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夕陽的下午。
滴……滴……滴……
一聲聲醫院特有的生命指示器的聲音傳進了真嗣的耳朵里,唯美的晚霞照射在了少年的臉頰上,陷入沉睡許久的真嗣睜開了迷茫的眼楮,而映入眼簾的,正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
「醫院……嗎?」。真嗣淡淡的說道。
「真嗣,你醒了?」一個柔和的聲音響在了真嗣的耳邊,和以往不同,這一次守在真嗣身邊的不是麗,也並非明日香。而是一頭深藍色長發的美里。
「美里姐……」真嗣的聲音听起來有一絲虛弱。「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怎麼睡了那麼久?」真嗣蹙眉地起身道,可他剛想從床上撐起來,雙手的無力與疼痛就讓他再次倒了下去。
「不要亂動,真嗣。」美里見到真嗣ˋ的動作急忙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扶住了他。「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動的。在那天的戰斗中,你的精神力嚴重透支,再加上雙手上的傷,戰斗結束後,你即刻陷入了深度昏迷。如果不是律子及時安排人搶救,恐怕你都要變成植物人了。」
「呵呵……貌似這一次有些玩大了啊。」在听到美里一番解釋後,真嗣無奈的笑道。「麗和明日香呢?」
「在NREV總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訓練結束了吧。要她們過來嗎?」。
「嗯,拜托你了,美里姐。」真嗣從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畢竟兩位少女都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醒來後有必要讓她們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情況。
「我知道了。」話後,美里從懷中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想了想最後還是將電話放在了真嗣的耳邊。
嘟……嘟……嘟…… 。
「摩西摩西。美里,真嗣他怎麼樣了?」電話剛剛接通,另一邊,一個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听到這個甜甜的問候聲,真嗣的心里一暖。
「我已經醒過來了哦,公主大人。」真嗣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道。
「真嗣?你沒事了?太好了!你等一下。我和麗馬上就過去看你。」 嚓。沒等真嗣再次說話,明日香便掛掉了電話。
「……」對此,真嗣只好無奈的笑笑,而後便示意美里可以收回電話了。
「這麼快就說完了?」美里疑惑。
「……明日香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真嗣無奈道。
「呵呵,真是明日香的性格呢。」美里輕輕的笑著。
「嘛,說的也是。」真嗣淡然。
「……真嗣……關于幾天前使徒的戰斗……對不起。」短暫的沉默後,美里再度開口。
「嗯?」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安排的戰斗計劃不合理,你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病床邊,美里從新坐在了椅子上。帶著濃濃的歉意道。
「沒事,我沒有怪你。」真嗣淡淡的答道。
「可是,我……」
「今天幾號?」真嗣回避了這個問題。
「……20號。」知道真嗣不願再討論這個話題,美里也同樣的選擇了放棄。
「20號……嗎?」。真嗣的眉頭微凝,緊接著就再次起身,不過他依舊沒能夠坐起身起來。
「真嗣,你干什麼啊?」美里見到真嗣再次想坐起身,于是急忙站起身來扶起真嗣。「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便亂動的麼。傷口會裂開的。」
「美里姐,麻煩你幫我辦理一下出院手續。今天我要出去一趟。」
「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好,我不能讓你出院。」美里蹙眉道。
「好了。美里姐,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今天必須出院。」
「真嗣……你……」
呼啦。
病房的大門被打開。一橘黃,一天藍兩道亮麗的風景出現在了門前。「真嗣。你怎麼樣了?」人未到,聲先至,明日香在推開病房的大門後就焦急的向里面喊道。在明日香的身後,麗同樣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
「嗯,沒事的。明日香。麗,你們來的正好,扶我起來。」一邊說著,真嗣
「真嗣,你的傷……」麗一邊架起真嗣的胳膊一邊擔心道。
「沒關系的麗,放心吧,明日香,今天有開車嗎?」。真嗣忍著雙臂上的劇痛站起身道。
「嗯,車子就在醫院的車庫里,你想要去哪里嗎?」。明日香來到另一邊架起了真嗣的另一條臂膀道。
「嗯,去第三新東京市外的墓地。」
「誒?」
「啊……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必須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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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紅色的雷諾站在了一片荒蕪的土地中,第二次沖擊後,在距離第三新東京市不遠處,被清理出了一大塊空地,這里是活著的人們為了祭奠因為第二次沖擊而喪生的人們才建立的一片墓園,黃土之上,一根根墓碑整齊的林立著,而在這片林場的中央,真嗣的母親,唯的墓碑正修建在那里,盡管,那只是一個意義上的衣冠墓。
「真嗣,小心一點,你的傷還沒有恢復呢。」真嗣的身旁,麗和明日香一左一右的駕著
一臉痛苦的真嗣向著唯的墓碑一點點走去。
「呵呵,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真嗣苦苦的一笑,因為他也不曾想過,原本很完美的作戰計劃會因為使徒的自爆而擱淺,否則自己最多也就是睡上一天,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連移動也要依靠兩個女孩子的支撐才不會倒下。
「誒?」
走到一半,麗突然駐足了,感受到麗身體的停滯。真嗣偏頭看了看少女,發現少女的眼眸正盯著前方不遠處,順著麗的目光,真嗣向前看去,只見在真嗣即將抵達的目的地處,一個身穿黑色制服。滿臉絡腮胡須的男人早已在那里站了許久。
「爸爸?」真嗣的的眼神微滯,緊接著便恢復了自然,也對,記得雨天使之前,真嗣曾經給自己的老爸打過電話談論關于媽媽的忌日時,一起來看她的事情,但是卻因為全市的停電和使徒的入侵而擱淺。真嗣本以為爸爸已經忘記了這件事,自己也因為明日香的問題而頭痛了很久,所以在後面的日子里。真嗣對此只字未提,但是他沒想到,在這次受傷後,來到母親的墓前,卻先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麗,明日香,扶我過去。」真嗣的嘴角微微上揚道。
「嗯。」
「嗯。」
在兩位少女的攙扶下,真嗣緩步走到了碇源渡的身邊。沒有過多的語言,真嗣柔聲地讓兩位少女先行離開。而後便和自己這個聚少離多的父親靜靜的站在母親的墓前……很久……
「真嗣。有多久沒有來看唯了?」久久的寂靜,碇源渡率先開口說道。
「三年了吧……」真嗣閉上了眼眸,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三年前,你讓我來這里進行測試,之後我就來看了媽媽,雖然知道爸爸你也來過。但是卻沒有踫面。」
「你察覺到我也來到這里了嗎?」。
「嗯,地上留有很新的飛機起落的印記,所以我斷定爸爸也在那天來看過媽媽。」淡淡的回答後,真嗣屈身坐在了地上,靠在了唯的墓碑旁。
「爸爸。媽媽的遺體在這里嗎?」。稍稍調整了疼痛帶給自己的不適後,真嗣淡淡的說道。
「沒有,這個墓碑只是個裝飾罷了,並沒有遺體在里面。」
「這樣嗎?」。真嗣略微失望道。「怪不得,每次來這里都沒有媽媽存在的感覺……」真嗣的眼光微微有些黯然。
「……」碇源渡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有些憂傷的兒子。
「媽媽……是怎麼死的?」緩了緩神,真嗣輕聲問道。
「……因為實驗的失敗。」
「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呢?」真嗣微微蹙眉,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中缺少了一部分一樣。「爸爸,我的記憶是不是被抹消過?」
「……是的。」見到兒子如此的問話後,碇源渡那渾濁的眼眸微微一縮。但是還是說出了事實。
「為什麼?」
「是你自己的要求。」
「我?」真嗣愕然。現在的他可想不起來當年為什麼要抹掉記憶,要知道。作為一個穿越者,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在幼兒時代擁有意識。但是自己卻自主要求消除記憶,這讓現在的真嗣不由得有些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會讓自己主動提出消除記憶?
「爸爸,NERV里面有可以恢復記憶的儀器嗎?」。
「沒有,而且……你是不會想要回想起來的。」碇源渡深深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人只有忘記回憶才能活下去,但是,也有許多東西是絕對不能忘記的,唯教會了我那無可替代的東西,我也是為了確認這一點才會來這里的。」
「那段記憶……和媽媽的死有關嗎?」。真嗣並沒有理會碇源渡的話語,而是繼續著自己的問題。
「啊。」碇源渡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時間到了,我要走了。」話後,碇源渡轉身,按下了呼叫器的按鈕,不一會兒,一架NERV的專屬飛機便朝著這邊飛了過來,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真嗣。」臨上飛機前,碇源渡再次回頭,看了看還坐在地上思考著的真嗣道。「和唯說說話吧,然後就回去好好養傷,接下來的戰斗還需要你。」話後,碇源渡轉身上了飛機。
看著飛機漸行漸遠,真嗣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緊接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便掛在了他的臉上。「啊,我知道了,爸爸。」側身再次靠在了唯的墓碑旁,真嗣帶著一絲回憶的笑容說道。
「媽,抱歉,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不會怪我吧?呵呵,三年不見,你的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哦,而且你知道嗎?,你兒子我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女朋友了哦。呵呵,下次吧。下次,等我們結婚了,我一定帶著她們來看你……」
夕陽,就在真嗣的懷念與回憶中漸漸西落。兩個少女也一直都沒有去打擾真嗣,就那麼一直在遠處駐足,看著她們的戀人與他的母親天人相隔的聊著。很久……真嗣才站起了身,見到真嗣的動作後,兩位少女飛快的跑了上去。
「真嗣,沒事吧?」麗架住了真嗣的身體,輕輕地讓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頭。
「嗯。沒事,今天和媽媽說了很多開心的事情呢,而且我答應她,下次我會帶著她的兒媳婦一起來看她的。」真嗣嘻嘻的說道。
「……討厭,明明受傷了還嬉皮笑臉的。」听到真嗣的話後,明日香帶著一絲嗔怪說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呢?」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回家了。」真嗣淡淡的說道。「回家,屬于我們的家。」
「嗯。」
「嗯。」……夜幕逐漸升起,新的一天又會是什麼樣的?……
Ps︰按照時間軸,碇唯的忌日應該在空天使之前,但是劇情需要,小風將她挪到了空天使戰斗之後,官方沒有給出具體日子,只知道在這個月份。所以私自浮動了時間軸望各位諒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