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舒安贊許地看了那人一眼,這種人不急躁,但往往能一針見血,是真正的將才︰「我們這樣做,既然對方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暗地里調兵遣將,就必定會盡量減少兩方側軍與主軍之間的聯系。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在瞞住南庸主軍的情況下,讓臨湘的兩萬軍隊對東凡軍隊形成夾攻之勢,然後我們所有兵力全部集火來對付東凡。」
「不可能,這麼大動靜必定會驚動南庸。」
「你是」風舒安看了說話的那位將領一眼,疑惑地開口。他們剛才一開會就直入正題,還沒來得及介紹。
黎非奉見她對此人上心,連忙介紹道︰「這是張協領。」
風舒安點了點頭,神色無異︰「所以我們的速度一定要快。必須速戰速決,在南庸軍隊開始異動之前,就將東凡援軍解決掉。」
「幾乎不可能。」黎非奉听了,*說出自己的見解,「他們之間肯定保持有暢通的聯系方式,哪怕是放個煙火通信,南庸瞬間便能知道他們的處境。」
「除了這種方法以外,就要靠人馬通信了不是?」風舒安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那麼等一下,我們就放煙火擾亂他們的判斷,在今晚臨湘駐軍來到之時,派人齊放煙火,只要持續兩炷香的時間就好,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拿下左右兩側。」
「放煙火那麼大動靜,霍藍又不是傻子,必定會察覺其中有貓膩,若是他們派人過來偵查,我們的計劃就瞞不住了。」
「那便在他們內部制造一點混亂,讓他們無暇顧及此事。再而放風出去,就說我們來了一個淨會胡鬧的公主,還亂指揮,說什麼這里太無聊,要放煙火玩之類的,具體的內容可以通過嫁妝無意被他們抓到的俘虜傳遞。其次,據我所知,南庸軍權主要把持在霍藍的手中,但南庸皇後的娘家伊家手中的兵權也不少,最重要的是,他們一直想要佔領霍藍的位置,若是我沒猜錯,這次只要給足了伊家將領他們信心,讓他們覺得南庸與中元這一仗必勝無疑,他們就能分心去對付霍藍。至于東凡兩側那邊,我們可以」
風舒安突然停了下來,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我們可以挑選熟悉這里地形的老百姓東凡既然想無聲無息地包圍我們,走的一定是隱秘的小路,但他們怎麼也是外人,不可能比當地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百姓還了解這里的地形,我們可以采取誘敵深入的方法」
月復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讓原本暗暗扶著布防圖的框架才站穩的風舒安再也無法支撐,整個人滑了到地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羽湘!」
「公主!」
黎非奉第一個沖過去將她扶著︰「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其余人也漸漸圍了過來,他們剛剛听了風舒安的布防作戰意見後,無一不對這個羸弱的女子刮目相看,心中早已存了幾分的敬意。
「你們都站著干嘛,去叫孟醫師啊!」黎非奉見他們一個個都傻傻地站著,連忙喝道。
風舒安緊緊地咬著唇,手拽著黎非奉的衣裳,神色痛苦,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你說什麼?」黎非奉緊張地將耳朵湊到她的耳邊。
「我好像要生了。」風舒安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什麼?不是才七個月嗎?!」黎非奉驚叫出聲。
「將軍,公主好像真的要生了。」張協領擔憂地說道,他之前看過自己妻子的生產前的樣子,如今見風舒安裙擺都被打濕,想必是羊水破了。
其余的人臉色也古怪起來,畢竟從來沒有女子在軍營中生產的,況且他們這里也沒有接生婆啊!要是羽湘公主真在這里出了什麼事,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啊?
就在眾人都心思各異之時,黎非奉一把將風舒安抱了起來沖了出去,一眨眼,便不見了人影。剛來的孟堯靈見狀,也連忙帶著水茉兒跟了上去。很快他們便回到了風舒安所住的營帳,孟堯靈簡單地查看了下,便嚴肅地說了句︰「公主要生了。」
黎非奉猛地點頭,一臉焦急地看著孟堯靈,只見後者還一臉怪異地看著她,他不由得說道︰「快給她接生啊!」
孟堯靈只覺得有三條黑線從額頭上慢慢地滑下︰「黎將軍,你確定你在這里合適嗎?」。
黎非奉這才反應過來,紅了臉,急急忙忙起身退了出去,還不忘回頭問了一句︰「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去準備好火燭和熱水,要快。水茉兒你去跟著他們準備,完了拿進來,我先給公主施針減輕她的痛苦。」
水茉兒連忙點頭應下,快速地跟了黎非奉出去。
現在午時剛過,眾人都在外焦急地等候著。因為軍營現在就只有風舒安、孟堯靈以及水茉兒三個女的,因此端著盆子進進出出的只有水茉兒一個人。可是孩子好像就是在與他們開玩笑似的,一直都不肯出來。直到一個時辰以後,水茉兒才一臉嚴肅地從里面走了出來,雙手空空,什麼也沒有拿。
「是不是羽湘出什麼事了?」黎非奉見狀焦急地問道。
水茉兒搖了搖頭︰「公主有些話讓我傳達給你們,這孩子還不知道要生到什麼時候,所以她剛剛將作戰計劃告訴了我,讓我轉告你們。」
就是生孩子的時候也不忘軍中之事,眾人對風舒安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止一點。
「公主讓我告訴你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晚的事情都要按計劃進行,還有就是現在馬上就要吩咐下去,不然就來不及了。至于她剛剛還沒說完的作戰策略,我都已經寫在這紙上了。公主說了,你們看完一定要盡快執行,不用管她。」水茉兒一臉的認真,黎非奉不敢怠慢,接過她遞過來的紙條便帶著人走了。
水茉兒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轉身便回了帳篷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