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還沒等到蘇素言派人來接她,文娘的病情突然就加重了,小妮哭著守在文娘的床前,文娘一臉的病態,虛弱地交待著︰「小妮小妮。」
「娘,你說,小呢听著。」小妮緊緊地抓住文娘的手,生怕她一放手娘就會永久地睡去。
「娘有一件事情瞞著你很久了。咳現在不說,我怕以後沒機咳會。」
「娘,你別瞎說,我一定能找大夫治好你的病的。」小妮哭著,她自己也知道這話多麼的沒底氣,可是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對了!娘,最近有個名醫來既都行醫,他一定能救你!我找他來救你!」小妮說罷便要轉身離去,可是文娘的手微微用力反握住她,就那麼輕輕的,微微的力,卻仿佛灌注了千斤鐵水在小妮的腳上,讓她怎麼也無法移動腳步。
「小妮你听娘說完,其實咳咳咳你不是無名無姓的孩子,][].[].[]你有名字咳你叫風舒安」
小妮大大的眼楮掛著淚珠,呆呆地听著文娘說的話。
文娘艱難地笑了笑︰「可是切記千萬不要隨意向外人提起這麼名字咳你還有個哥哥他是他是咳咳咳咳咳」
文娘話還沒說完,便昏死了過去。
「娘!女乃娘!!娘!」小妮大驚失色,連忙伸手去探文娘的氣息,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小妮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文娘的手輕輕放回薄被里。便急忙跑了出去,正好遇到了听聞文娘病重過來看望的露華,露華早就認了文娘作干娘,平時也會和小妮一起照顧她。
「露華,你幫我看著娘,我去請大夫。」小妮紅著眼丟下了這句話便跑走了。
露華見狀,只覺不妙,連忙進門去看文娘。
正當小妮急忙向人打听素言醫師義診的地址時,蘇素言派來的人剛好在小妮出門後到
小妮終于找到了蘇素言義診的地方,卻被告知素言醫師今日沒有來,義診的都是素言山莊的弟子們,如果小妮要想醫治她女乃娘,就必須和其他人一樣帶著病人過來排隊求醫。在小妮萬般哀求下,終于有一名弟子願意跟隨小妮去救人,可當小妮帶著人回到夢月樓時,卻被告知露華的親人找上門,將露華贖回去了,還帶走了文娘說是要給文娘治病。蘇素言真的派了人來接她,可是夢月樓的人說小妮出去了,那人便表示明日再來。
小妮急得不行,抓著人就問露華他們去哪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譚玉樹得知此事後,連忙過來安撫小妮,小妮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唯有明日等蘇素言的人來接她時再求助于人。
世事難料,就在小妮焦慮地等待著第二日蘇素言派人來接她時,西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南庸十萬兵馬在當日夜晚無聲無息地來到西既邊境,西既的護城軍在南庸內應策應下不戰而降,禁衛軍勢單力薄,浴血奮戰,最終還是寡不敵眾,西既皇帝被俘自刎,短短一夜,既都血流成河,西既易主。
都城里的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紛紛逃亡,生怕南庸會斬殺西既的平民。小妮是在半夜被驚醒的,只听到外面忽然響起了淒慘的哭喊聲,還夾雜著男子的yin笑聲,遠處的火光預示著外界的不平安,可小妮還是忍不住走出院外,只見夢月樓的人群紛紛收拾財物逃亡,還有一些身穿異國軍裝的士兵正強迫著姑娘們行****之事。小妮並不知道為何一切都好好的,突然會變成這樣子,她的心里很害怕,臉色慘白得恐怖,雙腳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一不小心就被一名南庸的士兵發現了,就在那士兵舉起利劍想要一劍刺死她的時候,一只白皙的小手緊緊地扯過她的手臂,拉著她便往外跑。
譚玉樹拉著小妮快速地跑到夢月樓的暗道里,這些暗道是出現突發事件時方便嫖客逃跑的,他自然知道。剛剛送小妮進了暗道,外面便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譚玉樹來不及多想,對小妮說了句「快走」便將暗道口關了。小妮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玉樹可是還在上面!上面那麼多壞人,他怎麼辦?!可是無論她如何捶打暗道的門,都無濟于事。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能,什麼也做不了,還只會拖累別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譚玉樹明明和她一樣才五歲,可是他卻表現得比她果敢太多了,而她只會哭。想到這里,小妮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她的命是玉樹用命換回來的,她發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玉樹報仇!
小妮順著暗道走,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出口,仔細地听著外面沒有什麼異常的聲音,小妮才從出口爬了出去。這是夢月樓後面的一個很偏僻的巷子,平時幾乎沒有人會來。傳出依舊隱約地傳來淒慘的哭喊聲和怒罵聲,小妮知道,從現在開始,再也沒有人會護著她了,一切都必須靠她自己。譚玉樹以前經常帶著她偷溜出去玩,所以她對既都的環境很是熟悉,加上身形嬌小,因此她很容易便躲過了沉浸于勝利的喜悅中的南庸士兵,逃出了都城。
次日,南庸正式吞並西既,西既舊臣將領不服者一律被斬殺。從此瀾川大陸便只剩下東凡、南庸、北成、中元四國鼎立。南庸從原五國中最小的一國變為國土面積最大的一國。
小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家簡樸的農舍之中,她只記得她逃出既都後,有人發現了她,她就一直跑一直跑,很累很累,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失去了知覺。
一名年約半百的老人家推開了門,見她醒了,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閨女,醒啦?」
「老伯伯,請問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西雍山。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都沒進食,怕是餓了吧?我讓我老婆子拿碗肉粥給你吃。」老人家說罷便對外面招呼,「老婆子,拿碗粥來,丫頭醒了!」
「謝謝老伯。外面怎樣了?」看樣子是這位老伯伯救了她,西雍山是一座比較荒涼的山,平時沒什麼人來,除了附近的村子里的村民偶爾會上山砍柴。所以即使外面動蕩不安,這里也是安全得很。小妮滿心的感激,可是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形。
「閨女,你不用擔心,這里很安全。」老者說罷,一名年約四十余的民婦便端著粥進來了。小妮見狀連忙起身道謝。
民婦將粥遞到她手中,親切地說︰「粥快趁熱吃吧!」
待一碗粥下肚,小妮覺得整個人都有了力氣,民婦將碗收走,屋內便又剩下老者與小妮一老一少兩人。
「閨女,有什麼話想問便問吧。」老者一眼便看出了小妮滿肚子的疑惑。
「老伯伯,西雍山如此荒涼,您和婆婆為什麼會住在這里?」
「這里雖然荒涼,不過因此清淨,像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可是這里卻絲毫不受世俗的煩擾。」
「可是你們怎麼知道外界的事情?」
「我和老婆子雖然住在半山,可是我的閨女和女婿卻住在山下。他們每兩天都會上來和我和老婆子吃頓飯,順帶說說山下的事。」
「那老伯您能告訴我既都現在怎麼樣了嗎?」。
老者剛想說話,門外便傳來了清脆的女聲。
「爹,听說咱救的小姑娘醒了是不是?」
不一會,一名約莫雙十年華的女子便推開了房門,跟在她身後還有一名穿著獵裝的男子。
「你們來啦。」
「爹。」男子開口,語氣中很是尊敬。
「這是我女兒和女婿。」老者向小妮介紹。
老者的女兒很親切地走到小妮的床邊,一下子便問了一堆問題︰「小姑娘,還好你醒了,不然我爹還不知道要擔心到什麼時候呢。對了,你是哪里人?叫什麼名字?家人呢?」
「我叫小妮,我沒家人」小妮想起了文娘,想起了玉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這一哭可把三人嚇壞了,老者連忙安撫,不滿地看了女兒一眼,示意他們先出去。待兩人出去後,小妮哭過一陣情緒也好了點,老者見狀讓她好好休息下,等午飯時間再來叫她。小妮如今也沒有心情說話,便點頭應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小妮只覺得內急,便起來找茅房,在經過一間房間的時候,里面的談話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南庸怎的如此厲害,竟悄無聲息,用這麼低的代價便佔了南庸。」那是女子驚嘆的聲音。
「我听一同狩獵的人說,南庸好像有位什麼先生來著,出了不少了力。听說這次的行動還是他一手策劃的,僅僅謀算了三年,便拿下了西既,到底是多可怕的人。」男子也是很好奇。
「南閣先生。」
「對對對!就是南閣先生,咦?爹,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者微嘆了一聲︰「西既朝政腐敗,早已是一具空殼,被滅是早晚的時。只是,南庸有南閣,怕是統一天下是早晚的事,到時候,受苦的便是天下人了。」
「南閣先生?他是南庸的人嗎?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為南庸這麼暴虐的國君效勞。」
老者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對了!夫君,我前幾日听說素言醫師來既都行醫,你可有听說他如今可好?素言醫師可是個大善人,千萬別被南閣那暴虐之人殺了才好。」女子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小妮一听到有關是素言醫師的,立馬豎起耳朵來听。
「娘子你大可放心,素言醫師可不是沒有本事的人。听說那南閣先生在皇宮設宴款待他,當著眾人的面邀請他為南庸效力,素言醫師不但當面拒絕,而且還讓南閣先生不得不派人護送他離開呢!今日都傳開了,真不知道素言醫師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能讓南閣先生如此客氣待他。真神了!」
「真的嗎?素言哥哥真的沒事嗎?」。小妮听到這里,忍不住推門進去詢問確認,她太迫切地想確認這好消息了,以至于一直被文娘教養得很好的她忘了這樣貿然進別人的房間是很不禮貌的。
眾人顯然都沒有想到小妮在門外,老者見狀用眼神示意女兒和女婿先出去。兩人對視了一眼,便出去了,留下足夠的空間給老者和小妮說話。
兩人不知道在屋內談了些什麼,午飯也是老婆婆送進屋內,直到天漸漸暗了下來,小妮才從老者的屋內出來。第二日一早,小妮謝過老者一家人,便帶上了老婆婆準備的干糧離開了,除了老者本人,沒有人知道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女孩要去哪。老婆婆顯然是很擔心,想要讓女兒和女婿送她下山,但老者擺了擺手,說了一句︰「咱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有些路,總要她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