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景檀的聲線本來就是清雅的像是山泉水一般,現在他特意的溫柔繾綣更是讓自己的聲音帶了十足十的曖昧,弦歌听到心里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昨日里就從藍柏寒那里知道了自己已經昏睡了半月,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好一天天的等著,還好在月琉璃提前留下話說,自己的情況可能會昏睡,這才沒有造成什麼更大的麻煩。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幕景檀一邊呢喃,一邊輕輕拍打著伏在自己膝上的少女,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天知道他剛醒來的時候,看著弦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病的像是一個脆弱的紙人,心里一陣一陣的像是針扎的一樣,才意識到原來她已經走到自己心底了啊,狡猾的小丫頭!
「阿檀,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弦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臉色蒼白了許多,可一雙眼楮還是很有神采。
「我今天才知道弦歌還這麼漂亮呢!」看著小丫頭情緒有點激動,幕景檀適時的轉了話題。
「真的嗎?這是雲巧幫我梳的頭發。」說起自己的穿著,哪怕弦歌平日里冷心冷清,此刻也多了幾分羞澀,被心上人夸獎的滋味實在是好。
「很漂亮,很美,美得我都要看呆了……」幕景檀抬手撫上弦歌的臉頰,輕輕摩挲。
「噗通!」「噗通!」「噗通!」
弦歌听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他,他的手和自己的臉離得那樣近,是不是說他終于願意接近自己了?
這還是兩個人確認關系以來最曖昧舉動,弦歌平日了哪里知道該如何用對,只覺得雙頰一片滾燙,燒的自己整個人都熱起來了。
「歌兒,我對不起你,你跟著我受苦了!」幕景檀的心里也忐忑的不行,看著少女嬌俏的面容,自己一愣神的功夫手就已經貼上去了,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了,何況少女的臉這麼滑,軟綿綿的手感實在太好!
幕景檀心里激動得很,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絲毫,還是一副風光霽月的溫柔貴公子形象,不要再正經。弦歌偷偷打量了幾眼,又看呆了……
「阿檀這次是打算留在大商王朝嗎?」。
上一刻還是溫柔寵溺浪漫粉女敕的氣氛下一秒就成了共商對策的決策大會……
「嗯,目前看來這是個好辦法,大燕是不能再回去了!」幕景檀也不是個沉迷****的人,听見自家女孩說起了正事,立馬也定了心神接話,只是一只修長干淨如青竹得手還是在弦歌的臉頰上摩挲。
「這次新皇太過分了!」想起幕家的結果,弦歌心頭火起,自己從小就到了幕府,在這里,最開心的,最快樂的,最真實的,最最幸福的……都是這里的回憶,一眨眼的功夫,曲終人散,舉家逃亡。
「新皇的做法我早已經料到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靖州的時候就開始布置,本來我還留有一線希望,只是終究他還是動手了。」說起這個幕景檀也是憤恨,從始至終自己和忠王的關系就是互相利用,可也不至于落得個如此下場。
趕盡殺絕,要不是弦歌去的及時,恐怕自己兄弟三人怕是要血濺當場了,他們又怎麼會留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呢!
想到這里,看著懷里的小丫頭,心底一片暖暖的笑意,好在還有她一直陪著自己,隨著自己的心意把少女拉到自己懷里抱著,軟軟香香的,心里安寧。
「你早有預料?」身體失重讓弦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隨之而來的懷抱安全可靠,帶著少爺身上都有的清爽氣息,弦歌也就安穩的伏在他懷里不動彈了。
「大燕國勢已去,皇族光鮮亮麗的殼子底下是早已經腐朽的內里,不用說先帝的昏庸無為,幾個皇子之間明爭暗斗,互相陷害,就是為了皇帝能看他們一眼。朝堂上呢,也是這樣,官員們不想著怎麼好好做事,倒是個個一身的本事,上邊的人什麼眼色,底下的人就怎麼做!這樣的朝堂,還算是朝堂嗎?官員們拉幫結派,你是太子的人,我是忠王的人,他又是衛王的人,可是誰還記得自己是朝廷的人!」幕景檀想起紹京的風氣,痛心疾首卻不知向誰言語,如今打開了一個口子,自然是滔滔不絕。
「本來還想著能有個好皇帝,結果呢,衛王殘暴不仁,忠王多疑狡詐,岐王懦弱不堪,天下大勢又該何去何從,趙、楚、商、燕,自從四國獨立以來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當年的齊國是多麼富強,可是最終豈不也是滅亡了,甚至是被瓜分了!天下需要一個君主,一個能把四國統一的君主!這一天很快就要來了!」幕景檀說道自己的理想眼神亮晶晶的,似乎是已經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弦歌已經驚呆了,她知道自己的戀人謀求的不小,可也沒想過竟然是這麼大的一塊蛋糕,四國統一,天下歸順!是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只是現在的人習慣了自己有自己的國家,誰有能有這個膽量,這個宏圖大志去想著把四國合並呢!
「那阿檀謀求的是君主還是帝師?」弦歌眸子閃亮亮的看著眼前這人瘦弱單薄的身軀里潛藏的宏圖大志,心底一片火熱。
「我自不是君主之才,求得不過是一個能當大任的君主罷了!」幕景檀看著干勁十足的少女,揉著她的腦袋溫柔的笑了笑。
「我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的。」弦歌看著自己立誓要追隨一生的人,堅定的說。天下一統哪里是那麼簡單的事,天時地利人和不說,一百多年來,人人都習慣了不同的國家,不用的風土,統一的任務艱巨!
「謝謝你,歌兒!」幕景檀實在是沒有想到少女竟然會支持自己,這個想法是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異想天開,痴人說夢,可是這個女孩子竟然說會一直陪著自己走下去,她不是養在深閨的絲花,不知時事,她是江湖上闖蕩了多年的弦歌,她是夜哭鬼的實際掌權者,她明明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異想天開,有多麼的不可能,她還是答應了自己……
「弦歌……」幕景檀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
……
「幕先生好謀算,毅寧佩服!」突然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弦歌更是蹭的一下跳出了好幾米遠,臉上的紅霞怎麼也褪不去。
幕景檀看著這個不告而來還偷听牆角的戰王爺,眼里一片冰寒,態度冷冰冰的實在說不上好,「王爺這是何意!」
「先生息怒,毅寧本只是為了前來探望弦歌姑娘,不成想听到先生大論,听到精彩處實在是不忍打斷,偷偷在門外听了半晌,實在是慚愧!」戰王姿態很謙卑,本王這樣的自稱不用不說,毅寧應該是他的表字,看樣子是鐵了心要道歉了,只是恐怕還是為了招賢吧!
「殿下有何看法?」幕景檀也不好再冷著臉,再怎麼說人家也是自己和弦歌的救命恩人。
「先生大志毅寧欽佩不已,只是這行施起來還是有很多難度,不知先生打算如何?」戰王皇甫寒坐在一旁,吩咐雲巧上了茶,打算詳談。
「殿下有這個意思?」幕景檀也不耽誤時間,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的確,想必先生的想法沒有幾個人不心動,毅寧毅寧也難免俗,那個高位自然是想要的。」戰王端茶敬了幕景檀一杯,繼續道,「本來我就希望先生能留下為我添一份助理,現在听了先生的想法,心中更甚,希望先生能在大商施展拳腳,大干一場,毅寧會鼎力相助。」
「哪怕我打算扶植的人並不是你?」幕景檀眯著眼楮,直視皇甫寒深不見底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