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的神色看上去很嚴肅,讓長公主、楊禹帆和二皇子瞧著心里直慌,還好他們能感受得到太後的呼吸,不然真以為就這樣仙逝了。
太後畢竟是長公主的生母,長公主自是要比楊禹帆和二皇子更為著急,等了半天宋苒沒有一絲回應,長公主不由急著問道︰「怎麼樣?我母後沒什麼大礙吧?」
宋苒回神,放開把著太後脈搏的手,沉吟了片刻,她不知該不該說真相。
病仙蘿配出來的藥是極為稀有的,只有親手配過並為病者把過脈的人才能知道。不然很容易就會被誤認為只是精神不濟造成的!
宋苒可以確信的說,整個宮中除了她,便只有已經辭官的趙醫令,也就是她前世的師傅知道了。
「太後這情況……」宋苒抿唇,覺得還是說出真相會比較好,沒得讓人誤會她有鬼,「說無礙也無礙,說是大事也是大事……」
「這是個什麼意思?」二皇子忍不住插嘴問道,眉角都是蹙著的。
「意思就是太後這病無解……」
「無解!」長公主三人立刻驚呼著,楊禹帆不知為何害怕宋苒擔上事,開口說道︰「宋苒不過是懂一點歧黃之術,怕是功夫不深,把錯脈也是有可能的。」
「這倒也是……」長公主心下安定了些,不過她對宋苒的話還是有些在意的,「宋苒,你說的無解是個什麼情況?」
宋苒躊躇了一下,張嘴回道︰「太後中的是病仙蘿,中者在病發前無恙,可若像太後今天這樣病發了,那麼至此以後太後總會感覺精神不濟,甚至會失眠,多夢……」
「這……病仙蘿是什麼?」二皇子抓住了這點,問道。
「病仙蘿是在西域那邊的一種藥材,無斃命的毒性卻會干擾到人正常的作息生活。而中病仙蘿者的脈象,與精神不濟的脈象相似。若無病仙蘿經驗的人,則看不出來。」
西域?二皇子的眼神深邃起來,對宋苒的感覺越發神秘起來,一個宮女而已,竟會懂得這麼多,而且似乎接觸過病仙蘿?不然她是如何把出來脈的?
宋苒感受到了二皇子的懷疑,立刻說道︰「太醫院的萬大夫倒是與奴婢提過,當時覺著有趣便熟記下來了。」
有些勉強的借口,不過當務之急卻是讓太後醒過來,「尋常的藥物、哪怕是刺太後的人中,也無法蘇醒過來。不如且請了太醫院的萬大人過來吧,興許他有些辦法。」
若是來的其他的太醫,還真是不好辦了。
長公主與二皇子點頭,吩咐了另外一個宮女立刻去太醫院再請萬源過來!
「奴婢瞧著太後的脈象,似乎是今日才中的病仙蘿,可為何竟如此快的就病發?長公主,太後的早膳用的是什麼?」
「麻醬燒餅、油酥燒餅、白馬蹄、蘿卜絲餅、清油餅配著雞絲粥。」長公主回憶了一下早膳,一個不漏的全部說出來了。
「太後今日喝了兩碗雞絲粥,吃的最多的也是蘿卜絲餅與油酥燒餅。」楊禹帆立刻補充道,似乎覺得這點很重要。
「蘿卜絲餅!」宋苒朝著楊禹帆看過去,為何他知道自己想問什麼?「若是病仙蘿參雜在了蘿卜絲餅里面,那麼便會提早病發的時辰了。怪不得太後病發得如此快!想必病仙蘿的確給了這蘿卜絲餅提鮮了,讓太後多吃了些。」
「對!今日的蘿卜絲餅與往日的確不一樣,味道鮮了很多!」長公主立刻雙眼變得凌厲,「那這就是尚食局有些要謀害太後?」
尚食局的阮家細作也是挺多的,不過宋苒知道的卻是前世在太後伺候時,尚食局里的細作,至于五年前也就是這個時候的尚食局有哪些細作她便不知道了。
更何況,她覺得這一出應該不是大皇子、阮家所為!
「哼!」長公主冷哼一聲,「後宮交到了阮貴妃手里,還真是烏煙瘴氣,等母後醒來,必要重新診治一番才好!」
這話由長公主說出來倒是無礙,可若是宋苒、二皇子與楊禹帆插嘴的話,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宋苒裝作沒听到,對著長公主道︰「病發的時候,會引起月復部絞痛,長公主可幫助太後揉搓下肚子。」
長公主點點頭,伸手給太後的肚子揉搓著,「是這樣麼?」
「是這樣,力道還可以重些!」宋苒似乎一時也忘記大規矩了。
就這樣在長公主的下,先後被二皇子派出去的奴才請著萬源大夫過來。
宋苒遠遠瞧去,只有萬源一人,不知是不是該慶幸,那些個脾氣刁鑽的老太醫沒有來。
「微臣萬源見過長公主、二皇子!」萬源疾步走向太後這邊,與宋苒對視一眼後,立刻行了禮。
「免禮,為何只有你一人?算了!且先看看太後如何了。」長公主說著話,手卻依然沒有停住。
「是!微臣昨夜當值,今日還未當換班的時刻!」萬源解釋了一下,就是說整個太醫院現在就只有他一人。
解釋後,萬源就開始模著太後的脈搏。只是越模心就越驚,這似乎沒有多大的問題啊,可是為何太後沒醒呢?
萬源眯著雙眼與宋苒對視了一下,他師傅是不是看出來了?不然怎麼後來的宮女點名要請了他呢?
宋苒假意咳嗽了一聲,「咳咳……萬大人,之前在陳府時,你曾對奴婢說過病仙蘿一事,奴婢瞧著太後倒是像中了病仙蘿的毒,你且確認下奴婢是否有判斷錯誤?若是沒有錯的話,奴婢記得你曾經說過病仙蘿要用十死九生針來抑制病仙蘿。」
病仙蘿?萬源愣住,他都沒听過,不過他還是听懂了宋苒的意思,符合道︰「沒錯,太後中的便是病仙蘿了。」
萬源的表情沒有逃過二皇子和楊禹帆的雙眼,這兩人頓時對宋苒又起了不少的好奇心!
不過這兩人倒是默契的沒有多話別的話,而是靜靜的看著萬源在長公主的同意下施針了。
沒多片刻,太後「嗯」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