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爺將春喜摟得更緊。「不怕,什麼魑魅魍魎,看見我這個終南山掌門的嫡傳弟子,都會嚇跑的。」
傅煙蕪感覺這兩人生離死別地太投入了。她小心翼翼舉著芋葉,瞬間移到春喜床邊,扯了扯她的頭發。
一下,又一下。
春喜以為是元王爺不小心將她的發絲壓到,說道︰「王爺,您扯到妾身的頭發了。」
元王爺這才松開春喜。傅煙蕪用力扯了第三下。
元王爺看得分明,春喜的頭發絲自己動了。立刻沉下臉警覺看向四周。「何方神聖,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看情形應該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如此輕功舉世罕見。
煙蕪用力叫道︰「春喜姐姐,是我,你听到了嗎?現在,張開嘴,我要替你解毒。」
春喜終于確定方才的聲音不是幻覺。「王爺听到了嗎,是小姐在喊我,讓我張嘴,說要為我解毒。」
元王爺繼續四下張望,鬼影都沒一個。可他確實听見聲音了,但他沒听傅家三小姐說過話。看不見身形,萬一是妖孽偽裝出的聲音呢?
思索片刻後正色道︰「為證明你是卜算子,你要說一件只有你跟我知道的事情。」
煙蕪不禁笑了一下,「我給你遞過一張字條,字條上說傅家是春喜姐姐的娘家,我就是春喜姐姐的妹妹。」
元王爺放寬眉宇間的距離,看向春喜︰「快張嘴仰頭。」
元王妃忐忑照做。
煙蕪立即將芋葉傾斜,看著那顆靈氣之淚順勢滑入春喜口腔。片刻功夫,元王妃感覺身上恢復了力氣。「王爺,妾身好像好了。是真的好了嗎?」。
傅煙蕪很是篤定。「當然是真的好了。」
用了世間唯一一顆觀音淚,還有她三滴血,能不好嗎?
元王爺對著空氣行了個大禮,能解三日醉的必是什麼稀世奇藥。「多謝三小姐救命大恩。」
「你們要謝就謝萱草,這顆觀音淚本來是留給她治臉上疤痕的。」
元王妃呆若木雞。
傅煙蕪又問︰「王爺,宮宴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太後為何一定要對春喜姐姐下毒?」
元王爺面上蒙上一層陰郁。「太後說要為我指婚,我沒答應,太後就不說話了。不久,春喜被抬了過來。後來才知道,宮宴開始沒多久,春喜就被侍衛帶進福壽宮了。千防萬防,沒防住我自己府里的人。」
「確定是管家將春喜姐姐的事情透漏給太後的嗎?」。
傅煙蕪剛問完這句,覺著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往外拉,快語道︰「好了,我得回去了。王妃解毒的事情暫且不要透露出去,晚上我再過來一趟。」
一瞬間的功夫,傅煙蕪靈魄回到卜門,落入肉身里。
春喜的事情並不算完,不將來龍去脈弄明白,還可能舊事重演。到時候可沒有第二顆觀音淚。
那個管家,需要好好的審問一番,總不能一直將他養在安平侯府。
誰的奴僕誰負責,這個活還得讓元王爺來。
天黑之後,傅煙蕪讓秦徹將元王爺的管家弄上馬車。進了王爺府後,秦徹悄聲道︰「有人盯著這里。」
傅煙蕪不動聲色繼續往里走。
管家垂著頭跟在她身後,既悔又愧。等面對元王爺那張冷漠之臉,更加抬不起頭了。
「我問你,是你將王妃的事情告訴太後的嗎?」。
管家大驚失色,「奴才敢發誓,絕對沒有。奴才只是豬油蒙了心,忘記了王爺的囑咐。太後派侍衛帶著懿旨前來,說要召王爺,王爺的侍妾進宮。奴才想,既然太後都知道王爺有了侍妾,表示王妃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那瞞也瞞不住了。奴才只好去安平侯府將王妃接了過來。」
元王妃勸道︰「王爺,此事也不全是他的錯。太後要見我,誰敢阻攔?」
元王爺覷了管家一眼︰「哼,他阻攔不了怎麼不進宮找我遞話。」
管家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王爺王妃,奴才糊涂,過去奴才總覺得王妃配不上王爺,讓王妃被侍衛帶走也是想太後給王妃教教規矩,免得王妃恃寵生嬌,以後干出什麼出格的事。但奴才真的沒有將王妃的事情泄漏出去。要是奴才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傅煙蕪細細觀察管家的微表情跟肢體動作,是真正痛心疾首的狀態。
元王爺跟春喜的事情從沒過明路,王爺府的下人也是王爺敲打過的,那是誰將春喜的事告訴太後的呢?太後久居深宮,又不能調動雪花衛,若沒有人在太後耳邊嚼舌頭,太後自己不可能知道。
傅煙蕪立刻想到宮宴時王沁追逐的眼神。
寫道︰恕我冒昧,不知王爺同薄王妃可有什麼交情。宮宴時,她盯著王爺看了許久。
元王爺眉宇間立刻現出一個「川」字。
那****一直在擔心諾州那邊,根本沒注意到誰在看他。不過,薄王妃的名字他的確听過一次。
「三年前,太後曾在我面前提過她。听太後的口氣,若非我堅持要修道,太後怕是要指婚。」
煙蕪眼楮一亮,這就對了。那個多嘴之人定是薄王妃王沁。
稍作思索後,她讓秦徹回侯府去將萱草拂塵等人叫過來,又讓元王爺吩咐下人去打一副帶孔的小棺槨。
元王府的動靜在初三的夜里顯得有些大。
萱草等人是哭著沖進元王爺府邸的。接著,大門口的紅燈籠跟廊檐處的紅綢子都被取了下來。
哭聲從細碎嚶嚶變成成片哀泣之聲。
次日,一副棺槨被抬上回諾州的車隊。這次,僅有三駕馬車,馬車里裝著的是下人和箱籠。元王爺親自駕著那輛托運棺槨的高頭大馬,表情肅穆。
雖然元王爺成親沒有大宴賓客,沒有十里紅妝,但洛京的有心人都是知曉的,只是成親當日不便上門祝賀。
如今,有心人也知道,元王妃歿了。太後也是有心人之一。
「她死了嗎?」。太後的聲音冰涼。
秋姑姑戰戰兢兢。「死了,听說元王爺將尸體帶回諾州了。」
太後似放下心,「死了就好。這樣的狐媚子,活著也是個禍害。」
姬澤要麼終生不娶,要麼就娶她看中的人。若是他想翻天,那是她絕不容許的。為了傅春喜一個丫鬟,姬澤就能罔顧她的旨意,罔顧諾州軍情,以後還不知道能干出什麼來。
傅春喜,該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