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天語悄悄回到丞相府時,發現一切如常。她平時喜清淨,因此慕容一孜派給她的人也不多。沈酹月派了別人的來假裝她,倒也沒有被人看出破綻。
「莫氏和她的兩名兒女正計劃著謀劃如何讓你身敗名裂,他們已經隱約知道了慕容嚴華的死和你有關,你自己最近小心點。」那名代替顧天語的殺手,在看見顧天語回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交代情況。
顧天語皺了皺眉︰「他們怎麼會知道?」對于沈酹月派來的人,她自然是信任的。
「是我暗中透露給他們的。」那人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板著臉交代任務,「上邊的意思是,若是莫氏他們出手,你便將計就計,反咬他們一口。」
「我懂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你快和我說說,省得我露出什麼馬腳。」
「後日便是中秋節,慕容妍兒前兩日過來約你那日一同出府游玩,去參加中秋的詩迷大會。我已經幫你應下了。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想在那天動手。你最好做好應對了策略。」
顧天語自信地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他們要玩什麼樣的花樣。」
詩迷大會是庸都一年一度的盛會,無論貴族還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都可以參加,因其門檻低,獎品豐富,因此每年參加的人都很多。曾經也有學子憑借著詩迷大會而獲得高門賞識的。
中秋當日,吃過晚飯,慕容嚴軻便帶著慕容妍兒和慕容閑舞一同出門。原本慕容妍兒訂了婚,是不宜隨便出門的,只是今晚都城的中秋盛會,皇子公主也有便裝出游的。如此難得的和霍明泰培養感情的機會,莫氏當然不會讓她的女兒錯過。至于慕容閑舞,雖然是皇上欽定的陪嫁,但終究只是上不得台面的陪嫁,就算被別人發現了,也不過一句女兒家貪玩便能推搪過去,況且莫氏為閑舞設了局,又怎會讓她不去?
因著中秋的詩迷大會一年辦得比一年好,很多庸都附近城鎮的人也慕名而來。甚至有別國的百姓,為了領略詩迷大會的風采,千里迢迢趕過來的也有。
三人來到大街上時,還沒完全入夜,天邊還散發著太陽的余暉。只是此刻街上的人已經很多了,要是等到完全入夜,怕是人擠人的場面。
慕容妍兒平日里因著身份,很少出門,以往的中秋節皆是慕容嚴軻去游玩回來告訴她的,看見如此熱鬧的一番場景,她自然是既歡喜又好奇。顧天語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盛會,只是心里卓悅之時亦留了幾分警惕。
「哎!哥哥,這個面具好好看。」慕容妍兒跑到了路邊賣燈籠的小攤邊上,一直盯那些形態各異的面具看。看著還不忘招呼,「閑舞,你也過來看看,真的很好看哦!」
慕容嚴軻見狀跟了上去︰「喜歡就買,閑舞,你也挑一個吧!」轉身對身後的顧天語說道
顧天語上前看了看,笑道︰「的確很精致,不過我不戴這些,姐姐你挑吧!」
慕容妍兒見狀,也不勉強,便自顧自地挑了起來。
「哥,這個好看嗎?」。慕容妍兒拿了個兔子樣子的面具問道。
「我覺得這個更好……」
看著兩人挑面具的一幕,顧天語覺得,慕容嚴軻的確是個好哥哥,可惜有個心胸狹窄的母親。
就在這時,一人騎著快馬往人群沖來︰「讓開!都讓開!」
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那人還加大力度抽打馬鞭,隱約可見的馬**上的血紅。因著路人眾多,有的人避讓不急,差點便被馬蹄碾壓。
就在這是,正在路中央的一名正拿著糖葫蘆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女孩全然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眼看下一秒馬就要撞上那約莫才七八歲的可憐女孩時,眾人紛紛別開了眼,不忍看這悲慘的一幕。人群中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驚喊︰「娟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抹淡紫色矯健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馬前方,將小女孩一把抱在懷中帶離危險。小女孩月兌離了危險,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氣之時,那策馬之人卻受了驚,駕著馬偏離了原來的軌道,直接朝著人群撞去!
就在抱著小女孩的顧天語正準備飛身回去策停馬匹之時,人群中沖出了一名身著暗青錦袍的男子,一個旋身便踢飛了策馬之人,緊接著便坐在了馬背之上,猛扯韁繩,硬生生便調轉了馬頭,駕著躁動不安的馬匹在原本寬闊卻因人多而顯得狹窄的街道上轉了幾圈,便將馬兒安撫了下來。眾人見狀,連忙拍掌叫好!
一名三十出頭穿著簡樸的婦人沖到顧天語身前一把將小女孩搶過抱在懷里,接著將孩子渾身上下都仔細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後怕地哭了起來,安撫著受驚的女兒,溫聲到︰「沒事了,沒事了。」轉而想起了是眼前的女子救的自己女兒,連忙感激道,「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必定銘記于心!要不是你,我的娟兒就……敢問姑娘姓名?改日必登門拜謝!」
顧天語淡淡地笑著推據︰「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大娘還是帶小姑娘回去吃些姜茶,免得受驚入了寒。」
而另一邊,被錦袍男子一腳踢到路邊的策馬之人破口大罵︰「你是何人?竟然敢傷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錦袍男子諷刺一笑︰「你是誰?」
策馬之人見狀,以為錦袍男子怕了,便得意洋洋地報出自己的身份︰「我姐夫是神木大將軍!你若是識趣,便現在跪下來給我叩三個晌頭賠禮道歉,或許我高興了,還能放你一馬。不然的話,哼!我姐夫必定不放過你!」
男子話一出,旁邊看熱鬧的人齊齊收了聲,他們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而已,可沒有這個膽子和大將軍府的人作對。
錦袍男子挑眉︰「哦?神木將軍府的人?我倒是很想知道,莫非大名鼎鼎的神木將軍府上的人個個都是如此目無法紀,到處縱馬傷人的?我叫鐘楊,現住庸都驛館,你大可回去告知你家將軍,我等著他上門看他如何‘不放過我’。」男子說罷,雙手交叉抱肩似笑非笑地看著策馬之人。
那人見鐘楊在他報出了大將軍府的名號後,非但沒有害怕,還如此囂張,旁邊看熱鬧的眾人皆是一幅崇拜的樣子看著鐘楊,跟著鐘楊的勢對他指指點點時,他氣得直指著眼前的人︰「你!鐘楊是吧!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說罷策馬之人便連滾帶爬地推開擋路的眾人跑走了,連馬也沒有要。
顧天語離得遠,並沒有听到兩人的對話。只是當她遠遠的見那錦袍男子就這樣放了縱馬之人走,連忙跑了上去,一臉氣憤地質問鐘楊︰「你怎麼就這樣放他走了?那人可是差點就傷了那小姑娘的性命!」
鐘楊見出聲的是個比他矮了一個頭,明明長得很漂亮,卻一開口便咄咄逼人的姑娘,笑了︰「姑娘別生氣,那人已經自報家門了。我相信,明日便會有人親自帶著方才那人親自登那小姑娘的家門,賠禮道歉。」
顧天語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似乎在辨別他話語的真實性。
鐘楊苦笑,他的話就這麼不可信麼?不過他剛剛可是親眼見這名姑娘從馬蹄下救下那名小女孩的,那速度,那手法,絕非一般的閨閣女子能有的。他本身就是武將,自然是對習武之人對分親自,因此平常對除了鐘珊以外的女子都不太耐煩的他,這時候卻耐心地向顧天語解釋︰「那人是神木將軍府上的人,若是姑娘還是執意要現在為別人討回公道,那便去將軍府好了。」
「你」顧天語剛想說什麼,卻被一個溫潤的男聲打斷了。
「原來是兩位救了小女的性命,胡某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