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渾身散發著滲人寒氣,目光所到之處,皆是驚恐避讓!仿佛一個天夜叉降臨人間!滿載一身的戾氣,前來收割人命!
「呵,這是要內訌了嗎?」。洪武手中拿著一把刀對著孟秋,身上衣服早都成了一縷一縷的破布,血跡斑斑,見陳夜朝這邊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幸災樂禍的看著對面的孟秋。
孟秋瞪了洪武一眼,冷哼道,「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處境吧!你以為你還能戰斗多久?洪幫幫主也不過如此!」
「哼!」洪武眼里掠過一絲濃郁的殺機,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夢孟秋確實說的沒錯,憑實力,他比孟秋略遜一籌,若是長時間下去,他必輸無疑!
眼下,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幫主,先撤退吧!」二宏從一邊撤退到了洪武身邊,身上也掛了彩,鮮血淋灕,對著洪武低聲快速說道,雙目嚴峻的看著周圍的形勢,「猛幫跟我們勢力相差無幾,還是要從長計議,不然就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怕是要兩敗俱傷了!」
洪武眼里雖有不甘,但是眼下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他也受了傷,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一咬牙,高聲呼道,「撤退!」
洪幫的人一瞬間猶如大罪釋放一般解月兌,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撤走,獨留下猛幫的一群人,還有滿院的狼藉。
孟秋深吸了一口氣,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空,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身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撩起眼皮望了一眼渾身寒氣的陳夜,毫不在意的道,「怎麼,你想給那個蠢貨出頭嗎?」。說完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里,呼出一口白色煙霧。
「你口中的蠢貨,是熊山嗎?」。陳夜微抬起頭,凌亂的劉海隨意的遮擋著漆黑的眸子,宛若夜中雲遮月,縱然如此,也掩蓋不住他眼里的光芒,那般清冷,涼寒。
「熊山?」孟秋一雙老辣的眼里露出一絲意外,笑道,「原來他真名叫熊山啊!哈哈哈!老是惡鬼惡鬼的叫,都忘記他原來的名字了。」
陳夜眉心中央聚起一座小山,雙眸愈發的寒冷,猶如臘月飛雪,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直將人渾身的血液凍結!
「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滾吧!」孟秋站起身來,雖然是個中年人,但是身板依舊很硬朗,挨了一刀但是還是跟沒事人一樣,雙眼陰鶩的看著陳夜,「豺狼組雖然是一塊肥肉,但是你小子卻是個定1時1炸1彈,我自有我的辦法收了豺狼組,但是絕對不接受投奔,相信洪武也是同樣的選擇,那小子可是比我還怕事的多。」
說完冷笑一聲,推開陳夜的肩膀朝前走去。
「等一下。」陳夜轉過身,雙目漠然的看著孟秋,像是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恩?」孟秋側眼看著陳夜,臉上升起一股不耐煩,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陳夜,將手里的煙頭是隨手彈出,「難不成還讓我留你下來吃頓飯不成?小子,沒讓人把你永遠留在這里已經算是很給你面子了,別不識抬舉!」
孟秋心里還是十分想干掉陳夜的,但是他唯一的理智還存在,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進豺狼組並且殺了刀疤臉,這個人的能力恐怕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他此刻受了傷,跟陳夜對著干鐵定吃虧。
「給熊山道歉,我放你一馬。」陳夜雙目不含一絲感情的看著孟秋語氣冰冷道。
「給熊山道歉?」孟秋眉毛一挑,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突然發笑,「我為什麼要道歉?再說了,我可是猛幫的老大,我需要給一個幫眾道歉嗎?」。
猛幫的幫眾還在一邊清理戰場,孟秋這一聲大吼,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所有的幫眾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表情錯愕的看著孟秋。
陳夜眼角余光觀察著這一幕,心里冷笑一聲,人心已倒,後力不及。
孟秋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左右望了一圈,皆是冷眼相望,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強硬著端起幫主的架子,怒聲喝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清理場地!」
要是換做原來,那些幫眾定然會誠惶誠恐的趕緊去收拾,但是今天卻大變樣了,在場的幸存者,沒有一個人動彈,雙目直直的看著孟秋,眼底盡是悲涼、失望、痛心。
想來也是可笑,為別人出生入死一回,沒想到那人卻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工具,換做是誰知道了真相,都會憤怒吧?
「熊山為了猛幫上陣廝殺,但是你卻讓人暗中干掉他,難道這還不足以成為讓你道歉的理由嗎?」。陳夜故意放大了聲音,讓周圍不明事情原委的人听了個清楚。
「幫主!這人說的是真的嗎?」。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率先問出了問題。
「你們不要听他胡說行不行?」孟秋臉上劃過一絲慌亂,憎惡的瞪了陳夜一眼,「我可是你們的幫主!你們信我的還是信這個外來人的話?」
全場靜默,沒有一個人回答,紛紛將懷疑的眼神落在孟秋身上。
「你們!」孟秋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心中後悔萬分,他怎麼這麼不小心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真是馬有失前蹄!
「孟秋,你不用裝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一邊走了過來,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顯然是受了重傷的。
「熊山!那人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有人眼尖的看到了熊山,有些急切的問道,看他面色不對,連忙上前攙扶,手伸到他後背,模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傷疤,嚇得那人面色慘白,尖叫了一聲,「這,這是怎麼回事!」
熊山眉頭微蹙,強忍住傷口的刺痛感,一雙虎目憎恨的望著孟秋,恨不能化作兩柄刀劍,插進孟秋體內!
「我背後的傷口,就是孟秋這廝給我留下的!」熊山雙手握住衣領輕輕一撕,身上的衣服如同一張紙一般被輕易拉成兩半,露出他精壯的肌肉,還有身上縱橫的疤痕。
「啊!」全場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熊山後背受的傷,足足一寸寬!猶如一條丑陋的蜈蚣一般歪歪扭扭爬在他的後背,讓人不覺脊背發涼。
「人或許能說假話,但是傷疤絕對不會。」熊山一雙虎眼圓瞪,厭惡的看著孟秋那副丑惡的嘴臉,一想到他居然為這種人賣了幾年命他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嘴巴子!
真是瞎了一雙眼!
「我說最後一次,」陳夜走上前,一手抓住孟秋的頭發扯到後面,「跪下來道歉,今天就放你一馬。」
「你!休想!我可是…」孟秋頭發被陳夜揪著,頭皮都幾乎扯了下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慘叫一聲,聲音淒慘無比,直入九霄!
只見陳夜嫌棄的甩了甩手,地上落下一片黑色的發絲,上面還沾染著點點腥紅血跡,還有些碎片似的東西,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最後說一次,道歉!」陳夜雙目陡然一寒,一腳踹到孟秋胸口,將他踩在腳下,狠狠的碾壓著。
孟秋頭上鮮血淋灕,頭皮都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還沒等他從刺痛中回過神來,胸口又驀地一痛,胸腔里的空氣瞬間被擠壓了出去,憋得他面色漲紅發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有些幫眾看了有些于心不忍,畢竟還是自己的老大,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由外人來欺負呢?
「別去,看著。」熊山伸手攔下了那些想要上前幫忙的人,他不光自己認清了真相,還要這整個猛幫的人都看清孟秋的嘴臉!
「我……對不起……」孟秋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像是被人扯著舌頭無法發聲一般,兩只眼楮幾乎凸出了眼眶,血絲密布。
陳夜冷哼了一聲,將踩在他身上的腳抬起,一瞬間,清新的空氣爭先恐後的鑽入孟秋的胸腔,臉色又逐漸恢復了過來。
孟秋像是見了鬼一般爬起來連連後退,雙目怨毒的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一手捂著胸口,腳下踉蹌著,重重的咳嗽了一下道,「你們所有的人,都見死不救是嗎?呵呵,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孟秋忽然像是發了瘋一樣大笑了起來,從背後抽出來一把手槍,對準在場所有的人一陣瘋狂的掃射!
「快躲開!」熊山見狀大吼一聲,連忙推開自己身邊的人,子彈從他的肩膀擦過,劃開一絲皮肉,血液直流。
「瘋了!瘋了!」所有人都震驚錯愕眼神復雜的看著孟秋,看著他瘋癲大笑,看著他拿著槍胡亂掃射,一顆顆心沉到了谷底。
「你們這些垃圾,你們以為我很樂意陪你們演什麼兄弟情深的戲碼嗎?」。孟秋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朝某個方向走去,從地上揪起一個已經無法動彈但是還有氣在的兄弟,用槍抵著他的腦袋對著熊山喝道,「給我殺了那小子,否則我就一槍崩死他!」
「你!」熊山臉上的震驚轉化為了憤怒,沒想到孟秋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眼瞎了還是怎麼的居然沒有看出來!
「沒事,熊山,你來吧。」陳夜臉上掛著一絲錢錢的笑,緩步朝熊山走了過來,一雙黑眸閃著光芒,如同琉璃一般炫目,「照他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