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這時卻沒有理會紅衣的話而是轉頭對著朱砂吩咐道
「研磨送水口服」
朱砂低頭矮身行禮「是」轉身去端著雲見月出門去了。
清月轉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蘇寂,上前去給他把脈。
待放下了手之後,清月的表情明顯是松了一下。
老實說蘇寂身中的毒確實是十分棘手,要完全的根除,清月敢說整個天下還沒有人敢冒出這樣的想法。
哪怕是茯苓殿那一幫天子驕子也是沒有辦法的,即便是秦桑來了也只能保守治療。
可是這保守治療又有諸多顧忌,由此可以看出整個世間當真是除了清月無人能治。
蘇寂醒後也確實是欠了她人情,就是不知這人情價值幾何。
清月起身退出門去,紅衣跟在後頭,伸手去扶著她。
「阿離,我見你方才表情有些松動,難道是這個太子殿下的病情有所緩和?」
清月搖頭「緩和倒是說不上,只是沒有惡化罷了。」
紅衣好似十分的吃驚「蘇寂的病這麼嚴重?」
清月沒好氣的回她「不然你以為呢,那可是積年留存的毒素了。」
紅衣表示自己明白了的點點頭。
兩人剛一出門來就見花廳里坐著的王清易和他旁邊不苟言笑站著的狸淺。
見清月出門來,王清易抬頭輕笑「情況如何?」
「尚在掌控之中」
王清易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吩咐準備的馬車已經在院子里了。」
紅衣很是吃驚「馬車?阿離要出門?」
清月點頭然後對王清易說道「你等我換一件衣裳,我們同去。」
說著就要轉身。
王清易扣著桌面的手停頓了,似乎沒有听清楚的重復了一遍「我們同去?」
「自然」
王清易手擱在桌面上,低下了頭去,看不清楚表情,淺淡如常的聲音緩慢傳來「是」
清月轉身回房,紅衣自然是跟在身旁,悄悄的瞄了一眼清月的表情,這般偷瞄了幾次,縱然是清月不想在意也不行了。
清月正視前方開口問她「有什麼想問我的?」
紅衣頗為有些不好意思試探著問道「阿離可要我陪你去?」
清月聲音里情緒不變「你想去嗎?」。
紅衣卻愣了一下。
她想去嗎?她自然是想去的啊。
紅衣低下頭回復道「阿離是紅衣的主子,跟著阿離自然是應當的。」
「嗯」清月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听不出話語里的情緒。
紅衣實在是拿捏不準她的想法。
兩人回了屋子,清月卻沒有讓紅衣伺候,而是自己進內間月兌了衣物上藥。
紅衣只好百無聊賴的坐在外間椅子上等,同時思考著清月這一去是準備去的何處。
清月最近為了救長夏蘇寂當真是傷了氣血,現在的她面上並無血色,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上了藥之後將中衣系上,清月走到紅木雕花衣櫃前。
緩慢的將衣櫃的門打開,清月選擇著應當穿哪一套衣裳合適。
這個衣櫃里的衣裳都是王清易給她準備的,各種顏色都有,款式還是時下最新款,看起來都挺不錯的。
清月匆匆看了一眼選了一件海棠花底色的裙子配一件月白繡海棠花春的襖裙。
穿好衣裳的清月特意到銅鏡前看了一眼。
鏡子里的人終于是有了幾分女孩子特有的青春,海棠花襯上她十分的好看。
清月對著鏡子里調皮的眨眨眼,然後輕輕無聲的笑了。
從前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會對著鏡子扮鬼臉,那時阿姐會說她古靈精怪。
清月收了笑,暗忖著現在自己這個樣子還算是得體就出了門。
紅衣杵著頭在想問題,清月出來時她並沒有注意到。
直到清月走到她身邊手搭上肩膀她才反應過來慌亂的轉頭來看。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喊了你好幾遍」
紅衣咬了咬下唇「阿離,我……」
清月一看她這個樣子如何還能不明白?當下就擺擺手「無妨,不想說可以不必說,我們走吧」
紅衣嗯了一聲深吸口氣站起來跟在清月後頭。
兩人隔了一段不遠的距離,若是紅衣加快了一兩個步子必定是能追上的。
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紅衣你覺得她現在和清月之間的距離,鴻溝不可逾越。
雖然她伸手就能扶住清月的手,可是這手就是重逾千金一般抬不起來。
紅衣只好低頭跟在清月後頭,不緊不慢的走著,兩人始終隔了一段距離。
清月似乎也有些明白紅衣現在心中所想,只是自己並沒有說出來,興許是覺得並沒有什麼用,一切也只能紅衣自己看明白。
兩人回到花廳,王清易和狸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等著清月的一聲令下。
見兩人過來,狸淺很是驚訝的輕呼了一聲
「咦?」
紅衣因為這一聲不自在的瑟縮了一子,像是想立馬逃掉一般。
王清易緩緩的抬頭見了此間的情景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阿月底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見她如今這個樣子大驚小怪?」
狸淺眸光一閃,隨即撓撓頭「誰讓阿月從前穿的那些衣物都太過的讓人看不下去?」
清月輕笑搖頭「喂喂,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不過是習慣了穿男裝,怎麼到你眼里就變成了不能看?」
狸淺嘟囔「阿月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子,穿什麼男裝啊。」
紅衣到這里總算是放松了一些了,悄悄的呼出了一口氣。
清月似乎是已經發現了紅衣這番變化,也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對王清易說道
「走吧」
王清易這才起身拍拍衣擺,幾人一同往院子里去。
王清易和清月自然是坐在馬車里頭的,狸淺要在外邊趕車,剩下的紅衣,雖然覺得有些不想進去,可是還是進了馬車里。
一進馬車就見清月和王清易一人坐在一邊,紅衣想了想還是坐在了清月這一邊。
馬車開始啟程,紅衣有些坐立難安,時不時撩開簾子看外頭,此時還在風柳村,天氣炎熱,村子里並沒有見著什麼人,只有知了在一聲一聲的叫喚著,吵得人心煩。
清月和王清易都不管紅衣此時的行為,只閉目養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