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听到羅紅梅的控訴居然眼皮都沒掀一下,依舊維持著那高人模樣,一副不與你這凡夫俗子計較的樣子。柏氏听到羅紅梅的話後,想張嘴分辨些什麼又忍住了,只是抱緊自己的兒子做出那副委屈樣子。
羅大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門檻上,兩眼已經失去了焦距,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面對女兒的淒厲呼喊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旁邊有兩個婦人听到羅紅梅說了這麼多對仙師不敬的話語嚇的趕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給拖到一旁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小聲的呵斥︰「紅梅你不要命啦?仙師做法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親眼瞧見的,你弟弟真的是黃皮子精上身啦。」
林玉娟一直關注著羅紅梅呢,人家這親生女兒都插不上手,更不要說她一個外人了。可是她雖然知道這妖精附身之說很荒唐,可架不住這里的人都信啊。問題是這老道用得是什麼法子讓大家都這麼相信他的話。她也跟著羅紅梅一起到了院子旁邊,到了角落里後林玉娟輕聲的問道︰「兩位大嬸,這仙師是怎麼施法的呀?講給我們听听,總要讓我嫂子知道這道長是真的有高深法術才能相信他啊。畢竟是親弟弟,無憑無據就讓人帶走了,換了誰都受不了啊。」
「行,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把道長施法的符咒拿來給你們看。」這位大嬸很熱心的走到老道身邊行了個禮,然後小聲說這些什麼。只見那老道鼻孔朝天的哼了聲道︰「拿去吧,凡夫俗子,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讓她瞧瞧也好。」然後那位大嬸很恭敬的捧了一張暗紅色的符紙過來了。
林玉娟伸長了脖子去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她兩輩子都沒見過符紙什麼模樣,這不是也見識見識麼。一見之後大失所望,就一黃草紙上涂的滿滿的鮮血,中間畫了只藍色的黃鼠狼。林玉娟能認出是黃鼠狼還是因為事先老是听這些人講羅雲鵬是讓黃皮子精給附了身材猜到的。畫的也不怎麼像嘛,林玉娟指了指這黃紙符問︰「畫張畫就可以隨便說人是妖怪啦?」
那大嬸很不高興林玉娟居然用這麼不屑的語氣說話。
「哼,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那仙師給雲鵬施了法以後,然後把他的血滴到符上。還要不停的念咒施法才讓這妖怪在符紙上顯出原形。」
林玉娟听完這大嬸說的話後就肯定是這符紙上有問題了。一定是事先用什麼藥水在符紙上先畫出圖案來。然後估計不管是誰的血流到了這符紙上,血跟符紙上的藥水起了反應就會顯出事先畫出的圖案。那道士身上肯定還有那麼幾張符,先不說自己拿不拿的到手,拿到手了用誰的血來證明都不行。到時那臭道士沒準伙同眾人說那人也是什麼什麼妖精呢。最理想的還是用那道士自己的血來驗證了。可要怎麼證明這一切呢,現在就自己與嫂子兩個女人,對上這一幫的狂熱份子估計啥也干不了。
林玉娟想在這些羅家人里找幫手是沒什麼希望了,只能去找外援。現在就是跑回家喊來母親也是沒用的,這是人羅家的事,林家管不著。現在整個羅家一族的人都被蒙騙了,這種事情外人是不願意多摻和的,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找誰來幫忙。啊呀,我怎麼把這麼個人給忘了啊。「表叔」姜明德啊,望族,秀才,人就在陽明書院。況且儒家里講子不語怪力亂神,找那幫子書生來應該還有點用。
「嬸子我勸勸我大嫂。」林玉娟想到章程後就輕松了不少,她拉著扭扭捏捏不願意離開弟弟身邊的羅紅梅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嫂子,我去喊人來幫忙。你留在這里看著他們,別讓人把你弟弟帶走。這樣吧,你就說你想通了不管這事了,但是好歹姐弟這麼多年,告個別什麼的。總之你要拖住他們,那道士也得留住不能放跑了。千萬別跟他們對著干,這麼多人呢一個個都瘋了一樣。」
羅紅梅听見林玉娟說要去找人來幫忙,把她當成救命稻草了。哪怕最後沒什麼希望,可是現在能拖得一時片刻的也好,跟弟弟能多相處一會也是好的。她點點頭︰「玉娟你去吧,成與不成嫂子都謝謝你了。」林玉娟知道事情緊急也沒再說什麼廢話,轉身往院門外走去。她本不是這家人,自然沒人管她的,而且這麼多人在這里呢。她就是把里正喊來也不見得能頂事。
羅紅梅在林玉娟出門後就強打精神,站起身來跟幾個族中長輩施禮道︰「幾位爺爺,叔伯既然雲鵬出了這樣的事,族里怎麼處置我干涉不了。但是還請大家看在我與弟弟一女乃同胞的份上今天留下過一宿。明天再跟大師去吧,請大爺大伯們成全。」說道這里已經是泣不成聲。
「不成,萬一這妖精夜里做法跑了呢。回頭再來禍害我們怎麼辦?」立即有人提出了異議。
「怎麼會呢,有道長在,大家還有什麼可怕的。再說道長為我羅家除害,怎麼的我家也得備桌好酒菜答謝答謝才行。」羅紅梅急中生智說出這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