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放下了捂住王清易嘴的手。
她身材嬌小,王清易比她高了不止一個頭,她這樣,怪累的。
王清易很奇怪她的做法,但沒過多久,就听見長街那邊傳來馬蹄聲,很是急促。這邊王清易才剛緩過來,那邊赤水就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像小獸嗚咽。
馬蹄聲越來越近,王清易轉頭看向突然變得奇怪的赤水,就見清月眼明手快的弄暈了他。王清易看著赤水頸間清月勒出的紅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個小姑娘,帶給他的驚喜倒還真是多,也許只是他久病在身,不曾過多涉及江湖,是以也就不知如今江湖上的小姑娘都這般模樣。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讓王清易自己也覺得好笑,長街那邊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王清易見清月一臉嚴肅,連手也緊撰著,自然知道不簡單,是以轉頭看著那馬蹄響起的方向,全身緊繃,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出。
只見長街漸漸顯出幾個影子來。
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王清易看著那打頭的人的影子,瘦弱細長,竟是一個女子的形容!馬蹄聲急促清晰,響在耳畔,王清易打眼細細望過去。
一行人從眼前掠過。
帶頭的少女,身量高挑,黑色的勁裝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藍色的發飄散在夜色里。細瓷的面具在月光下十分的顯眼,清晰可見側面紅色的描線,王清易腦海中突地冒出一個模糊的印象來。
那半面的描線,似是有幾分熟悉。
他這樣思索著猛然間見那少女像是發現了什麼,眼光向她們這個方向飄來。王清易看得分明,那是一雙藍色的眸子,帶著無形的妖冶魅惑。
馬蹄聲很快過去,王清易隱約可听見城樓那邊又是一陣慌亂。
玉辰地處中原,這樣藍眸藍發的少女王清易從未見過,他看著在那邊看著那少女一行離去方向沉沉不發一語的清月想到也許她也未曾見過,所以奇怪吧。
清月不說做什麼,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就在這里靜靜的陪著她。
王清易垂下眸,倚靠在牆壁上。
休寧消息一向靈通,休寧藏書樓里寫著天下多少人的秘辛,王清易也不甚清楚。他雖自小病著未能去休寧總部一觀,但旬叔一向將他照顧得極好,他每日無事,旬叔就吩咐人去謄抄一遍藏書樓中的書于他讀。
雖未曾行萬里路,但他的見識卻是極高。
方才那女子的形容,他若沒有猜錯,倒是與許久以前退隱江湖的重樓有關。他還發現了一個細節,她們騎的馬匹,作了了洺王的標識,想必就是方才那位將軍說的洺王的人了吧,只是洺王的人卻和重樓牽扯在一起,且以剛才那些人的姿態,分明是以那女子為首。
嘉帝的這位次子,王清易是了解的。洺王單字一個錦,他倒是不負這一字,自小經商遠游,對錢愛若非常,對權卻並未上心。
只說他不養幕僚,不慕權利,不居深宮,獨居鬧市,治國理政之方不學,卻獨打得一手好算盤。
君子六藝,經讀選撰,生在皇室怎好無一不通?蘇錦自然也不例外,他尤善琴藝,每日必錦裳華服去他的食尚居彈半日的琴才肯做其他的事。
他剛開始這樣做的時候,不是沒有御史並學士上書彈劾他,說他此行有違禮法,但後來都不了了之了,其時太子領了命去邊疆撫慰,竟一去尋著借口不欲回來,嘉帝正是煩悶的時候,哪里想管他這檔子事。
他也就這樣一直下去了。
世人都說他錦衣公子,貌美風流,一見蘇錦終生誤。
蘇錦的畫像,王清易是見過的,不負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