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先生!」陳琛高聲喊道,終于將連闊的視線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連闊扯起嘴角,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眯起眼楮,笑道︰「郡主,想好了?」
陳琛點頭。
秦英往陳琛看了一眼,慢慢將大刀放了下來。
事情到現在的地步,誰也跑不了。大不了只能等到城門處,再呼救了。
可是連闊明顯想到她想到的事情,從懷里拿出個通體瑩潤的白玉瓶來,倒出兩顆青色藥丸遞給她們。
「這是什麼?」陳琛面色有些僵,「連先生,你不相信本郡主為何還要讓本郡主帶你入京?」
「不過是保險罷了。」
連闊手放在她們面前,風輕雲淡道︰「進了京之後,我必會給你們解藥。」
「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秦英冷笑。
連.+du.闊眼楮又眯了起來,像是草原上嗜血的狼,似是有些不解的望著她們,道︰「你們莫不是以為這是商量?」
秦英恨恨的看著他,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陳琛將藥丸接過來,遞到秦英手上一顆,秦英似是還要說什麼,卻被她一眼刀給止住了。
陳琛卻另有他想,樂池用毒那麼厲害,以毒攻毒應該也可以吧?
連闊看著她們仰頭咽下去,抬手讓身後屬下放松,伸手給陳琛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敢問連先生,這是什麼藥?」陳琛手指撫模著袖中的袖箭。
連闊微微一下,捏住她的手腕將袖箭取下來,微微笑道︰「在下故鄉的一種補藥,男子吃了補充力氣,女子吃了嘛……」他頓了頓,「也是對身體極有好處的。但是,你們有句話說的是‘是藥三分毒’,這個藥如果三個時辰內不服用另外一種藥的話,那就……」他雙手張成弓狀,低聲道︰「爆體而亡了。」
陳琛深呼吸了口氣。
秦英比較剛才反而安靜下來,那連闊不知為何看了秦英一眼,微微笑道︰「您是兵將吧?」
秦英沒有看他。
他似是極久沒說過話兒了,對著同時武人的秦英顯然更有興趣。
「剛才看你的刀法,似是秦家刀?在下與秦家一位將軍也頗有淵源呢。」
秦英終于看了他一眼。
「不好奇他是誰嗎?」。連闊沖她眨了眨眼。
「誰?」
連闊哈哈笑起來,望著她直搖頭,又目光炯炯的盯著她,道︰「你,很有味道。」
陳琛干咳了一聲。
連闊卻沒有理她,還是望著轉過頭的秦英道︰「要不要跟我回韃靼?反正你們回去也活不多久了,你們的首領,哦,太後娘娘,听說極為心狠手辣呢。」
秦英終于忍不住了,皺眉看著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連闊不贊同的搖頭,之前馬匹受驚全部跑光了,此時幾人只能依靠兩只腿往回走。
陳琛暗暗算著距離,看樣子母親肯定因為什麼原因沒能派人過來,難道自己二人今日真要為國盡忠了嗎?
「秦慕。」連闊終于開了口,望著秦英笑道︰「現如今的秦國公世子,應該……是您大伯父吧,秦英小姐?」
秦英終于不淡定了,皺眉望著他。
陳琛也朝他望去。
這人剛開始應該是不認識自己二人的,從第一次他們對視就能看出來她不認識她也不認識秦英。
「看樣子在下猜對了。」連闊呵呵笑,又看向陳琛打量了幾眼,猶豫道︰「那……您應該是新封的明惠郡主?」
陳琛沒說話。
「看樣子是了……」他忽然頓住,望著前方站在他面前的一騎人馬,他眉頭終于皺了起來,將陳琛拉過來擋在胸前,一把鋒利的小匕首抵在她縴細的似乎一割就斷的脖子上。
陳琛看著眼前的面色黑沉的秦止,沖他微微搖著頭。
其余人也將秦英包圍在里面。
秦止下馬走到陳琛和連闊面前,微微勾著唇角。
「好久不見了,連將軍。」
連闊眉頭洶涌的跳著,甚至緊貼著他的陳琛都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他們……認識?
是了,她重生回來听到的關于秦止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殺了韃靼一隊人馬,將韃靼頭領活捉回京。
連闊沒有說話,但握著刀的手更緊了些。
秦止慢慢抬起手來。
「這是你未婚妻!」連闊忽然喊道,又呵呵冷笑了兩聲︰「那邊是你妹妹吧。」
秦止看了陳琛一眼,眼神冷酷的讓她害怕,她好像又回到了周衡逼宮的那天,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連闊明顯有些慌了,刀鋒控制不住淺淺陷到了肉里。
陳琛悶哼一聲,白皙的脖頸溢出粒粒血珠。
「連將軍,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秦止露出編貝般的牙齒,氣度悠閑的看著連闊,手慢慢抬了上去。
連闊刀更往里深陷了些,陳琛疼得面色蒼白,血如水柱般流進雪白的內襯,將之染成一片血紅。
「可是你來了。」連闊刀鋒顫抖,人卻在笑,他看著秦止露出青筋的手掌,看著他刀輕輕拉了一下。
陳琛痛苦的閉上眼楮,硬生生忍住自己想要喊出來。
「找死!」秦止終于忍不住了,再沒有了那一番氣定神閑,一個鬼魅的身影朝連闊打去。
連闊拉著陳琛後退,哈哈大笑︰「原來您秦將軍也有軟肋啊!」
其余人則去營救秦英。
秦止目光陰鷙,拔出腰中軟劍隨著連闊腳步如游龍般尋找缺口,另一只手則去護住陳琛。
「嘶!」他手卻一不小心被連闊另一只手的大刀拉了個口子,鮮血瞬間將黑衣打濕。
「我可殺了她了!」連闊憤怒吼道,秦止瞬間就停了下來。
連闊微微喘著粗氣,眼角眉梢卻一片笑意。
「這還是秦將軍嗎?」。他哈哈笑道,用刀指著秦止,咧嘴道︰「跪下試試。」
秦止面色如常,膝蓋一彎卻作勢要跪下去。
「不要!」陳琛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聲音卻嘶啞的幾乎听不清在說什麼。
秦止微微朝她笑了笑。
不行不行,他是多麼高傲啊。
不行,陳琛垂目看了眼前的刀刃一眼,連闊的另一只手拿著刀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她如果此刻往前一撲,頸間的刀一定會劃傷脖子,但或許死不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