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言與沈酹月共掌斷魂堂,素言醫師周游列國,自然去哪里都是名正言順的,而沈酹月就不一樣了,他若是去某個地方,易容成蘇素言的人,能省去很多麻煩。所以十年前,在前西既都城郊外,小妮遇上的那個蘇素言,是易了容的沈酹月。
可笑的是,他不曾認出她來,她也一直誤認為他是蘇素言。
師傅作為一堂之主,在江湖至上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為何還要涉足朝堂之爭?
木芙蓉看著顧天語痛苦的表情,心情大好︰「你可知道,既然刺殺南閣的計劃,注定了是敗局,堂主卻還是要派你去?你又知不知道你這個首席護法的位置是怎樣來的?」
顧天語有種不好的預感,接下來木芙蓉說的肯定是她不希望知道的,可是她又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你以為當真是你有過人的天賦才坐上這個位置+.++的?是,你天賦異稟,是習武的奇才,但你的性格注定了你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可堂主還是費盡心思培養你,讓你成為震驚天下的後起之秀,為的是什麼?寵愛你?你可別這麼天真,堂主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你更有利用價值罷了。你想想看,如今刺殺朝廷重臣的人是你,你,丞相府的人,又是斷魂堂的首席護法,你的身份真實不怕查,斷魂堂又是東凡的江湖組織,那誰才是真正與東凡真正有私的人,不用說了吧?二皇子一派必倒,畢竟又有誰會相信,南閣先生能指使斷魂堂的首席護法來陷害丞相呢?」木芙蓉笑得如同魁魅,她貼近顧天語的臉,「你的名氣越是大,堂主這局棋的勝算就越大。而無論如何,從棋局一開始,你便注定了是死亡的結局。怕是不出七日,處死你的聖旨便會下達。」
「啊——」顧天語雙目通紅,頓時失聲地瘋狂叫喊了起來,她如同失控了一般,體內的真氣亂竄,木芙蓉被她突如其來的真氣逼得後退了幾步。只見顧天語瘋狂地掙扎著想要掙月兌鐵鏈,潔白的手腕上被她硬生生地扯出了幾道深深地血紅。顧天語張開口,滿口的白牙被鮮血染得通紅︰「木芙蓉!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木芙蓉也被這樣不受控制的顧天語嚇到了︰「來人啊!來人啊!犯人要掙月兌鎖鏈,快給我制住她!」
外邊的獄卒听聞立馬沖了進來將發狂的顧天語死死摁住。
顧天語掙月兌無望,死死地盯住木芙蓉,仿佛死也要記住她的樣子,好到地獄後也上來拉她下去一般。鮮紅的血液從那布滿血絲的雙目緩緩流下,驚得在場的眾人都以為見鬼了,他們在天牢呆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景。
木芙蓉將自己心中的恐懼狠狠地壓了下去︰「顧天語!是你逼我的!來人,犯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還企圖逃跑。給本宮將她的手筋腳筋挑斷!明日再審!」說罷她甩手離去。
春兒也被嚇得不輕,見娘娘如此鎮定的樣子,也安了安心,狠狠地朝顧天語吐了一口唾沫,便跟上容妃的腳步離去。
春兒跟著容妃步出天牢時,只听見撕心裂肺的慘叫女聲,听得門外守衛的獄卒都不寒而栗。春兒打了個冷顫,跟著容妃的腳步快快離去,不去想那牢房內的慘景。
深夜,幾抹黑色的身影趁著獄卒換班的間隙隱沒在天牢中。
次日早朝,金鑾殿。
「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慕容一孜站了出列。
霍淵之臉色陰沉地看著他,近日南閣遇刺重傷,五皇子無故昏迷,原本要冊立太子一事硬生生被延後,老二一派的人佔盡了上風,他很難不懷疑這一切是慕容一孜的手筆,畢竟他與老二一派的人是最大的得益者。若是老五醒不來,他日登上大統的人必定會是老二,只是他還沒死呢,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哦?丞相有何事?」
看著皇帝一臉的懷疑,慕容一孜心里也不好受,雖說這些事情真的都是與他有關,可是南閣與五皇子一出事皇上便懷疑他,一點信任也不給,這也讓扶持帝皇多年的慕容一孜心涼。但想著皇帝在位時日也不長了,日後二皇子登基,太後便是他的親妹妹,這南庸還不是他慕容家說了算,頓時心情又好多了。況且他已經掌握了南閣謀逆的實際證據,這次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想到這,慕容一孜的底氣便足了。
「臣要彈劾當朝南閣先生,飼養私軍,通敵叛國,意欲謀反。」
慕容一孜此言一出,全朝嘩然,幾個月前也有人在朝堂上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那人如今的墳頭草怕是也長了不少了,如今看丞相的樣子,似乎是胸有成竹,況且南閣先生如今重傷昏迷,怕是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二皇子有丞相和大將軍,而如今的五皇子不但昏迷還孤立無援,如今的風勢看來,二皇子榮登大統的勝算多。
霍淵之听罷,臉色一沉,南閣才出事多久,老二一派的人這就按耐不住了嗎?
「丞相可知,彈劾朝廷一品大員,可需真憑實據,否則便是大罪。即便你是丞相,也不例外。」
慕容一孜听罷,躬身行了一禮︰「臣有物證。」
從懷中拿出了幾封信件交給陳公公,陳公公呈上給霍淵之。
霍淵之打開了信件看,越看臉色越陰沉︰「這些書信,丞相從何處得來?」
「從一名南閣先生的親信手中得來。那人原本是南閣手下之人,奈何妻女皆被南閣先生其中一名親信凌辱之死,而先生寵幸奸人不肯為他做主,他便主動搜集了南閣叛國的證據,主動投于臣的門下。他如今就在殿外,皇上隨時都可以宣他進殿。」
通敵叛國,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便是原本與南閣交好的大臣,此時也不敢出聲為他聲辯。
霍淵之陰沉地看了慕容一孜幾秒,就在眾人都冒著冷汗猜測皇帝是什麼意思之時,他才開口︰「宣。」
一名身穿布衣卻難掩他身上的肅殺之氣之人邁著穩步走進了大殿,跪下,行禮︰「草民顧衡,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人抬頭,那臉蛋,可不就是顧孤衡?
「平身,丞相說你擁有南閣先生通敵叛國的罪證,此話可真?你若是知道些什麼,便盡數說來,朕定當為你做主。」
顧孤衡抬頭,一臉感激地看著皇上︰「謝皇上!草民知道,南閣先生在清河鎮郊,以購置避暑宅子為由,私養精兵三千!欲與東凡朝合計于年後效仿攻佔西既之計,毒殺皇上,制造南庸朝廷內亂,趁機與東凡里應外合,合並南庸!皇上方才所閱,便是南閣先生與東凡太子合謀的親筆信,上面清晰地寫明了計劃的部署以及東凡許給南閣先生的好處。」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