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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娘娘，張玲玲，是你二叔家的女兒。」金氏陪著笑。
「二叔家的女兒就一定值得信任？」張妍笑的更加冷了，說話，也開始直接起來，「母親，如果你們真的信任二叔家，那麼——」
張妍的笑容，加上了幾分惡意︰「那麼，當初張嫣失蹤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讓張玲玲頂上去？」
血緣關系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如果張嫣和張玲玲站在一起，不用多說，都會知道張嫣和張玲玲有親戚關系。
兩個人的容貌，相似程度，高達六成。
古代的畫像技術並不像現代的照相技術那樣，有著非常高的精確度，雖然給張嫣畫像的技術很高超，幾乎還原了張嫣的形象，可是，若是要拿張玲玲頂替的話，也是完全可以糊弄過去的。
可是張家沒有這麼做，寧可在街上敲暈一個陌生人脅迫，也沒有想到讓張玲玲頂替。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張妍冷笑。
因為，那個時候的張玲玲一家，跟張嫣一家，根本就沒有什麼來往。
張巒這個人，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中，並不是什麼有出色成就的人，再加上自己家里也是一大家子，因此，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來往也就一般。
張妍在張家偽裝張家小姐的時候，是听說過張嫣的二叔的，不過以張家提起他的頻率和語氣看來，兩家的關系，也就不過如此。
對著這樣的張妍，對著這樣的張妍說的話，金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夫人，我在這里並沒有親戚，不管情況究竟是如果，現在我的身份，都是張家的女兒。」看著失神的金氏，張妍低下頭，冷冷的說。
她的稱呼，也換成了冰冷的張夫人。
「張玲玲雖然是二叔家的女兒，但是，未必跟我們家一條心，你們把她塞進宮，到時候宮里當家做主的人是誰還不好說呢？」張妍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嚴重，「你們確定還要打這個主意？」
「張夫人，我是張家的女兒，肯定是跟張家一條心，其他人就未必了，你一定要想清楚！」張妍看著金氏，似笑非笑。
「皇後娘娘還沒有消氣呀？」簾子被掀開，芙秀笑著端著銀耳蓮子粥走了進來，「奴婢拿來了銀耳蓮子粥，皇後娘娘喝了，別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了。」
「走了嗎？」。張妍接過銀耳蓮子粥，沒有好氣的看著坤寧宮的門口。
「走了。」芙秀笑著把勺子也放到銀耳蓮子粥里面。
「真是，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張妍氣鼓鼓的舀了幾勺銀耳蓮子粥塞到嘴里，「真是，吐槽都不知道哪里吐槽。」
「娘娘不要煩心了，反正也是不重要的人。」芙秀笑著看著張妍，「娘娘要關心的，只是皇上不是麼。」
「說的也是。」張妍咽下了手上的銀耳蓮子粥，突然想起了什麼，「芙秀，我問你一件事情。」
張妍把金氏跟她說的事情告訴芙秀後，抬頭認真的看著芙秀︰「芙秀，關于子嗣的奏折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芙秀毫不猶豫的搖頭，「娘娘，皇上不會讓我知道的。」
「如果什麼事情讓我知道了，那麼跟讓你知道也沒有什麼區別了。」芙秀笑著接上，「娘娘，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說的也是。」張妍轉轉眼楮，「芙秀，去把覃吉叫過來。」
「覃吉，我問你，最近皇上那里有很多關于納妃和子嗣的奏折，你知不知道？」當芙秀帶著莫名其妙的覃吉過來的時候，張妍沒有絲毫鋪墊，很是直接的開口。
至于答案——張妍深呼一口氣，已經不重要了，覃吉的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芙秀，準備一下。」張妍猛然站了起來，「我要去乾清宮。」
跑到乾清宮後，張妍止住了去通報的太監，直接沖進了平日里朱祐樘的書房。
在書房隨意掃視了一圈後，張妍直接就走過去翻開了放在右側書桌的奏折。
平日里，張妍批閱的奏折都是朱祐樘整理給她的，張妍也知道自己才剛剛開始學習政事，也不會去動朱祐樘的東西，以免給她添亂。
不過，她跟著朱祐樘批閱奏折久了，自然也非常了解朱祐樘的習慣，右側書桌的奏折張妍只要稍稍掃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是她沒有踫過的奏折。
幾乎沒有猶豫的，張妍抽出了放在那里的奏折，一本本看了起來。
果然——
翻了幾本後，張妍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奏折。
果然，這些奏折，都是跟她有關的。
這些奏折，或者婉轉，或者直接，都在表現著一個意思，那就是皇上的子嗣問題。
也許是由于朱祐樘之前立下的三年之誓，奏折中倒是沒有直接勸朱祐樘納妃的，但是，側面勸的，卻是比比皆是。
甚至都有人建議朱祐樘暗度陳倉，然後將孩子寄養在張妍的名下。
金氏說的……果然是真的……張妍悵然的放下奏折……
讓張妍悵然的，並不是奏折的內容，奏折的內容在她趕來乾清宮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沖擊的事情。
讓她真正悵然的，是奏折上，朱祐樘的批注。
大部分的批注都是駁回，偶爾幾個親信臣子，會多寫幾句話，每個批注並不完全相同，但是意思都是一樣的——
這是朕的家事，不用各位愛卿操心了，先皇陵墓未成，君無戲言，後宮除了皇後，不會再有他人。
張妍跟著朱祐樘批閱奏折久了，朱祐樘的行筆風格張妍很清楚，這些奏折上的批注，朱祐樘都沒有猶豫，也沒有遲疑，都是拿起奏折，看完後直接批注了。
也就是說，朱祐樘所寫的話，完全就是下意識的，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這樣的下意識，並不是一本奏折，而是所有的，張妍不知道這樣的奏折朱祐樘批了多少本，可是，很顯然的，無論批了多少本，朱祐樘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阿妍？」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張妍怔怔抬頭，看到朱祐樘站在她面前，靜靜的看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