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只覺得自己身體里似被燒了一爐火。
她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宋熠的問題,她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更何況,這種問題是能解釋的嗎?
她又羞又氣又心軟,只能無力地伸手攀住宋熠的後腰。
宋熠才後知後覺地將手下移,忽地一手托住她膝彎,就將她打橫抱起。
很好!
公主抱了。
江慧嘉渾身酥軟地伏在宋熠懷里,杏眼流波,似嗔非嗔地看著他。
宋熠心跳如鼓,氣血沸騰,抱著她大步往床那邊走。
他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後上身覆下,唇舌相就,終于踫觸到了那使他輾轉反側,心魂相牽許久的櫻唇!
兩個人都是身軀一顫。
江慧嘉喉間發出了低吟。
雙唇相觸,似乎在這一剎那,他們互相踫觸到的不是對方的唇舌,而是對方的心尖。
宋熠小心翼翼,幾乎不敢再動彈。
他們聞听到對方的呼吸,對方的心跳,甚至是對方血脈奔涌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明只是簡單的雙唇相觸,江慧嘉漸漸地,卻竟然生起不能呼吸之感。
她猛地就一側頭,然後大口喘息。
宋熠才仿佛被驚醒般移開唇,然後,他直起了上身,就站在床邊,手足無措。
他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可憐的宋少年,是真新手,真純情,甚至連某種小畫冊都沒看過一本,實踐上場該怎麼做?他不知道呀!
江慧嘉雙頰酡紅,杏眼迷離地看過去。
宋熠才微顫著手,忽地伸過去,觸到了她腰側的衣帶。
她的腰太細了,細得仿佛不盈一握。
宋熠模索著解了半晌,卻沒能解開她的衣帶。
他手上流連,心中沖動。種種渴望無法宣泄,終又俯,一口叼住她紅艷欲滴的唇瓣。
「阿萱!」宋熠低喚聲。
唇舌相依,呼吸相交。
江慧嘉暈暈乎乎的,明明是躺在床上,可她卻恍惚感覺到自己整個人似是被托在了半空中。
她似乎是低應了一聲什麼,又似乎什麼聲音也沒能再發出。
眼前依稀是有無數煙花綻放,然後到那極致絢爛的一剎那,她大腦就一片空白,她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暈、了、過、去!
是的!沒錯,就是暈了過去!
——關鍵時刻,怎能暈?
可是沒辦法,江慧嘉她就是暈了啊!
迷迷糊糊間,她恍惚似還听到了宋熠驚慌到恐懼的呼喊聲。
她很想說,你別慌,我沒事。可是她偏偏就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黑暗。
而就在那一瞬間,她其實是想就此沉淪,不再醒來的。
真的好想去死一死啊!
結婚數月都還是假夫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圓房,她、她、她居然因為一個吻,就暈、了、過、去!
簡直是一萬匹名叫羊駝的神獸都無法形容她那一刻的復雜心情好麼?
江慧嘉根本不想醒!
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邊就又模模糊糊地開始出現聲音。
就算她不想听,那些聲音也一個勁地往她耳朵里鑽。
先是一道干巴巴的略顯老態的聲音在說︰「小娘子……氣虛體弱,這個……夫妻敦倫之事要……節制……她受不住的,所以……」
江慧嘉簡直不想知道自己听到了什麼!
她覺得自己心里這個時候奔過的不是一萬只羊駝,而是一千萬只羊駝!
偏偏後頭還出現了她一直很喜歡听的宋熠的聲音︰「我娘子怎會體虛?她一直身體康健的,她還常常鍛煉五禽戲!」
宋熠的聲音焦急中帶著驚慌。
江慧嘉瞬間就心疼了。
她也很想噴那個庸醫一臉,是的,她怎麼可能會體虛呢?
偏那老大夫還十分篤定,不緊不慢地說︰「小娘子曾經氣血大虧,損及任督二脈。老朽……便是眼花,這一點也不會瞧錯的。縱使後來……有所補益,到底難平啊!」
江慧嘉眉心就是一突,她瞬間沒了再偷偷罵對方庸醫的底氣!
是的,她曾經氣血大虧。
當時為了引出眉心中龐大的精神力,以施展秘術治療宋熠腿傷,她是任用特殊手段,損害過自身氣血的!
這個手段的確是有些過于激烈,可在當時的江慧嘉想來,她又不是不會補益調養,即便一時氣血有損,再養回來就是了。憑她的本事,還怕這個?
江慧嘉再也想不到,當時種因,竟會在此時收獲到如此尷尬的一顆果!
她心虛氣短,頭昏腦漲,模糊間,竟又再次失去了意識。
暈著暈著,倒暈成習慣了。
再次恢復知覺時,江慧嘉先是察覺到唇齒間極苦澀的一股味道。
她有些抗拒,偏偏一條軟舌溜進來,霸道地將她口唇撐開,硬是源源不斷地將那苦澀汁液度過來。
江慧嘉渾身無力,抵抗不過,硬是被強迫著吞咽了好幾口苦汁。
才萬分艱難地、顫顫巍巍地撐開了雙眼。
唔,再不開眼看看,都要被苦死了好麼?
「娘子!」 當,瓷碗被跌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宋熠狂喜的聲音,「娘子你終于醒了!」
江慧嘉視線還有些模糊,只依稀看到一雙湛然幽深又透著疲憊的鳳眼。
她想要伸手去模一模那雙眼楮,可她的力氣太弱了,一雙手被放在被子里竟伸不出去。
宋熠溫熱的身體向她擁過來,他克制地、輕柔地抱了抱她。
然後他又急促地說︰「是了!娘子好幾日未曾進食,我去端粥過來!」
他一陣風般往門外跑,剛跑到門口,那邊吳大娘的大嗓門響起︰「江娘子醒了?宋郎君別急,粥我這就端過來!」
宋熠在門口接了粥,又急忙回轉到江慧嘉床邊。
江慧嘉經過這片刻的緩沖,視力終于漸漸恢復如常。
眼前的宋熠卻叫她嚇了好大一跳。
這個頭發凌亂、滿臉胡茬子的非主流,真的是她那個豐神俊秀的男神夫君?
江慧嘉心中一酸,一時沒了先前尷尬,只千回百轉地輕喚︰「三郎……」
宋熠又慌道︰「娘子你還哪里難受?先吃些粥可好?」
又手腳輕柔地來扶她起身,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