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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一語開口，淚花再次涌上眼眸，張妍索性也不克制了。
她蜷縮在馬車的一角，抱著膝蓋，由著淚水從臉上滑下︰「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的，對不起……」
「阿妍……」朱祐樘伸出手。
「祐樘，你不用管我。」張妍猛然轉過身，避開朱祐樘伸過來的手，「真的，不要管我。」
「一會就好，真的，一會就好。」抽抽搭搭的語調中，努力壓制的哭腔，怎麼都壓制不住，「你讓我靜靜的呆一會就好。」
「……」朱祐樘默默的看著張妍，還是執著的伸出手，用力的將張妍摟入懷中。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啊！」朱祐樘的下巴抵在張妍的頭發上，「別哭了阿妍，看你哭成這樣，我的心也是難受的很。」
被朱祐樘這麼猛然摟入懷中，張妍身體僵了一下，隨即，也緩緩放松了下來。
可是，雖然努力克制了，可是，眼眸中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往下掉，朱祐樘胸膛的衣服，不一會，就打濕了。
「阿妍你真是……」感覺到胸膛的濕意，朱祐樘輕笑，「別再哭了，再哭我的衣服都不用洗了，直接用你的淚水就可以了。」
「噗呲……」
朱祐樘此言一出，張妍頓時掌不住笑了起來。
「這樣就對了。」看著張妍笑了，朱祐樘也笑了。
他拿出一張手帕，輕柔的擦著張妍的臉︰「是啊，笑笑才好，阿妍你也別哭了，你哭起來，我真的，也是很難受的。」
「對不起祐樘……」張妍緊緊咬住嘴唇，「是我無理取鬧了。」
的確，她是在無理取鬧不是麼？
周太後說的那些話，如果仔細的想，真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張妍考慮，張妍不是傻子，周太後言語中，那些以後會一直維護她罩著她的意思，張妍听的很是清楚。
對一個剛剛嫁進來的太子妃，太後的那些承諾意味著什麼，張妍很是清楚。
退一萬步說，就算周太後跟她說的那些話，充滿了惡意，那又怎樣呢？
她不會一直留在古代的，現在這個太子妃的身份，也只是和朱祐樘一起演戲的權宜之計。
朱祐樘的東宮，將來的後宮會怎樣，關她什麼事呀？她有什麼資格，對這些事情，發表任何意見呢？
這一切，張妍知道的很清楚，非常清楚，可是，就算知道的再清楚，她也克制不住，心中滿腔的難過。
她不應該有情緒的，可是，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
「阿妍，我再說一次。」朱祐樘低下頭，額頭抵住張妍的額頭，目光，深深的望進了張妍的眼眸中，「你永遠，永遠都不要跟我說抱歉。」
「嗯。」張妍看著朱祐樘的眼楮，輕輕點頭，「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說了。」
「而且，阿妍，剛剛在皇女乃女乃那里，你只听皇女乃女乃說的話，沒有听我說的話嗎？」。朱祐樘笑著放開張妍。
但是，他的目光，依然執著堅定的鎖定著張妍的臉龐︰「如果沒有听到，阿妍，我再跟你重復一遍。」
「東宮的女主人，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名叫張妍的太子妃。」朱祐樘笑著，目光深情而執著，「東宮中，永遠不會有其他的女人。」
張妍抬頭，看著朱祐樘，朱祐樘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張妍。
但是，朱祐樘目光中，那不容置疑的肯定，讓張妍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太放松了，鬼使神差的，張妍開口︰「那以後……後宮呢？」
「後宮，會有其他的……」張妍頓了半天，還是沒法說出那個「女」字，「會有其他的……人嗎？」。
朱祐樘猛然一震，眼眸中的不容置疑的肯定，頓時潰散了。
張妍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朱祐樘。
「我……我不知道……」良久，朱祐樘的嘴角，綻放出一絲苦笑，「我真的……不知道……」
「三宮六院是祖制，身為太子，還是可以有一定的任性空間，可是，如果當了皇上，後宮內的事情，不是皇上說了算的。」朱祐樘嘆了一口氣，「阿妍，我不知道，到時候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去做到如果我當了皇上，後宮，只有你一個人。」
「別說了……」張妍伸手，捂住朱祐樘的嘴。
嘴唇被張妍的手捂住後，朱祐樘也停止不言，只是靜靜的看著張妍。
「朱祐樘……」張妍靜靜的看了朱祐樘一會後，苦笑著放下手，「朱祐樘，要哄哄我，很難嗎？」。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那是做不到的。」張妍苦笑著搖頭，「一個皇上，後宮之中，沒有妃嬪，只有皇後一個人，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在現代的時候，張妍也是愛看電視劇的，痴情帝王的故事，換算成文字的話，恐怕都可以繞著地球二十圈了。
可是，再痴情再感人的愛情故事，又能如何？
張妍從來沒有听說這些帝王身邊，只有女主角而沒有其他女配角的故事。
所以，在現代，對那些帝王的愛情故事，張妍向來就是呵呵一笑的。
一對一的專一都做不到，來談愛情，張妍覺得，是對愛情的絕對褻瀆，那些所謂的帝王和愛妃之間的纏綿，也不過是文人的臆想。
真正情況如何，不是當事人，是無法做到冷暖自知的。
不用再看其他，就說自己寵冠六宮的姐姐萬貴妃吧，也許這份恩寵在外人眼中，超級令人羨慕，可是，對于姐姐而言……
萬貴妃最後的日子的悲憤和絕望，即使萬貴妃已經下葬了那麼久，那一刻的情景，現在，還深深的烙在張妍的心中。
「我知道不可能。」嘴角的苦笑，漸漸添上了幾分哀戚，「可是，朱祐樘，你為什麼不騙騙我，哪怕是假的，听起來，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阿妍！」朱祐樘握住張妍的手，「我永遠不會騙你，永遠不會。」
「做不到的承諾，我不會說，只要是承諾了，我就一定會做到。」
「阿妍……」握著張妍的手，突然加了一把力，朱祐樘的目光突然變的熱切而執著，「如果我能夠做到身邊只有你，那麼……」
「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