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地,顧名思義,是因為生死劫降臨所以才形成的地域,一面生,一面死,生死相融可卻又互不相干!
在半年前楚天天門望氣術之下無斷山脈呈現的是祥瑞之氣,正是因為那時礦脈被發現,是生地的氣息外泄出來,可此時是漫天陰氣,則是因為死地入口被發現,掩蓋了外泄的生地氣息。
生死劫界應該有兩個入口,一個生,一個死,只是如今生地入口沒有現世罷了。至于鐘家所掌控的那處元石礦脈,又正好位于生死之間,這才有了精純元氣與殺人陰氣共存的場面罷了。
而楚天與鐘青衿等人,選擇的正是位于生地的空間節點,故而才沒有被陰氣同化,反而還先陰無常等人到達生死劫地最中心,煉化了那件至寶,成為了這個小世界的主人。
「相傳抱丹之上還有境界,而若是想突破到那重境界就要經過生死劫——,過者生,不過者死,此地應該是上古某位大能渡劫失敗身化陰陽又由于天地造化所以才形成的奇特地域。」
楚天淡淡說道,但其實他也是听諸子青說的而已,論博覽群書他拍馬都趕不上諸子青。至于說養尸界,那種小玩意兒顯然不能跟生死劫界相提並論!
張三生點頭,轉身一看,細細品味,贊嘆說道︰「沒錯,的確是生死劫地,我就說嘛,同一個地方怎麼可能有死氣與生氣並存,但如果是這樣,就有解了,創造這處劫地的那位前輩可不一般啊。」
「是啊,上古還真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現如今修為最高者都只是抱丹境,好像還從未有度過生死劫的。」楚天說道。
「有。」但卻不想,他話音剛落刀自橫和張三生就齊齊出口。
楚天訝異看去︰「莫非世上還有抱丹之上的恐怖存在?」
張三生看了刀自橫一眼,搖頭道︰「上古之後抱丹之上的道路已經斷絕,不可能有人再突破抱丹境界了。」
「但生死劫?」他眉頭一挑,竟有些向往了,道︰「也不是非生即死嘛,至少我所知道的,就有三人曾度生死劫而不死,雖然沒有超越抱丹境但實力修為也遠超普通的抱丹大圓滿。」
楚天震撼,忽然心頭一動,他想起靠山老祖給他刻畫符咒封禁丹田之時,曾說過世上只有三個人能真正看穿。
問道︰「那丘天歌?」
刀自橫抱著手中劍,沉默說道︰「遲早有一天,我會砍了他。」
楚天和張三生對視一眼,頗有尷尬,刀自橫不出聲則已,不出聲就如晴天霹靂,這打打殺殺的,其實真的不太好哈。
「拿來——」忽然身後翻滾的陰氣之中,有一個似人似獸的吼聲傳來,楚天等人聞言一看,卻見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身影從尸氣中走出來,朝楚天伸出大手,嘶吼說道。
「老祖?」楚天旁邊的鐘青衿忽然大叫,朝那個身影沖去,可那個身影卻一聲怒吼,將她震飛數十米。
楚天眉頭一皺接過,朝鐘離山看去,模了模手頭刺骨幽寒的大刀,他眼中閃過疑惑,按理說一旦尸化後就只剩下本能的對生氣的渴望了,不可能會誕生太過高絕的智慧,更別說借刀討刀了。
張三生漫步走來,看了鐘離山一眼,淡淡說道︰「他很幸運,也很不幸,估計是在變成陰尸的那一刻沖到了這邊的生地,所以保留了一絲原本的神智。」
「說他幸運是因為他還是個人,說他不幸卻是因為,他已經不是個人了。」
楚天懷中的鐘青衿一怔,隨後朝著鐘離山大吼,涕淚四流道︰「老祖,我是青衿啊,我是你最喜歡的衿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以煉氣三重天的修為就可參與鐘家大事,自然是得到了鐘離山的許可,甚至放眼整個鐘家,鐘青衿最親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鐘離山。
此刻看到最親愛的爺爺淪為如此下場,她怎能自抑?
可鐘青衿的深情呼喚卻並沒有引起鐘離山的回憶,反而還愈加急躁了,本能讓他覺得眼前這些人類極為危險,可他的刀卻在楚天手上,他不能放棄。
「吼」的一聲,他眼中黑光大綻,就要朝楚天沖來了。
楚天沉默,手中忽然出現一滴血,這滴血很是詭異,黑紅參半,黑的地方黑的恐怖人,紅的地方紅的鮮艷欲滴。
在這滴血出現的剎那,整個生死劫地都好像沸騰了一般,陰氣涌動元氣翻滾,幾若要朝楚天這里席卷而來,供他為王。
這,便是陰無常等人千辛萬苦都求不得的生死劫地,或者說支撐生死劫界能屹立虛空不塌的那個至寶!
正是因為有了這滴血的存在,所以這個生死劫界才沒有被虛空壓塌,所以楚天才能掌控生死劫界所有的力量。
「吼——」鐘離山狂吼,身為一頭陰尸他也對這滴血產生了極大的渴望,同時亦是有著敬畏,差點朝楚天跪倒在地。
楚天暗嘆,將刀射進無盡陰氣之間,鐘離山尾隨而去,剎那便消失不見。
「青衿,他已經回不來了。」楚天沉默說道。
鐘青衿悵然,但終歸是個聰慧人物,這些年的磨礪更是讓她堅韌非常,她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轉身朝著某處元氣匯聚成液幾若不下于上品元石的精純之地走去。
她知道,她的老祖已經回不來了,所以,鐘家只能靠她們自己了!
「掌控了這滴血,便等同于掌控了這個小世界,兩位師兄以為何?」楚天忽然轉身,看向張三生和刀自橫說道。
雖然他對這兩人很是欣賞,可生死劫界如此大事,兄弟都可能反目,再欣賞都需戒備。
可讓楚天意外的是,張三生絲毫都沒在乎他話語中的生冷,只是一招手將楚天手頭這滴血招了過來,一陣贊嘆還回去,說道︰「這應該是那位人物所剩下的唯一精血了,他一身修為全部凝聚成這一滴,若是將之引爆的話恐怕不下于抱丹大圓滿全力一擊,師弟好運道啊。」
楚天訝異,既為張三生的博學也為他的大氣,既然知道這滴血的厲害都絲毫不動心?
張三生搖頭輕笑道︰「世間人于我只是浮雲,世間事于我只是塵埃,我來過看到過領略過,就足矣了,至于佔有廝殺之事,倒是不太感興趣。」
楚天沉默,如果這人不是裝逼的話,那恐怕……將是世間第一等恐怖的人!
隨後又看向刀自橫,道︰「刀師兄意下如何?」
刀自橫看了一眼他手頭血滴,連觀摩的心思都沒有,拍了拍手中的劍,說道︰「我的刀,對它不感興趣。」
楚天腦門略黑,提醒道︰「那是劍,不是刀。」
刀自橫斜睨張三生一眼︰「這對我來說,就是刀!」
好吧,這兩貨,果然不可以常人的眼光看待。
隨後閑聊,談起修煉界的大事,現在修煉界內名聲最盛的自然是不久後的三大劍宗之會,以及延遲到八月的天魔宗論法大會。
張三生似是想起了什麼,看了楚天一眼,頗有玩味的說道︰「劍墟秘境雖然稀松平常,但有一個地方卻有些意思,師弟小心噢。」
楚天一愣,多看他一眼,刀自橫的來歷他大略清楚,可這位,卻不是那麼清楚啊。
一言就退天陰宗的匡九黎,尚在極遠之處就能看出生死劫界的異常,即便面對堪比抱丹大圓滿一擊的血滴都無動于衷,好似真的只是世間一個過客般隨意淡泊。
問天下修煉界,這份心境這份實力,幾人能有?
張三生伸了個懶腰,轉身離去,他此次出山本就是為領略世間雄偉,此刻領略過了,自然當離去,揮手道︰「修煉路漫漫,上下而求遠,希望將來能有幸看到兩位師弟的身影吧。」
刀自橫沉默,忽然將手頭桃木劍甩了出去,張三生訝異接過︰「怎麼,不要了?」
刀自橫搖頭︰「我要的是你手中的劍,而不是你腰間的劍,什麼時候我劈碎了你的劍心,自然就得到了你手中的劍。」
張三生模模鼻子,朝他伸處大拇指,道︰「真凶殘。」
刀自橫傲然得意,顯然也是為得到對手認可而自豪,可不想張三生大拇指忽然朝下,哈哈大笑道︰「不過我喜歡,就等著你了。」
刀自橫臉黑,察覺到了楚天對他的戰意,看了他一眼說道︰「此刻你太弱,等你丹田恢復了或許能勉強跟我一戰吧。」
楚天無奈,但這也是事實,現在他和刀自橫都是七重天,可他卻不在巔峰。
但忽然張三生不滿意了,心想丫的欺負我師弟,這找屎是吧?
一向自矜瀟灑的他看著刀自橫霸氣外露,傲然道︰「此刻你太弱,等你後背那把刀徹底蛻變成上品靈器的時候,或許都……依舊不能勉強跟我一戰吧。」
楚天臉色黑沉,這兩貨還真把他這個主人當成軟柿子是吧?
祭起手頭這滴血,大吼道︰「你們這兩個渣渣,再敢BB老子一血崩了你們!」
張三生和刀自橫噤若寒蟬,雖然他們驚才絕艷實力超凡,可此刻境界尚淺,如果楚天真和他們拼命的話,他們還真不一定能HOLD得住呢。
此刻,生死劫界之內,張三生站在死氣之中,刀自橫站在生死兩氣交界處,楚天站在生氣之中,兩兩對視笑望春風。
這是他們第一次會面,可當再一次會首之時已是千百年之後。
滄海成桑田。
楚天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敢問師兄出身何地?」
張三生笑意坦蕩,意氣風發︰「一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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