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透出吞噬萬物的殺氣,一方為了取屋內人的性命,一方為了保護屋內人的性命。都是精心培養的死士,對峙了一段時間,其中一方露出破綻敗下陣來。
殘月的劍穩穩當當地架在了對方脖子上,冷聲問︰「誰派你來的?」
那死士只冷笑一聲,很快便七竅流血而死。看樣子是咬了藏在嘴里的毒藥,自盡了。
殘月收了劍,也不指望從這幫死士嘴里問出什麼,看樣子主子是算準了會有人對夏姑娘不利才派了他們來暗中保護她。
屋子里的人已經沉入夢鄉,看樣子累得不輕。
抬眸望了一眼夜幕中皎潔的圓月,殘月繼續守護著她的安全,只是心里還是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大材小用地讓最厲害的自己來保護一個蓮香城內不起眼的小丫頭,她的命又不值錢。
睡夢中的夏姑娘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小王爺的手下偷偷嫌棄,夢里自己治好了小王爺,逆襲了女主,回到了現代,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做了如此美夢,自然是時不時發出痴痴的笑聲,倒是折磨了守在屋外樹上的人一夜。
第三日下午,吉澤終于回來了。
夏姑娘正興沖沖地想要展示自己這幾日的練習成果,卻見吉澤臉色蒼白,衣襟上血跡斑駁,她堆起的笑容頓時散了
「你怎麼了?」難不成去妖界被人給打了?也難怪,這麼小只的妖怪誰見了不想欺負,自己不也忍不住打了他的小**麼?只是,想到別人把吉澤踩在腳下,夏姑娘就氣不打一處來。
吉澤卻揮開了她的手,不耐煩地說︰「髒手拿開,本妖可沒那麼脆弱,需要你一個人類丫頭來關心。」
夏姑娘也不氣,只是默默遞上一杯茶,安靜地坐到一旁盯著他。
吉澤詫異地挑眉,含一口茶在嘴里去掉滿口的血腥味︰「你怎麼不問我打探得怎麼樣了?」
「師父想告訴我自然就會說。」夏姑娘看他那張蒼白的臉,哪里會不知道妖界也是不好混的,吉澤這一趟怕是吃了不少苦。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拜托他去尋解咒的辦法,她心里愧疚,便不像往常那樣和他拌嘴。
吉澤神色復雜地看著她,這丫頭身體里有轉生珠,當時游走在人間的自己瞬間就被那光芒給閃瞎了雙眼,這才主動去抱大腿想讓她度自己一程,早些轉世,遠離這幾百年的恩恩怨怨。
可沒想到這丫頭什麼都不會,他只能等待。
現在她要救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把轉生珠磨成粉喂他喝下去,再略施法術就能成。這方法雖然簡單,但轉生珠卻白白浪費了。所以,他不打算告訴她這個辦法。
只不過另一個方法
打量她一番,吉澤考究著夏姑娘與夜一二人之間的關系,那天自己給夜一遞了紙條,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去救人,要說他對夏姑娘,倒也算是有情。只不過,他卻不知道夏姑娘心里是怎麼想的。
咳嗽一聲,胸口的傷隱隱作痛,那些個混蛋下手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穩了穩氣,吉澤問她︰「你有沒有考慮過嫁給夜一?」
「啊?」夏姑娘的下巴瞬間掉下來,這小妖怪想些什麼呢!瞪他一眼,教訓道,「這種少兒不宜的問題就別問了。」
「什麼少兒不宜,本妖可活了幾百年了,論輩分,早就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了。」吉澤氣得拍桌,「本妖就問你一句,嫁不嫁給他?」
誰知夏姑娘脖子一橫,堅定道︰「不嫁!夜公子只是我的救命恩人罷了,再說我已經和冷三少爺訂親了,怎麼能心猿意馬呢?」
「那你天天往蓮心客棧跑。」吉澤翻了個白眼,人類的感情世界真復雜。
「我,我那是被使喚的。」夏姑娘急忙解釋,想了想覺得不對勁,這個小妖怪怎麼會忽然關心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來了,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眯起眼湊近︰「吉澤,這件事是不是和救夜一有關?」
吉澤不自然地別開臉,他才不要被那丫頭看穿眼底的心虛︰「要救他的話,必須二人薄衣入水,我會替你們畫符施法,只不過,你倆得在那水里相擁至少一個時辰。」
夏姑娘咽咽口水,那畫面,光想想都覺得香艷。
「那有什麼,為了我的救命恩人我豁出去了!」夏姑娘畢竟是個現代人,去海邊誰不穿比基尼啊,薄衣入水已經比比基尼保守一倍了,有何不可?
吉澤瞪圓眼楮︰「你可搞清楚,得連續一個月天天泡!」
這回夏姑娘也有點遲疑了,要說抱著在水里泡一回還好,這天天抱著,萬一抱出什麼問題來了怎麼辦?
小王爺那長腿那胸膛,想想就忍不住流鼻血,她怕自己抵抗不住心里的小惡魔,把持不住把小王爺給吃了,到時候可就什麼都玩完了。
吉澤不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些什麼,以為她和廣大古代女子一樣在意自己的名節,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被陌生男人抱在懷里一個月,還想不想嫁人了?
他若是曉得了夏姑娘想的是什麼,一定不由分說給她一百個板栗吃。
「如果不這樣,就沒辦法救他了,因為目前為止,本妖只遇到你一個擁有轉生珠的人,除了你沒人能救他。」吉澤見她不說話,擺擺手道,「救人事小,失節事大,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也沒必要為了他犧牲那麼多。若要報恩,每年在他墳前送一束花便是。」
「怎麼能這樣!」夏姑娘怒極反笑,「你們妖怪就如此無情嗎?小王爺為了救我病情加重,如今生死未卜。可我呢?明明可以救他卻當縮頭烏龜,等他死了再假惺惺地送幾束花掉幾滴淚表明自己也是個會感恩的人。你不覺得無恥得可笑嗎?」。
「那你要如何?」吉澤垂下眼眸,在听見她說自己無情的那一刻,指尖還是一顫。
「我救他,別說是一個月了,就是一年,我也能堅持。」夏姑娘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若是我食言,就叫我生生世世都無法逆襲,只能當個炮灰女配!」
「你那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吉澤听不懂她的話,卻能感覺到她的決心。
眼前夏姑娘的模樣和幾百年前的影子重合,吉澤只覺得胸口漲漲的,搖搖頭,低喃一句︰「諾言說起來容易,又有幾人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