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對于如翠的後續發展,並不想在關注了,前世的恩怨已經還清,以後不管是好還是壞,都已和她沒有關系了。
宋苒應了夫人的要求,與鄧氏和劉婆子一起,帶著萬源和丘善出了垂花門。其實里面的門道說是送他們離開,卻是在監視他們以防沖撞了女眷等。
萬源這一路上卻是有好些話和她說,但礙于丘善在一旁卻是不好多說,讓他好些著惱,他今個午後就要離京了,怕是以後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師傅了。
宋苒倒是被萬源這眼神給盯得有些發毛,這不舍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知道她要入宮了,所以不舍?
她抿了抿唇,終是問出口︰「萬大夫這樣看著我,可是我臉上有不干淨的東西?」
不干淨的東西?
萬源仔細的瞧了瞧,連臉上細微的汗毛都沒有放過,他搖了搖頭,「並沒有髒東西。」
「……」宋苒挑了挑眉,淡淡地瞥了一眼萬源和丘善,想了想道︰「萬大夫可是擔憂我日後做了宮婢會命不保夕?」
「嗯,也算是一種吧,畢竟小師……姑娘的父親與我是好友,我總是要關心一下的。且我過了午就要啟程去慶州了,恐怕以後無緣相見了……」萬源渾身上下都是透漏著濃郁的分離不舍之情,他只恨沒有早認識宋苒。
以前總听宋廷在他面前提到他的小女兒是多麼的可愛,就是有些調皮和暴力。他對這類女子總是敬而遠之,卻沒有想到差點就錯過他的小師傅了,都怪那個可恨的宋廷!
宋苒心里暗笑,原來是如此,她還當是什麼呢,如果事情沒有變化的,萬源會在一個月內回到京都,然後參加太醫院的考試,進入太醫院。
她倒是沒有不舍,反正以後估計在宮里有見面的機會,「萬大夫可莫要急了,這日後肯定有相見的機會的,到時候可不要太欣喜了?」
「真的?」萬源的眼楮閃亮得如皓月,讓人看著都覺得他年輕了不少,「既然是苒姑娘說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他可是沒有任何條件的信任宋苒,只因她是他的小師傅。
「……」
之後的一段路倒是因為萬源的情緒轉變,整個氣氛都活躍起來了,尤其是劉婆子為了逗笑,什麼玩笑都能說得出來,讓大家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劉婆子還趁機得到萬源的承諾,以後在他的醫館里看診一律免費,當然出診就不算了。
喜得劉婆子只呼萬源是活菩薩,讓萬源鬧了個大臉紅,而身邊的丘善看著這一幕,則是在思考著以後人生的道路,是否要搭上陳府或是萬源這條船。
幾人說說笑笑地正好走過了陳元超住的君蘭院,他們的聲音倒是不大,畢竟府里有府里的規矩在,但奈何院里的主人並沒有在屋子里,而是與另一位身材修長,五官輪廓清晰的少年站在院子里。
少年比陳元超高出了一大截,他嘴角帶著笑意,卻並非是冬日的陽光溫暖人心,而是那種炙熱得讓你即使在冰窟里都渾身發熱出汗。
「你倒好這樣沒臉皮的走了,倒讓姑母真覺得你不堪大用了,幸好姑父當時沒在,不然你就要掉一層皮了。」
「表哥連你也覺得我蠢?」陳元超有些失望地看著少年,他將在花廳的事情說與表哥听,那是來尋求安慰的,可不是來找虐的。
少年也就是陳元超的表哥,是陳夫人哥哥的嫡親小兒子,是正在鎮守西邊楊大元帥的嫡親孫子楊禹帆。
「啊!」楊禹帆打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表弟,顯然對他有自知自明感到欣慰。
「表哥!」陳元超怒喊一聲,估模著若不是打不過他那從小習武的表哥,他早就上前揍上一拳了。
「好了,莫要胡鬧了,你不是不喜讀書,想要習武麼?我師傅最近進京了,改日我帶你去拜訪著,若是能得了他的眼緣,倒也許能改了你這性子。」楊禹帆輕拍了一下陳元超的麻辮頭,眼神里全是戲虐。
「那可就太好了,這都是子曰子曰的,我頭都要大了。」陳元超抱怨了一聲,又听到院子外傳進來的笑聲,不禁有些疑惑,「咦,是女乃娘,苒姐兒她們,看樣子花廳的事情解決了?」
說完,又想到如翠對他的欺騙,心中又有些不好受。
「哦?」楊禹帆揚了揚眉,「就是那位痴痴戀著你的那個小丫頭,在你生辰那日上了你的床的苒姐兒?」
陳元超點點頭,不知怎麼地,就覺得表哥的話像是有魔力一樣,他心里一下就舒服多了。
他沒有了如翠,但好歹有個對他痴痴戀的苒姐兒吶,雖然性子有些跋扈,可是人比如翠漂亮,做得吃食也最符合他意,裁得衣裳也合體……
這麼想著,似乎如翠除了溫柔,竟什麼都比不過苒姐兒啊。虧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只覺得苒姐兒討厭,麻煩呢?
尤其是今個兒的苒姐兒,陳元超仔細回憶了一下,竟讓他有些好感頓生的感覺,就連那討厭的一面都可以掩蓋過去了。
陳元超心中一動,又不是主母要那什麼溫柔,偶爾性子乖張些倒也是閨房之樂啊。
「表哥,苒姐兒她馬上要進宮做宮婢了,你說我若是現在收了她做通房丫鬟,還有機會麼?」
楊禹帆的臉頓時就黑了黑,他就覺得他這個表弟不靠譜,什麼時候都是想風就來雨的性子,真真是把他自個兒放心尖的。
「不知道,你去試試吧。反正,我是做不來這種事情。」
這種丟自己臉面去反口自己,又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事情……
很顯然陳元超並未听懂楊禹帆的話,只當是他做不來要丫鬟做通房的事情,畢竟他表哥潔身自好,如今都快15了,還沒個近身的人。
他眼神亮了亮,對著楊禹帆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跟著走。
陳元超帶著莫名的自信,在他的認知里,只要他開口了,宋苒就一定會應承他,而且是歡天喜天地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