒好氣的捶了他幾下,翻過身去。這個男人,越來越沒個正形。
連陌好笑的看著她賭氣的滿頭青絲,唇邊笑紋擴大,修長的手臂順勢環過她的縴腰,從後面將她摟住。
陶醉的聞著她身上獨有的薔薇花香,漸漸沉睡。
蓬萊聖殿,殷洛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石階,整張臉已經漲成青紫色,膝蓋和手肘部位有剮蹭的痕跡,衣衫破碎,淡淡的血色隱隱可見。
洞口的守著的兩個侍衛皆是一驚。「是少主」兩人連忙奔了過去「少主何故如此?可是出了何事?」
殷洛早已沒有力氣,心頭那股子鑽心的疼正在吞噬她的理智。被咬的鮮血淋灕的紅唇艱難的開啟︰「帶我去見父親!」
說完這話,她頭一歪,無力的靠在了其中一個侍衛身上。
兩個守衛不敢耽擱,一人支起她一只手臂,著急的奔向洞中。
巨大的尼羅果樹下,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老遠听見侍衛的呼喊,緊閉的雙眼緩緩睜了開來。
殷洛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身邊的侍衛,踉蹌著撲倒在中年男子腳下,髒污的雙手攥住男子褲腿。「父親,救我!」
中年男子也就是殷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褲腿上紅黑相交的指印,眸中沉靜。
侍衛恭敬的稟報「回主上,少主進來的時候便是如此,像是中了什麼毒。」
殷尚揮了揮手示意,冷然的吩咐︰「你們先出去,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待到侍衛退下,殷尚這才起身,大力拉開殷洛的手,抓著她的手腕听起脈來。
「這是什麼毒?」他微微皺眉,臉上顯出一抹困惑。隨即快速出手,解開被她自己封住的穴道。
殷洛的嘴唇已開始泛出黑來,她狠狠的抓著自己的左臂,生生維持著清醒。「是沈清那個女人下的毒,求父親,一定要救女兒。」
殷尚想到什麼,突然問道︰「為何不找你夫君?他手上可是有解毒聖玉。」
殷洛眼神躲閃著,面上閃過狼狽︰「不能不能,讓夫君知道!」
殷尚看著這個唯一的女兒,明白了什麼,突然冷冷一笑︰「罷了,我早該清醒,女人一旦遇上情郎,哪里還會管自己肩上擔著的職責。罷了罷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殷洛,嘴角一絲苦笑︰「我是你父親,這毒自然會想辦法替你解,但是你記住,從此以後,你再不是蓬萊聖殿的傳人。」
殷洛聞言,痛苦的申吟了聲,眼神復雜。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對她寄予厚望的男人,他的眼里全是失望。
她心里突然就疼痛起來,但是疼痛中又隱隱夾雜著一絲慶幸。
自此以後,她再不是蓬萊神殿的傳人,她也不用再擔心容顏老去,韶華不再,她可以用現在這副年輕的身子,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哪怕活不過四十歲,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以為你們籌劃的那些事情為父不知!我說過,讓他當島主可以,但是萬事要以蓬萊島民的利益為主,你再看看,他現在干的是些什麼?」
他背了手接著道,「背著我偷用紫色尼羅,買通長老,企圖做下滔天殺孽還真是我的好女婿。」
殷洛激動的仰了脖子,嘴唇哆嗦著為連澈辯解︰「不父親誤會了,夫君做著一切都是為了我蓬萊,誰讓那些個外來人,妄想覬覦長生不老,他們活該。」
殷尚蹲,視線于殷洛平行︰「到底是為了蓬萊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為父相信,他心里明白,你心里,也明白。而你」
他伸手取下她脖頸上掛著代表蓬萊聖殿的血鳳玉佩。
「這兩天山頂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堂堂蓬萊聖殿的傳人,竟然淪落到要背著自己夫君爭風吃醋的地步,你真是失敗的徹底」
「今日之前,我本還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畢竟你身上還留著我的血,我聖殿一族的傳人向來孤傲絕決,沒想到,就為了這麼一個男人,你連聖殿的臉也丟盡了。」
殷洛被毒侵蝕的臉上雖然已是青紫一片,但依稀能看出難堪。
是,為了那個男人,她愛的卑微,愛的不要自尊,她甚至可以跪在地上,將自己的心捧給他。
但是她有錯嗎?愛上一個人有錯嗎?
十指指尖有被利器劃傷的刺痛,一股強勁的內力自後背襲來,殷尚停止了腦中紛亂的思緒,忍著丹田爆裂一般的疼痛,強行運氣,跟著闖入的那道內力,在經脈中運行。
不過一會,殷洛已是汗如雨下,身後的殷尚額間也沁出了薄汗。
殷洛青蔥的指尖滲出黑色的血來,腥臭的黑血越積越多,在地上匯聚成幾小灘,又再組合成一大灘。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流出的血變成了正常的鮮紅,殷尚這才收了功。
殷尚將殷洛抱著放在尼羅樹下的軟榻上,拿了張毯子搭在她身上,她精致的小臉已恢復常色,只比平常微微蒼白了些。
殷尚靜靜的看了殷洛平靜的睡顏,半響,那雙常年沉寂的眸中浮上一絲愴然。
愴然的眸中又換上一抹堅毅,隨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