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弦歌意識到自己好像總是在路上,剛剛從莫頡九死一生的回來,又要收拾包袱進京。幕老將軍走的突然,這一場戰爭也是讓靖州讓大燕措手不及,倒不是說靖州就因為這麼一場戰爭毀了根基,只是造成的傷害三五年怕是補不回來的。
好在大少爺臨危受命,要不然的話說不定現在靖州真的要被衛王那一群人給毀了,雖然這件事里也有幕景檀的手筆,可衛王做的這件事實在是讓人心寒。
「弦歌,母親那邊怎麼樣了,可都安頓好了?」馬車里少爺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
「少爺放心吧,老夫人那邊一切安好,舟車勞頓的,她已經歇下了。兩位女乃女乃也都安頓好了。」弦歌隔著車簾說道,這一路上大爺和二爺都是隨軍前行的,所以這些家眷的安排全都落到自家少爺身上,也真是夠辛苦的。
「那就好,吩咐下去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繼續趕路。」
「是,少爺現在去休息嗎?」。這幾日勞心勞神的這個身體本來就算不得好的男人有些勞累,好不容易今天在鎮上過夜,可得好好休息下。
「護衛那邊我得去看看如何了……」幕景檀說著就自己掀開了車簾就要往下走,弦歌看著他這些日子格外清瘦心里微酸。
「少爺,那些事我去辦吧,您還信不過我嗎!您還是先去休息吧,解語可是剛才就吵著給您煲湯呢,可不能浪費了她的一片心意!」弦歌半開玩笑的攔著自家少爺,把他安置在舒適的輪椅上,蓋上厚厚的毯子。
「你啊……」听出弦歌語氣里的酸味,幕景檀面色無奈的伸手點了點弦歌的腦門,最終妥協,「那好吧,你快點兒。」
留下這麼一句話清雅的男子就轉身讓青雲陪著自己進了這家客棧,西北之地向來苦寒,這還是走了好幾天才正兒八經的遇上一個還算是有點規模的小鎮,下一次估計就是禹州城了。
弦歌呆呆的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耳畔都是那句你快點兒,有點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麼意思了,左思右想都每個結果,算了吧,還是去看看護衛的安排吧!
「弦歌,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剛剛把守衛和僕人安排好的弦歌就听見身後傳來帶著點委屈和控訴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低沉的嗓音本來就魅人,現如今被他用這種委委屈屈的語氣說出來,更是完美的展現了什麼叫「妖孽」。
「我的大谷主啊,你這是什麼意思?」沒錯這人就是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幕府的車架一起進京的離花谷主暮離。
「你把我從莫頡帶出來,扔到靖州的客棧里不管了也就罷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要跟你們一起進京,現在呢,你又忙這忙那的,都不理我!」暮大谷主的撒嬌控訴技能簡直是神了,尤其是用那種‘我不和你這低賤的凡人一般見識’的語氣說出這麼一段話的時候,看的弦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好像也沒有求著您非得跟我們一起吧!」弦歌看著眼前吧妖孽男人的魅力發揮到極致迷暈了路過的一群小丫頭的暮大谷主,冷冷的說。
「你答應我的要讓我好好研究你們姐妹有什麼不同的!」暮離笑了,笑的邪魅。
弦歌硬是從那抹笑容里看出了深深地威脅,遭了,自己怎麼就忘了眼前的這個人是江湖上素有變態之名的離花谷主呢,還是說這陣子他一直表現得那麼無害所以自己松懈了嗎?
「怎麼研究?」弦歌弱弱的問。
「我先跟著你就好了,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麼不同……」暮離半天才神神秘秘的這樣說了一句,弦歌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玉瑾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弦歌看著這個危險的人忐忑不安的問了一句。
「你管那麼多干嘛!」暮離斜睨了弦歌一眼,一副你知道的太多就要死的模樣。
「終究她是我的姐妹,我擔心還不行嗎。」弦歌咬著牙說到,她說的也不是謊話,再怎麼說兩人也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還是雙胞胎,就是從小不睦也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在的。
「她是我的徒弟,怎麼要不要也拜我為師?」暮離眉毛微挑,邪笑著看著弦歌,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是她的師父?教她什麼啊?」
「我叫她怎麼成為世上最美的女人,怎麼利用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得到自己想要的……」暮離眼神有些悠遠,心思不知道轉了哪里去了,弦歌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此刻有些許的脆弱和彷徨。
「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嗎?」。弦歌呢喃。
「是啊,跟著我學的話,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用整天打打殺殺刀口舌忝血,你會是最美麗的女子,柔媚可人……」暮離的聲音放的很輕,誘惑力十足。
弦歌只覺得腦海里緊繃得弦兒漸漸放松,自己眼前似乎有一片美好的前景,不用打打殺殺,不用刀口舌忝血,不用九死一生,不用羨慕那些嬌媚的,迷人的,優雅的女子,自己真的也可以變成那樣嗎?
不,不行!自己本身就是為了追隨那個人啊,如今好不容易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何苦還要再羨慕別人呢!
弦歌迷茫的眼神陡然清明,一雙眼楮里泛著冷色,自己剛才那是中了迷魂之術不成,暮離,竟然是這樣強大!分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的手啊!
暮離看著弦歌冰冷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剛才迷惑人心的並不是他一樣,弦歌看著這面不改色的模樣也有些無力,怎麼辦?對手太強大,但願不要有和他為敵的一天。
「谷主好手段。」弦歌贊嘆一句,里面包含的諷刺或是戒備都不足為外人道。
「過獎了!」暮離抿唇一笑,似乎有些謙虛的樣子,「弦歌姑娘不愧是幕少爺身邊的得力高手,心智堅定啊!」
暮離的話仿佛是一個炸彈,攪亂了弦歌心頭的一池春水,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這麼危險的人讓他跟著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想必你很快就會和彼岸見面了,說起來我也有一陣子沒見過她了。」走之暮離緩緩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弦歌驚疑,難道京城里的事兒玉瑾也摻了一腳不成?
到底離花谷有什麼目的?忘生,忘生,這麼龐大的一個組織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切的不安定因素都隱藏在平靜的外表下,像是一汪湖水,你永遠也不知道湖底下潛伏著什麼樣的怪獸忽然就會給你致命一擊。
一行人悠悠的往京城趕路,倒也沒有什麼時間緊張一類的限制,所以一路上到也不急。老夫人自從老將軍歸天以後就似乎老了十歲,再也沒有平日里的張揚貴重,整個人都籠罩著沉沉的暮氣。這次的行程也是為了照顧她的身體並沒有加快速度,好在大女乃女乃和二女乃女乃輪流在她身邊服侍,陪著她說說話,也不至于精神萎靡,但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也讓這個遭受變故的堅強夫人有些吃不住,第二天就身體抱恙了。
「少爺,我們接下來要如何是好?」弦歌看著躺在床上沒什麼精神的老夫人也是心中微酸,想當年她剛到幕府的時候,那坐在高位上的華麗雍容的女子一身光華,令人不敢直視,現如今驚逢巨變,也像個普通的女人一樣脆弱,怎麼不令人唏噓!
「好在御塵當日給了我一些生氣的丹丸,母親只是疲勞,血氣不足而已,好好休息些就不會有事了。弦歌,你帶著兩位嫂嫂和半數的僕人先行,我先照母親隨後就到。」幕景檀絲毫沒有被眼前的困境所迫,神情淡然的不像是自己母親生病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