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子的頂樓兩側各站著一道身影,一個魁梧如熊,一個修長挺立,背對著月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兩人看著底下被一大堆警察追逐的兩個人,手上 嚓一聲,把什麼東西扣在了腰上,旋即咻的一聲一躍而下,冷風吹開那人的劉海,露出一張冰冷如鐵的面容。
陳夜!
「GOGOGO!」類似指揮官的一個人在人群中大聲叫喊著,所有的警察開始有秩序迅速的分散成三路,一路跟進巷子里,另外兩路左右突進。
嗒嗒嗒!一聲急促的槍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也將原本十分有秩序的警察給打亂,瞬間倒地一片。
眾人驚慌抬頭,只見兩道身影從天而降,手中拿著兩把沖鋒槍朝著人群中瘋狂掃射,冷冷的月光照耀在二人臉上,將他們不含絲毫感情的面容暴露在眾人眼前。
猴子跟另外一個男的看見此突變眼楮都直了,借著月光看清來人,心底一顫,淚水再次涌上眼眶。
兩聲,水牛跟陳夜迅速解了扣在腰間的保險繩,迅速朝猴子二人靠去。
陳夜雙目凝著前方,語氣急促道,「水牛,帶他們兩個人快走,我斷後。」
水牛二話沒說帶著二人掉頭就跑,倒是猴子疑惑的邊跑邊氣喘吁吁道,「水牛,留下BOSS一個人真的好嗎?」。
水牛眸光一暗,臉色明顯繃緊了幾分,片刻之後才道,「我相信他。」
陳夜獨自一人站在巷子里,面對幾十個警察依舊面不改色,又瘋狂掃射了幾分鐘,直到把所有的子彈打完,這才扔掉手中的槍支,拔出插在小腿處的匕首,轉身攀在牆壁之上,匕首插進牆壁里,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整個人猶如靈猴一般在牆壁上都如履平地!
那些警察看的都傻眼了,手中的扳機都忘記扣下,眼睜睜的看著陳夜竄到樓頂隨後消失不見。
「好久不見,喬森。」正當那些警察郁悶之際,一道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從一邊走了過來,冷硬的臉上露出一絲名為笑容的東西,看著站在警察中央的白人男子。
「我的天吶,你怎麼才來,人都跑了……」那個叫喬森的長官雙手拍了下腦門,操著一口略微生硬的中文說道。
冷鋒抬眼望了一眼陳夜離去的方向,眼底掠過一絲趣味,拍了拍喬森的肩膀,「死了這麼多人也算是功勞一件了,我回去了之後會給少爺如實匯報的。」
喬森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右手抬起,大拇指跟食指來回搓了幾下,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我們這邊也死了很多人,我得慰問家屬啊……」
冷鋒瞄了一眼他的手,眼底掠過一絲不屑,開口道,「不會少了你的,放心吧。」
「哈哈哈,跟你們合作果然愉快,」喬森放聲大笑,忽然覺得此時此刻這個場合有些不合時宜,又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再會,」冷鋒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了,他更感興趣的事情已經出現了,隨意擺了擺手,朝另外一個火光通天的地方走去。
陳夜離了那個地方又轉了一個方向,四個失火的方向,他分身乏術,只能一個接一個來。
另一邊的,大使館內亂作一團,幾分鐘之後才歸于平靜,里面警戒的力度更甚剛才,幾乎走幾步就能看到幾個手持鋼槍的護衛。
一扇虛掩的門後露出一道縴細的身影,一雙明眸透過門縫大致掃了一眼,俏臉上劃過一絲不屑,身子悄悄隱于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飛舞已經將每個樓層大致的觀察了一下,兵力分布很均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飛舞原本準備先撤退,等陳夜來了之後再商量對策也不遲,但是剛從拐角里走了出來,就听見牆壁的另一邊傳來兩個士兵的對話,飛舞心中一動,立刻像是一只壁虎一般貼在牆上,听著二人的對話。
兩個人全程對話用的都是英文,但是這可難不倒飛舞,听完他們對話之後,飛舞眼角化開一絲笑意,身形一轉,順著原路返回。
那兩個人的對話大致意思就是說上面不是說要特意保護好二樓的安危嗎?為什麼不增強警力?其余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瞎扯淡。
飛舞得了這個重要的情報一路模到了二樓,小心翼翼的打開樓梯通往走廊的門,透過一條縫朝里面望去,還是跟先前一樣,警力分布均勻,沒有特意加重哪里的意思,但是這次飛舞卻發現了有一點不同。
布置在左右兩邊的人,偶爾會移動一下位置,目光隨著腳步有意無意的靠近最里面的房間。
飛舞又悄無聲息的將門合上,調整了一下呼吸心跳,一路跑出了大使館。
大使館外面嘈雜聲已經消退了不少,飛舞出來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在里面要一直壓制著自己的氣息,差點沒把她憋死,原地停留了片刻,就朝著他們一幫人的基地走去。
一打開門,飛舞徹底傻眼了,里面空無一人,就連水牛也不見了蹤影,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蹙了蹙眉轉身朝門外走去,剛挪動了一步又止住身形,說不定是出去接陳夜去了,她留在這里先等一會兒。
飛舞一邊揣著不安的心一邊想著剛才的事情,來回在地上踱著,一雙峨眉深鎖,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當,門口傳來一聲悶響,飛舞立刻提起心神朝門口大步邁了過去,背在身後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握了一把迷你型的左輪。
厚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飛舞眉頭擰的更緊,手中的槍緩緩提起,若是開門的人是敵人,那麼一定不會等到他看清飛舞的模樣。
「猴子,你怎麼樣了,還撐得住不?」門打開的同時響起一道粗獷低沉的嗓音,飛舞心里一驚,連忙收起手槍迎上前來,看著水牛還有他扛著的猴子以及身後的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雙美眸里寫滿了慌亂,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飛舞不問這話還好,一說完猴子就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水牛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滿臉悲愴之色,如同那凋零的落葉。
「水牛……」飛舞一看猴子神色不對,立刻抬眼看向水牛。
水牛低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這次的事情,全都怪我,兄弟們……回不來了……」
飛舞心中一震,仿佛有幾只大錘輪過,腳下一個不穩踉蹌了幾步,一手扶著牆壁才堪堪站穩,瞪大了一雙眼楮,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道,「這可是全部精英啊……」
水牛聞言心中一痛,偏轉過頭去,不敢去看飛舞的臉。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當時出任務的就是他,如果可以,他去代替那些兄弟們去死!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他想的一切全都不可以。
「BOSS呢?」飛舞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現,連忙問道。
「BOSS前往救援,我們兩個就是BOSS救回來的。」猴子身後站著的那人嘴角勉強扯開一絲笑容,隨後變成了濃濃的苦澀。
若是沒有陳夜的話,恐怕就連他們兩個也會死在那里。
「我去幫他!」飛舞雙目神光一定,繞過水牛就往外走去,走出幾步卻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拽住,扭頭一看,水牛正神色嚴肅的看著她。
「你去了,會給他添麻煩的,」水牛眼里光芒閃爍了一下,「相信他。」說完之後松開了飛舞的手臂,將癱坐在地上的猴子一把拽起,朝沙發走去。
事情已經成了一邊倒的局勢,就算是飛舞去了,也不一定會多救幾個人回來,反而還會分散陳夜的注意力,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不好了。
飛舞知道水牛的意思,擔憂的看了一眼門外,心里暗暗祈禱了一下,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從一邊拿出了醫藥箱開始給猴子二人包扎。
幾分鐘之後,猴子跟另外一個人幾乎被包扎成了木乃伊,僵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一個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臉上陰雲密布,空氣也跟著陷入了膠著。
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十分痛苦,幾個人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一般難熬。
大使館內的一個房間,一個身穿金色西裝的男子坐在一台電腦跟前,屏幕上分成了幾個畫面,定格,被放大。
「少爺,」門外響起了一道冷硬的聲音,像是機械一般,讓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進來吧。」那人坐在椅子上轉了個圈,正對門口,笑看著門口進來的那人,「事情怎麼樣了?」
「少爺或許該高興,」冷鋒微微頷首,「那人逃月兌了,果然是個好獵物。」
「逃了就逃了,」那人渾不在意,「貓捉老鼠,若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反而就沒什麼趣味了,你說是嗎?」。
「少爺英明。」
那人呵呵的低聲笑了起來,一手撐著下巴目光重新落在電腦屏幕上,畫面定格在了一道縴細的身影上,眼里還帶著絲絲狡黠的光,他微微嘆了口氣,「游戲,這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