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姑娘,和旋樓已經清查完畢,按照名冊上的都抓了,只是還少了好幾個……屬下辦事不利。」黑衣黑面的男子靠近弦歌,伏在耳邊匯報。
「少了什麼人?」弦歌冷冷的問。
「少了兩個丫鬟,一個舞姬,還有四個****,再有就是荼靡不見了。」黑衣男子冷冰冰的說。
「和旋樓再怎麼說也是人多眼雜,且不說里面的客人舞姬,光是這些下人就難以防範,小歌兒,你說丟的那幾個會是探子嗎?」。馮叔銘一旁摩挲著玉骨扇柄,身子歪在雕花的躺椅上,好不快活!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城封了,他們要是有什麼密道的話早就出去了!玄甲,去追!」弦歌下令。
「只是這荼靡,我倒是真要好好的會會她了!」弦歌手中拿著一件東西,定楮一看是一枚淺紫色的玉佩。
「哎,怎麼,你知道荼靡在哪里?」馮叔銘吃驚的從躺椅上下來。
「她告訴我的。」弦歌攤開手掌,露出了紫玉給馮叔銘看。
「這是玉佩?你們還有暗號?」馮叔銘看著那白膩膩的掌心里攤著一抹晶瑩剔透的淡紫色,像是某個女孩的那雙眼楮,不免心亂了幾分。
「不是暗號,是一個朋友的禮物。」弦歌說著從自己的領口把那塊帶了多年的謎淵拿出來,兩塊玉放在一起,顏色略有不同,可都是艷麗的紫色,清透干淨。
馮叔銘打量著雪白的掌心里的紫色玉佩,驚嘆道,「這紫色的玉一向罕見,你竟然還有這麼多?」
「這就是荼靡傳過來的信息,我先去見她了,就不帶著你了!」弦歌眼疾手快的把玉收進懷里,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留下馮叔銘獨自在那跳腳。
白貝母的珠簾,淡紫色的雲紗,屋子里燻著香,一股飄飄渺渺的淺青色煙霧隨著香料的燃燒飄散在房子里,帶著清雅的茉莉花香氣,沁人心脾。
一個女子背對著弦歌站在窗邊,白色的裙子,烏黑的發,簡單的衣飾穿在她的身上卻有種九天玄女的感覺,把人的心神都迷走了,只因為她是荼靡,最美麗的荼靡!
荼靡听見身後的動靜,緩緩開口,「弦歌,我等了你好久了……」
「那不知道有什麼事值得荼靡姑娘親自在這里等我?」弦歌的語氣中帶著冰寒。
「你知道了不是嗎?」。荼靡緩緩的轉過身,女子的容顏一瞬間讓弦歌難以招架,任何的形容都不及她美的十分之一,弦歌只覺得她的那雙眼楮一直看著你,你便是什麼也拒絕不了,不管你是男是女。
「你認識玉瑾?」弦歌眼瞼低垂,清冷的聲線吐出一點都不想回憶的話題。
「玉瑾,不,她現在已經不叫這個名字了。」荼靡輕輕一歪頭,一雙流離的鳳眸盯著弦歌,似乎帶著點調皮的輕佻,「她是彼岸,是最美麗的彼岸花。」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呵呵,要是她知道你的態度這麼差的話,還會不會在乎你這個姐姐呢?」荼靡輕笑,「她是我的徒弟,是我教出來的最滿意的作品。」
弦歌听著這樣的話,一陣冰寒從心底翻涌上來,「你說什麼?」
「你也知道她是忘生的人,那你可知道入了忘生那就要忘卻前塵往事,她不再是你的妹妹,她是彼岸,是主人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荼靡臉上仍然帶著神秘的微笑,說的話卻是惡毒無比。
「呵呵!」弦歌冷笑,「那你呢,你不也是嗎!還是個已經被放棄的棋子不是嗎?」。
「你說什麼?」荼靡的臉色突然變得惡毒,盯著弦歌的一雙鳳眸似乎要噴出火來。
「要是你的主子還在意你的話,怎麼會把你扔到這里自生自滅,靖州是個什麼地方他難道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弦歌對著荼靡諷刺道,手里的千機劍也毫不大意的對準了荼靡的脖子。
「呵呵呵,呵呵呵,想你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知道忘生的樂處,你又怎麼知道主人的好,你看看,明明和彼岸有著同一張臉,她是最美的人,迷倒了五國的男人,你呢,你只是個武夫!美人稀罕你這樣的女子……哈哈哈哈!」生死關頭的荼靡卻像是瘋了一樣,嘲諷弦歌,弦歌無語。
「那你現在也走到盡頭了!美人。」弦歌吩咐門外的夜哭鬼,「綁了好好看著,交給主子審訊。」
「是!」
「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個美人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馮叔銘感嘆,這廝一向是憐花之人。
「馮少爺心疼了不成?」弦歌嘲諷。
「有什麼好心疼的,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今天失了這個,明日還有那個,何苦心疼呢!」馮叔銘歪著腦袋,調笑,見弦歌變了臉色,這才繼續說,「當然像弦歌你這樣的不是了,我說的都是那些紅顏白骨……」
弦歌不理會這人耍寶,這里的事情還要快些去稟報少爺,本來只以為是烏羌和子規他們搞出來的通敵叛國,沒成想還挖出來一個忘生的荼靡,也不知道這忘生究竟又是個什麼去處?
弦歌這日正窩在院子里練劍,她用的兵器是沈先生特意打造的,是千機密藏里面的一種神兵,神奇之處就在于他可以是一把劍,也可以是一條鋼鞭,精鋼所制的軟鞭帶著細細的倒刺,專吸血肉。很容易就可以變成一把劍,也是弦歌慣用的兵器。
這些日子弦歌的很辣作風也在江湖上有了惡名,傳聞歷山七怪惹怒了夜哭鬼的當家,被她手里的鋼鞭抽的死無全尸,只剩下了一堆爛肉,血濺十里。
起初瑜宿還勸她動手的時候文雅一些,別搞得這麼暴力,看如今都被人傳成什麼樣了,可看了弦歌的武功路數之後,還是沉默了,當師傅的就沒有教過怎麼文雅的取人性命,還是不要強求了吧……
弦歌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自己還是好好的研究怎麼更好的使用自己的兵器才好,現在都不能發揮出他三分之一的力量呢!
話說歸來,弦歌听見外面有人吵鬧,放下劍出去看,原來是幾個丫鬟小廝聚在一起說什麼烏羌人進城了,正商量著怎麼逃命才好。
「你們在胡說什麼!什麼烏羌人進城了?」弦歌呵斥那幾個小廝。
幾人看見弦歌戰戰兢兢的不敢再說話,瑟縮在哪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麼都不說了,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弦歌看著他們那副樣子心里煩躁,指著一個問,「你說!」
「弦歌姑娘是,是烏羌人打進來了,听說衛王殿下敗,敗了……」被指到的小廝瑟縮著身子,斷斷續續的說。
「衛王敗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這些事,小的們也不知道啊,只是現在大街上到處都是搶劫殺人的烏羌人,能跑的都跑了……」那小廝哭喊著說道,恨不得立馬也卷了包袱走人。
弦歌只覺得荒謬,從一開始這場戰爭就透著詭異,時間不對,通敵,甚至連江湖人都卷了進來,幕將軍死的蹊蹺,少爺也是查到了和旋樓身上,只是一個戎馬一生的將軍就那麼死了?一個守了多年的城就這麼破了?
弦歌難以置信,衛王也是個能征善戰的,雖說不上是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可也不是個沒經歷過戰爭的莽夫,這樣的一個人竟然無法擊退區區的烏羌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