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
這里常年不見陽光,只有石壁上的火把猛烈的燃燒著,好似要把頭頂那片濃不見底的黑暗照成白天。
大殿上方坐著身穿黑袍嘴唇烏黑的鬼魅男人,只是他現在滿面怒容地瞪著殿內渾身是血的男子,厲聲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又想壞我好事!」
鳳九邪緊繃著唇,一言不發。
「你不過賤妾之子,若是壞了我的大事,可別怪我不念及父子之情。」說到此處,教主忽然笑了,「什麼父子之情,在我心里從來沒有那些愚蠢的感情,正因如此我才會變得如此強大,哈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起來,周圍的魔教弟子們紛紛跪下來拍馬屁。
只有鳳九邪突兀地站著,被染紅的白袍成了整個魔宮中最惹眼的存在。
「來人,看好少主,這段日子不許他再踏出魔宮半步!」無論是被百月派奪走我們的血玉,還是別的寶物,旦凡能提升他功力的,他都要奪來。
「少主,請吧。」魔教弟子冷冰冰地說著,對他絲毫沒有恭敬之意。
鳳九邪表面上雖貴為少主,但在魔宮的待遇卻還不及左右護法來得高貴,甚至連某些武功高強的魔教弟子也欺負到他頭上了。
被押松回他的房間,里面除了一張床一盞燈外再無它物。
他在床邊坐下,從袖中拿出一朵珠花,花瓣上染著血,看起來分外嬌艷。
那是一夏答應三日後跟他離開時,他偷偷買的,原準備武林大會上劫走劍聖之女換回血玉後再送給她的,沒想到,她竟就是劍聖之女!
拿著珠花的手狠狠一握,半個月朝夕相伴的時光隨著珠花一起支離破碎。
隨著這疼痛印入心里的,還有那張眉目如畫的臉,還有那如歌般溫婉的聲音——
「你們覺得魔教的人是惡人,魔教的人還覺得你們這些正義的化身才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呢。」
「錢還給你,人還給我。」
「我听見你叫救命……」
「好啊,不知九爺要帶我去哪兒?」
一夏……
夏夕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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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隨著武林大會的結束而緩緩落幕。
轉眼又進入初夏時節。
夏姑娘自從找到了夜一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從早到晚都忙活個不停。
負責伙食的弟子坐在廚房外的樹下竊竊私語。
從武林大會回來之後,這廚房便成了夏姑娘每日必來的場所。起初弟子們還爭相恐後地要去廚房當差,只為了多制造和夏姑娘在一起的機會。可後來發現夏姑娘每天親手做的點心啊粥啊湯啊什麼的全都進了那個被撿回來的啞巴肚里,百月派的弟子們頓時妒忌了。
話題的當事人卻渾然不覺這百月派里燃起的火藥味兒。
端了雞湯去夜一房里,卻發現人不見了。
不是說了讓他乖乖等著嗎?
夏姑娘放下湯,扭頭出去找人。
走出沒多遠便撞見回來的夜一,只是他渾身掛彩,顯然是被誰欺負了。
「誰弄的?」夏姑娘觸到他眼角的淤青,夜一疼得別開了臉。
「真是欺人太甚!」夏姑娘先替他止痛,但他臉上的傷卻沒有立刻給他抹掉,畢竟,她需要這些證據讓爹瞧瞧,他門下的弟子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一路沖到弟子們練劍的玉台,夏姑娘的臉色很難看。
眾人停了下來,紛紛朝她看去。
夏無塵躍身到她面前,打趣說︰「三妹怎麼來了,是來看二哥練劍嗎?」。
夏姑娘沒有理他,只是環顧了一下眾弟子,揚聲道︰「欺負一個啞巴你們覺得自己很偉大嗎?爹教你們練劍是為了除惡揚善,可不是欺軟怕硬,在不會武功的人面前逞威風的。」
此話一出,有人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這架勢,只怕私底下偷偷欺負夜一的人還不少呢。
只不過打傷了臉,今天還是第一回。
夏姑娘猜想定是夜一每一次都將被欺負地事瞞了下來,那幫混蛋才會越發的肆無忌憚。
「三妹,到底出了什麼事?」大哥夏無傲也走了過來,比起二哥夏無塵,大哥下無傲身上多了幾分沉穩。
「大哥,有人趁我不注意把夜少主的臉打傷了,我估模著他身上的傷應該更嚴重,只不過他怕我擔心從未提起過。」夏姑娘心里替夜一委屈,明明身份尊貴,卻因為自己的緣故虎落平陽被犬欺。
夏無傲揚眉︰「居然還有這等事?」
和夏無塵交換了一下眼神,安撫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定會給夜少主一個交代。」
「那就有勞大哥了。」夏姑娘說要,又狠狠瞪一眼玉台上的眾弟子,這才折回了夜一的住處。
曾經貴為夜央宮少主,自然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要知道夜央宮不僅是江湖上有名的門派,也是洛雪城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
所以爹給他安排的住處夏姑娘一點都不滿意。
如今他被欺負了,夏姑娘便找到理由將他帶去自己院落。
回來的時候發現夜一正坐在門前等她,見她來了,趕緊站起身,那神情倒像是覺得自己惹了事般愧疚。
夏姑娘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教訓道︰「你啊,拿出點你小王爺的氣勢來!再不濟你也是夜家少主,怎能被這幫鼠輩欺負了去!」
夜一眼眸閃爍,顯然听不懂她在說什麼。
夏姑娘看著他眼角的傷,也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便拉著他進了屋。
好在雞湯還溫著,便督促他趕緊喝掉。
待夜一剛放下碗,夏姑娘便鎖住了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夜一拽到了床邊,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扯掉了他的外衣。
伸手正要剝他的里衣,夏姑娘瞥見他的耳根子紅了,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
再看看自己壓在他身上的姿勢,讓人不禁聯想到霸王硬上弓這五個大字。
「我,我,我只是給你檢,檢查下傷……」夏姑娘結結巴巴地解釋著,暗暗罵自己跟著臉紅個什麼勁兒。
夜一拽著自己衣領的手這才松開。
夏姑娘變得不淡定了,明明只是檢查個傷勢,現在弄得這般曖昧,讓她如何下得了手去月兌他說里衣?
猶豫了片刻,還是咬咬牙去扯,夜一優雅的鎖骨露了出來。
夏姑娘一愣,忍不住模了模,他的肌膚如綢緞般冰冷而光滑,如果不是肩頭烏青的傷痕,那定是完美的存在。
手指在他領口處停下,夏姑娘覺得自己正處于不理智的時刻,她怕把夜一剝光後會真的忍不住霸王硬上弓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