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夢卜 176 鈴鐺的親事誰做主

作者 ︰ 不說話16

一行人穿戴得整整齊齊,身沉頭重卻又趾高氣昂,往馮老太君的住處去了。

這回的陣容很不錯,不僅余隱的正妻親自出馬,連余家大夫人也來了。雖然余家大夫人覺得丟份兒,但也不敢駁了婆婆的臉面。婆婆的臉面,便是余家的臉面。

馮老夫人看到這些人時,恨不得直接將她們轟出去。余家大夫人正是余鐵成的未亡人,帶著人跑到她這里定無好事。

余大夫人的臉笑成了用縐布縫成的鞋面,褶子一道一道。「馮老太太,給您賀喜來了。」

老太君輕嗤,「我這把年紀,也只有喜喪算是喜事了。」

余大夫人臉上的褶子瞬間被抹平。「老夫人說哪里話,誰不知道您身下有個孫女以後要做朝廷的大國師。您的喜事還多著呢。」

老太君眼中浮現幾絲驚喜,「莫非,您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告訴老身這樁好消息?若是的話,那還真要多謝大夫人了。」

余大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她輕輕撞了下邊上的八女乃女乃,八女乃女乃紋絲不動。余大夫人氣得在心中直罵蠢豬。

老太君不理會余大夫人那些小動作,冷冷垂下眼皮。看樣子,還是為了鈴鐺而來,這余家,真是陰魂不散。

氣氛凝滯。

八女乃女乃緊張得縮起肩膀,將之前余老夫人的叮囑忘到了九霄雲外。她悄悄瞟了一眼,想看看哪個是鈴鐺。誰知馮老太太身後就一個年輕丫鬟,盯著自己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樣。

八女乃女乃愈發不敢單獨將鈴鐺拉到外邊去了。

余大夫人看她那慫樣,知道是不能指望她了,定了定神後笑著開口︰「老太太,要不咱們單獨說會話,這兒人多不便。」

馮老太君看了鈴鐺一眼,還未開口便听她道︰「老夫人離不開人,奴婢就在這听著。」

馮老太君點點頭。余大夫人也不好強逼著鈴鐺退下,只不過,面上的笑意極為勉強。

鈴鐺躬身退後幾步,穩穩站到台階下。渾身上下流動一股肅殺之氣,將余八女乃女乃驚到。

余大夫人也收了嗓門,「老太太,今日我來,是要給您身邊的鈴鐺說一門好親。」說到這,眼楮不自覺就瞟了蜂腰削肩的鈴鐺一眼。「都是您會教人。我那不成器的佷子看中了鈴鐺,想將她收入房中。特求了我來同您說好話呢。您瞧瞧,這是我們八女乃女乃,性子最是軟和,對誰都禮讓三分。等鈴鐺進了門就是正經的姨女乃女乃,那吃穿用度肯定比現在好上百倍。」

余大夫人說完,眼神無意地掃視了屋中半圈,似有些鄙夷。

可不是,在余家做個妾都比這兒住得好。

馮老太君幾乎氣得要笑出來。「您的意思是,要為鈴鐺贖身,然後納她為妾嗎?」。

她又打量了那個八女乃女乃幾眼。怎能不笑。她活了這麼些年,從未見過哪家正室大女乃女乃親自上門為丈夫納妾的,余家的做派可真新鮮。

她早覺得她同余家人反沖,果然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好。這幾十年不打交道,一來就想氣死她。

余大夫人笑著笑著就笑開了。「您說這是多好的事,咱們兩家都歡喜。」

老太君直言不諱。「我不歡喜。」

余大夫人愣了下,繼續勸道︰「您看鈴鐺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您留她又能留幾年。回頭您還不是要給她配個人,您想想看,配給誰都不如我那佷子。」

馮老太君听到這猶豫了下,想著是不是該問問鈴鐺的心意。若是鈴鐺願意,自己卻將她的親事推了,落了埋怨就不好了。

站了許久的鈴鐺脆聲說道︰「余夫人,請恕奴婢無禮了。奴婢的親事,只有我家小姐才能做主,其他人都做不了主。您問老太君也不管用。」

老太君聞弦歌知雅意,「是啊,鈴鐺是我那孫女放到我身邊伺候我的,她的親事只有我那孫女能做主。」

余大夫人驚問︰「您說的是傅家三小姐?卜算子。」

「正是。」

余大夫人再也笑不出來。傅家三小姐的事她早有耳聞,她那三弟妹是蒙家人,朝廷里的事都一清二楚。如今,最得皇上倚重的就是傅煙蕪。她的丫鬟,可不敢隨便打主意,若是得罪了她,怕是後患無窮。

略想了想,便帶著余八女乃女乃垂頭喪氣回了余家。

余三夫人是最知事的。

蒙家大房,也就是戶部侍郎蒙央那一房在洛京安了家,蒙家的根卻是在梧州。平日里書信往來甚是頻繁,但凡洛京有了什麼風吹草動,二房用不了半月就能收到消息。那蒙央,就是她的堂兄。

前幾天來信就說那傅煙蕪不僅破了洛京丟嬰案,還瞧好了皇上的頑疾。哥哥還說,若無意外,卜算子明年怕就要登上國師之位。

這樣的人,可是絕不能得罪。

余老夫人一向寵溺子孫,但也不完全糊涂,事情的厲害輕重她還是明白。此事便也只能作罷。倒是余隱,听說鈴鐺是卜算子的丫鬟,心里反而更癢癢。他倒真想試試,收了卜算子的丫鬟,傅煙蕪能把他怎麼樣。

不過,當著余老夫人的面,他還是答應得好好的,只說是同鈴鐺沒有緣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當晚就傳到湛王妃耳朵里。得知余隱是在她家踫上的鈴鐺,湛王妃深感懊惱,幸虧鈴鐺沒怎麼樣,若是真被余隱糟蹋了,她回頭怎麼面對三小姐。將心比心,她更能理解余悅對余家人的厭惡。

這一生氣,病情又加重了。湛王妃咳嗽不止,還吐了一回。

袁大夫從王妃屋子出來後,站在走廊邊望著庭院上空,覺得很反常。

他最是知道湛王妃是個多有福氣之人,正因如此,他才會對王爺舉薦她。王妃自己都說從未生過病,怎麼小小的風寒拖了這麼些天。

可惜他只會稱骨這一招,稱骨術又只有在襁褓時才能用上,王妃的運勢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他就看不出了。王爺身邊的鄒繼先生還說要向他討教佔卜之道,其實是高看他。他一生只能給一個人算一次命,一次看到老,卻不敢說絕無差錯。

至少,湛王妃還只過了小半輩子,日後會不會如他所說「福氣綿及子孫」,尚未可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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