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來來往往置辦年貨的人听了這貨的話居然要攔住林玉娟不讓她跑。
「快讓讓,後面那個是流氓,攔著他才對。」林玉娟急得不行,也只能一邊跑一邊喊起來。
邱龍一看這女的真能跑啊,她這口音妥妥的外鄉人啊,又是最近才出現的生面孔,就這麼放過了簡直是罪過啊。
「鄉親們,快幫我攔一下啊,那是我剛娶的婆娘啊,卷了東西想跑路呢。」
「讓讓,快讓讓,那就是個流氓。」林玉娟看著面前越來越擁擠的人群,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但是周圍的行人都選擇了相信那個潑皮無賴邱龍,因為他的口音是本地的,而林玉娟的口音跟揚州話還有些出入。于是林玉娟前方的人都故意堵著路,不讓她順利通過。
「這小娘子是騙子吧?」
「沒听那男的說她卷了+.++東西逃跑嗎,你看她不是挾了個衣服?沒準里面包著的就是男人家的全部錢財。」
「啊喲,沒準還真是,以前就听過什麼卷包會,今天還真見識到了。」
林玉娟听了周圍人的議論聲,心里在咆哮︰蒼天啊,我才是受害者。這流氓瞎說八道你們信,我說大實話你們是一點不信。
「大家不要听這個無賴的,他看我一個人就想哄騙我跟他走,他想拐帶良家婦女。見我逃跑就滿口胡說好讓大家相信他。」
那潑皮見眾人都向著他,心中大喜加快速度竄上前來抓住了林玉娟一只胳膊。一把拖到他的跟前伸出右手就想去捂住她的嘴,不讓她開口說話。林玉娟拼命掙扎,挾著的林玉鎖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她嘴里喊著,「我要見官,我要見官。」另一只沒被制住的胳膊肘狠狠向後面抓住她的邱龍擊去,可惜她一個女人力氣本來就有限,又是大冬天的,兩人衣服都厚,所以林玉娟這一肘打到那潑皮身上沒多大效果。
「唔~唔~」邱龍怕林玉娟再說出什麼,別人信了她的話就不好了,所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林玉娟說不了話就抓住邱龍的手一口咬了下去,慌亂中是咬到了他右手無名指與小拇指,這一口林玉娟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並且死死咬住不放。
「啊——」邱龍疼的一聲慘叫,「快松口,快松口。」林玉娟覺得自己這幾年憋屈的太厲害了,為了達到這個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她一直忍讓著,妥協著。連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結果呢?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偏偏還叫這麼個潑皮無賴給盯上了。合著我就這麼好欺負,我就不松口,非得咬你一塊肉下來,打我?那更不能松口了。
邱龍疼的松開了林玉娟,想甩開被咬的那只右手,可林玉娟兩只手死死抱著不放,牙關更是咬緊緊的。邱龍一邊用左手去打林玉娟,一邊嚎叫著︰「快放手啊,救命啊,疼死人了。」
這時周圍觀看的人群都傻了,怎麼會這樣?還是這個女騙子跑不掉,著急了咬人?旁邊有人撿起掉在地上林玉鎖的棉襖,抖了抖,什麼都沒有,不死心又扒開衣服仔細檢查,模模看有沒有夾層什麼的,還是沒有。
「不是說卷包會嗎?一點錢財都沒有啊,就這麼一件棉襖啊?」
「是嗎?我看看」旁邊也有人湊上來模了模,確實什麼都沒有。
那邱龍此時已經疼得壓根就沒辦法听見周圍人的議論聲,有心想一腳把林玉娟踹開吧,又怕把自己手上的肉拽下來。左手握拳胡亂把林玉娟一頓打,林玉娟知道自己可能除了咬人還行,跟他比拳頭是不行的,現在吃了虧挨了打更得繼續咬著才能報仇,直到牙齒沒勁了才松開。那邱龍的兩只手指是鮮血直流,幾乎快要斷了。
林玉娟雖然身上也挨了不少下,但是她剛才那一口咬下去,把心里的不忿全都發泄了出來,感覺好不暢快。她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說︰「大家幫忙送我們去見官吧,我不是騙子,他才真是流氓。」
這時有人拿著棉襖問邱龍︰「你說她把你錢財都卷跑了的呢?怎麼一文錢沒見著?」
周圍的百姓也都把他圍到了中間,要他給個說法。
「她真是我婆娘,是我剛花銀子買來的,騙了聘金成親還沒幾天就想跑路,我那麼說是想讓大家幫我攔住才撒了個小謊。大家看看這騙子多狠,良家婦女能這麼狠毒?」邱龍心里氣壞了,一定得把這個女人弄回去狠狠教訓教訓才行。
「請大家施個援手,送我們去見官吧,你這個流氓有膽量去嗎?」。林玉娟只抱定見官一條。
「對啊,你們一個這麼說,一個那麼說,干脆見官去吧。不敢去的就是騙子,流氓。」
「咦,這邊這麼多人看什麼熱鬧呢?」
「這不是邱龍嗎?東關一帶的潑皮混混,又想干什麼壞事呢?」
旁邊自然有熱心的人給他講事情的經過,路過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我邱龍是這一帶的混混沒錯,難道混混就不能買個女人做婆娘?」
「流氓拐帶良家婦女了,求各位善心人幫我把這潑皮送官吧。」
眾人也好奇這倆到底誰在顛倒是非,誰才是那個撒謊的人。于是簇擁著林玉娟玉潑皮邱龍往附近的縣衙去了。
這都沒幾天就過年了,江都縣衙里該辦的公務也辦的差不多了。縣令老爺正與師爺坐在後衙聊天呢,忽听差役來報,大堂上來了一男一女都爭著要做原告。女的告男的意圖拐賣,男的告女的騙婚逃跑。縣令大人與師爺對視一眼,真奇怪啊。
「唉,過年都不讓人輕松。去大堂看看怎麼一回事吧。」
林玉娟與潑皮邱龍被一群看熱鬧的百姓送到縣衙後,自然有值班的衙役過來詢問是何事,可有狀子。兩人都搖頭沒有,衙役手往大門外一指︰「看見沒有?衙門大門外就有代寫訴狀的,快去吧。」沒奈何兩人都只好先去請人寫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