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奈雪和書生一直守在外頭,芮奈雪還好,听長夏說得多了,對清月的實力哪怕是再怎麼心有疑問此時也不會太多的表現出來,書生就不同了,他听得多的是清月那揚天下的草包之名,對清月的實力本就只是執觀望的態度。
更多的,書生心里還是偏向清月失敗的,雖然那樣的結局讓他不敢想,可是那也是合乎事實的一個結果了。
兩人心中各不相同,默默在門外等到了天黑,紅衣才從里拉開了木門。
吱呀聲在寧靜的環境里格外的明顯,兩人瞬間就將目光落在了打開門的紅衣身上。
紅衣看見書生仍舊守在外頭,心頭一陣厭煩,但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轉頭笑著對芮奈雪說道「夫人,可以進來了」
芮奈雪心中突然一慌,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目光穿過紅衣的肩頭向里張望著,影影綽綽的燈光里是一片寧靜的所在,小塌上是凌亂的床被,再往里瞧去因為視線被擋卻什麼也見不著了。
芮奈雪點點頭,踏進了房門,心里一片忐忑。
書生剛想跟在芮奈雪的後頭進去,不想剛提步就叫紅衣的擋在了前頭。
「嗯?」書生不解。
「人家一家團聚,不知你進去作何?」
書生眸光一閃,目光從房中收回落到紅衣臉上,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下
「紅衣,這麼多年了,你還要這般針對于我嗎?」。
紅衣翻了個白眼「切,誰人針對你了?書生你記住了,我和你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若不是看在爺的面子上,我早就要了你性命了。」
書生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之前紅衣還會將表面功夫做上一番,怎麼會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
想來是清月的到來讓紅衣知道自己在夏雪寨也待得不久了,所以才絲毫沒有顧忌的說出這番話。
紅衣說完,冷笑一聲,砰地關上了門。書生踫了一鼻子的灰。
他也不是沒有尊嚴的人,端著的架子輕易不敢讓別人在他眼前甩下這樣的臉子來,統共也就只有一個紅衣。
書生最終還是下了台階,也不管如今芮奈雪房中是個什麼景象,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才紅衣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那句話,書生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只怕是紅衣要離開夏雪寨了。
落拓的影子映在石板上,藍雪國的二殿下,應當會好生照顧她的吧。
書生嘆息一聲,身影逐漸遠去。
這邊芮奈雪已經進入了房屋中,床榻之上坐著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與清月相談甚歡。
芮奈雪腳步凝滯住了,只呆呆站在原地,滿臉是冰涼的淚水。
長夏溫柔的目光落在了芮奈雪的身上,嘴角微勾,朝她招手說道「阿雪,怎麼不過來?」
「夫君」芮奈雪輕生呢喃,擔心聲音再重一些眼前的人就會消失,被喚的人仍舊是一臉溫柔的看向她。
清月這時也知道自己再呆在這里略微有些那麼不合適,于是默默的帶著攔雲退出了屋子。
一到外間,剛好踫到坐在小榻邊的紅衣。
看來是剛把床被收拾好。
清月沖她笑笑「走吧」
紅衣點頭,三人一同出了門,紅衣走在前頭帶路,竟是與書生走的相反方向。
攔雲跟在清月後頭,低垂著頭不發一言,他心中琢磨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出可以合適的問出來有關于清月和蘇竟如今情況究竟如何的言語。
三人不一會就到了紅衣的房子之前。
是一座小小的竹屋,被一片竹林圍繞在里邊,只有一條小小的路可通人。
四周是黑黝黝的,竹影頗有些鬼魅,攔雲瞧見這個模樣,挑了挑眉,臉上雖然還是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心中還是不自覺的升起了一絲絲敬佩。
沒想到紅衣會住在這個環境里頭,將將合了那句「獨坐幽篁里」。
更為讓人咋舌的是竹林里暗暗布下的陣法,攔雲不傻,自然能看出一二來。
這陣法莫名的讓攔雲想到了此前在外頭差點被紅衣要了性命時,不是落入了陣法,又能是如何?
兩層的竹屋前正站著一個男子,在有些昏暗的地方,莫名讓人覺得有些陰森。
走近了才得完全的瞧見那人的臉,清月勾著唇角挑了挑眉,那人不是別個,正是青堯寺里的小沙彌風澤。
只是此時他通神的氣派哪里來的小沙彌樣子?
攔雲瞧見他身上穿的粗布青衣,心頭一閃,「咦」了一聲。
風澤將目光移過來落在攔雲身上,大大方方的笑了「這位想來就是大名鼎鼎的攔雲大人了吧」
攔雲臉色稍微有些不自在,大名鼎鼎?這樣的褒義之詞落在他此時的這番形容上,怎麼听怎麼有幾分怪異。
紅衣卻在此時笑了「確是大名鼎鼎的攔雲大人,風澤你並沒有認錯。」
攔雲听著紅衣的話,怎麼听怎麼不是滋味,嘲諷的意味異常的濃烈,莫名的叫攔雲窩了一肚子火。
但是又能有什麼好的說辭來回她?攔雲閉口不言,宛若沒听到紅衣的挖苦之言。
風澤不覺好笑的將目光重新落到清月身上。
「你回來了」
清月輕笑「是回來了,只是沒想到是你來迎我」
「總歸是要回來的,誰迎不一樣?」
清月搖頭,笑而不語,兩人相對著,氣氛有些古怪。
夏日的夜風有些涼,竹屋又是建在竹林里,更加的讓人感覺身體泛起涼意。
紅衣擔心清月的身子,瞪了一眼風澤「你這是做什麼?阿離身上還有傷,就這麼陪著你吹冷風?」
風澤趕忙賠笑「是我的錯,二小姐,請進。」
風澤是依著長夏那邊喚的清月,這個稱呼足以表明他葉風澤是長夏身邊的人。
清月點點頭,當先進了屋子,風澤緊隨其後,紅衣瞪了一眼攔雲,搶在攔雲前頭。
原本攔雲也沒那個心思和紅衣爭搶什麼,無端的被紅衣做了這樣一個動作,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了。
撇撇嘴,切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攔雲一進屋就見著清月已經坐在了偏廳主位上,風澤坐在一邊,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麼,卻並不見紅衣的身影。
攔雲心中好奇,不知道紅衣這蠻女又去做了什麼,左右他也不能做些什麼,于是只好乖乖到清月下首站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