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城是個火熱的城池,這里有凶猛的野獸,這里有美麗的女人,這里有強壯的漢子,這里有稀奇的玩具……和旋樓的魅力吸引了無數的文人墨客,邊塞城的風光更引來了成群的江湖豪俠。這里熱鬧的像是一片天堂,這里有墮落的像是一個地獄。
最近靖州籠罩著一股神秘危險的氣氛,原因無他,氣溫已經降下來了,百姓們自然是準備好了過冬的存糧和衣物,要是一個不注意的話,可能自己的姓名就要結束在這個冬天了。
邊塞冬天的溫度很可怕,環境也是一年里最惡劣的時候,大片大片的戈壁灘上寸草不生,別說食物了,就是連個活的東西都看不見。那荒漠沒有幾天的功夫是走不出來的,何況是下著大雪的冬日。
靖州的百姓也習慣了,每年的儲存都是早早地準備好了的,唯一讓他們擔心且氣氛的就是搶劫。
沒有提前準備好的,游手好閑的,那些街面上的霸王龍……他們都會去搶奪不屬于他們的食物和棉衣,更為可怕的是烏羌的鐵騎。
烏羌一直是馬背上的民族,從戰斗力來說,他們是不可多得的勇士,可是他們的品行實在是讓人詬病,他們都是一群強盜。過冬了,起風了,下雪了……他們來了。
天氣已經是深秋,近日來,烏羌的好幾股鐵騎一直在騷擾邊境上的居民。連續的進犯使人防不勝防,可是他們的小股騎兵就是奉行游擊策略,打了就跑,搶了就跑,軍士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提供支援。
主營由幕將軍坐鎮,把底下的士兵也分派了出去,以小股騎兵的形式巡邏,相互之間加強聯系,盡可能的保證百姓的生命和物資。成效倒也是卓著。
「少爺可是為了進擊的烏羌騎兵擔心嗎?」。這幾天少爺總是睡不好,面帶郁色,弦歌很是擔心。
「是有些擔心,不過父親用的辦法還是很好的,我這個樣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少爺的語氣有些不太好,有點自我嫌棄的感覺。
「少爺可別這麼說,誰又能比得了你呢!」弦歌他露出有點脆弱的表情,有些心疼。
「我沒事啊……」幕景檀看著眼前的小丫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沒事就好,少爺,戰王那邊傳來消息,他很快就到靖州了!」弦歌想起剛剛傳來的信息。
「那就好,等著他了,必須要盡快了……」
這次的戰爭和往年不同,來勢凶猛。有好幾次都威脅到了靖州城,更別說那些周圍的小城和村莊了,看樣子烏羌是存了心要挑起戰爭了。
果不其然,當人們漸漸適應了小股騎兵的打法時,烏羌軍隊突然大舉來犯,這個時候附近的村鎮都已經不復存在,邊境危矣,靖州危矣!
鎮守邊關的幕將軍和安遠侯兩人在最短的時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上書皇帝請求出兵。
邊關加急,聖旨沒多久的功夫就到了,幕將軍為帥,此次一定要全力清剿烏羌,戰爭一觸即發。這次的戰爭來的突然,來的詭異,冬天本不是什麼大舉進犯的好機會,天氣不變,物資不足,行軍困難……這些都是問題,只是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帶兵的是烏羌的王子赫赫葉,身強體壯,武功高強,簡直就是一頭凶獸。他帶著士兵就像是貪婪的野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大燕的子民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大燕的子民成了他的俘虜奴隸,大燕的百姓成了他取樂的工具。他就是一匹狼,一匹無情又凶殘貪婪的狼。
「少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這一天終于來了!」坐在回廊上的男人神色似乎有些激動,「弦歌,戰王快要來了吧?」
「是,那邊傳來消息,戰王已經到了靖州城,只是現在這個情況,還要繼續和他見面嗎?」。
看著自家少爺近期越來越蒼白的面孔,弦歌十分擔心。
「見,不僅要見,還要盡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次的戰爭帶來了太多的不穩定……」
「是,少爺,我這就去安排。」弦歌領了命令,疾步離開了。
「尋音解語,好好照顧好少爺。」看著門廊處站著的兩人,弦歌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我們自然會照顧好他的。」解語語氣不好,氣沖沖的說道,「倒是你,整天不知道干些什麼,指不定干了些什麼不要臉的事情呢!」
……
尋音听她這樣說,急忙拉住了她,「弦歌,別放在心上,她就是這樣,心直口快的,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計較?真計較的話你以為她還能在這里嗎?別和我耍那些小心思,好好伺候好少爺就好!」
不去管那兩個一開始就沒有消停過的女人,弦歌急忙離開了。
「阿檀,你屬意戰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的馮叔銘出聲問道。
「他是個好的人選。」幕景檀此時褪去了往日的溫和,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冷酷和恨。
「可他是大商的人!」馮叔銘看著好友這幅樣子,並不感到吃驚,只是還面色猶豫。
「我知道,那又如何,燕國能做到那個位置的又有幾個?」往日溫和的聲音帶著決絕和不屑,冰冷無情。
馮叔銘看著這樣的好友,心髒疼痛,卻也做不了什麼,他知道他的恨,也知道他的決心,任何能影響到他的人或是不安定的因素都已經被他除去了,一如當年的那個傷了他的少年,一如往日的輕歌……
「好吧,無論你做什麼,都有我。」
「叔銘,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的,別忘了你還有你的家人,他們經不起你這樣折騰。」狠絕的聲音帶了幾分無奈。
「這是安遠侯一家的宿命,也是我的!」
「你不用擔心,這也是為了我們自己,不想死!」
「阿檀,你不用覺得有壓力,放心的去做吧!」
「阿檀,還有,別傷害弦歌,她是個好姑娘!」
第二日,戰王一身黑色的斗篷遮著,連夜從後門進了幕府。
「王爺,請隨我來。」弦歌一早就在門外拐角處侯著了。
「弦歌姑娘,許久未見了。」戰王寒暄。
「也不是很久,不過有些日子了,六皇子還好嗎?」。
「他挺好的,近日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心情也不錯,很想著再見你一面呢!」戰王想起自己的那個小佷子,面色緩和了不少。
「那就好,只是近期看樣子沒法再見了。王爺請隨我來,我叫少爺已經在等著您了!」
「煩請弦歌姑娘帶路了!」
「請隨我來。」
那一夜,戰王和少爺相見如故,徹夜長談,書房里的燈花一夜未滅。
「弦歌,這樣少爺的身體受得了嗎!」守在門外的青雲很擔心,走來走去的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了。
「那也沒辦法啊,現在進去就是找死,而且我覺得一晚上還是沒問題的,少爺經常熬夜看書的……」
「哎哎哎,枉少爺平日里那麼疼你,你看看你,就這個態度!」青雲脾氣暴躁,這些年都沒能改過來。
「你要是現在進去,才是害少爺。」弦歌沒有心情去理會這只焦躁的像猴子的家伙,冷冷的回了一句。
破曉時分,書房的門才被人從里面推開,青雲急忙忙的端著顧嫂煲好的湯跑了進去,生怕少爺一個不注意身體扛不住。
「弦歌,送王爺。」有些沙啞帶著疲憊的嗓音從里面傳來。
「是。」
「這次與先生暢談,本王受益匪淺,只是忽略了先生的身體,實在是抱歉。」戰王帶著點愧疚的聲音響起,對著少爺做了個平輩的長揖。
「無妨,能和王爺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相識,是景檀之幸。」少爺的聲音實在是疲憊,「王爺,保重。」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