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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房姨娘忽地掩唇淺笑,眸光中帶著三分戲謔。
她模樣嬌美,是有江南女子般的溫婉嬌柔,此時艷陽高照,將她的面龐映更是映射出幾分美好。
「許是委屈吧,不過現在這日子也挺舒爽的。」
她倒是大方承認,淡笑。
夏楠與她對視,雙目交接,竟未能從她目中看到什麼。
「不知姨娘找楠兒前來,所為何事?」
噓寒問暖是不必的,先前她想拉她下水之事已經是撕破了表面,如今何須偽裝。
听她問起這話,房姨娘卻是微微挪動了子,將腰板挺直了一些。
她小月復隆起,白女敕的手不時扶著月復部,一臉溫和。
「不知表小姐在府中住得可還習慣,妾身听聞,三夫人沒少找你的麻煩。」
`.``她倒是一副拉著夏楠嘮家常的模樣,與她談了起來。
「夏威侯府是楠兒是外祖家,自然住的習慣,至于與三舅母之間的事情,我想便不牢姨娘費心了。姨娘還是顧好自己的身子,如今你可是有孕在身,雖說以過了前兩個月,可也是要當心的好,莫不要一不小心,傷了月復中胎兒,那可就不好了,不過你一直居住在這幽靜玲苑之中,想來也不會不小心,不知楠兒說的可對?」
听聞夏楠一番話,房姨娘不怒反笑。
夏楠花與劍滿是諷刺她被困在這個牢籠般的玲苑,還要她‘小心’月復中嬰孩,可真是字字戳人心窩。
「多謝表小姐關心了,妾身自是不會讓人有機可趁。」
房姨娘目光溫潤,抬手輕撫了下額角,將幾根碎發撩到耳後,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帶著一股天然的純美。
夏楠並沒有說話,而是比她笑得更加嬌媚。
「听聞表小姐近日有流言纏身,這好像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她似是不經意提起,目光卻沒有落在夏楠身上。
「清者自清。」
「話雖如此,可女子名聲堪比性命,難道表小姐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還是那四個字,清者自清。」
見夏楠不卑不亢,面上亦沒有半分憂愁之色,房姨娘倒是多看了幾眼夏楠。
世間當真有不在乎自己名聲的女子?
不在乎嗎?
怎會不在乎。
只是如今的事情跟前世被人稱為禍子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能相提並論。
「可是……表小姐當真不在意顧公子嗎?」。
听她提起顧公子,夏楠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顧常庭。
她面色不動,「顧公子?」
房姨娘面上帶著淺笑,嬌艷面頰似桃花粉女敕嬌艷。
「年前那次,表小姐不小心崴了腳,顧公子為你包扎,那時候我見著你好像很慌亂的模樣,眼神更是像是女子望向心愛男子那般,表小姐,是否中意顧公子。」
深埋在心的事情被戳破,夏楠原本緊防的眼角終于閃過一抹裂痕。
「興許的姨娘看岔了。」
夏楠聲音倒是很平靜,原本的裂痕也飛快被抹平,叫人看不出任何神色。
房姨娘也不多加糾纏,「表小姐是人中鳳,自然有許多京貴艷羨。听聞表小姐手下有不少良田鋪子,錢財進賬不少,想來是必定是表小姐你聰慧睿智,手下定有高人相助。」
听她說起她的事情,夏楠眼底不經閃過一抹陰寒。
「姨娘消息真是靈通,偌大的夏威侯府,知曉我底下有鋪子的人不下三個,你就在其一。」
「偶然得知而已,不過,不僅如此,我還知曉,表小姐如今,可是將蔣家視為眼中釘呢!」
房姨娘忽地湊近她,一雙圓眸含笑,說出的話卻讓人冰寒。
「姨娘這就說岔了,楠兒不過一介女子,怎會將一個蔣家置于眼中釘呢。」
「表小姐不必急著否認,我既是找你前來,必定是有事情要與你相商,你身邊的這些事情,可瞞不過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多做否認呢?」
一番話,將夏楠堵得啞口無言。
早先便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可如今踫上,才知道房姨娘就是一匹狼!
「既然姨娘什麼都知道了,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兜圈子呢?」
听她如此不客氣的話語,房姨娘卻是緩緩站起了身子,扶著腰身,繞著夏楠,在院子里慢步行走了起來。
「听聞表小姐明日要去蔣家的喬遷宴,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呢。」
「為何?」
聞言,房姨娘竟然吃吃笑了起來。
「因為……你也去不了。」
話落,房姨娘猛地向她撲了過來,她腳踩住夏楠曳地裙擺,一手掐著她的肩,而她的肚子此刻正死死地在夏楠月復部,夏楠反射性地將手抵上她肚子。
與此同時,她突然驚呼了出來,滿臉驚恐神色。
只听她大聲呼喊。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只听苑子的門忽地被打開,一抹身影猛地沖了進來。
夏楠雙眸瞪圓,猛地想推開她,可她一雙手卻死死抓住她的手放在她的月復部,力氣大得可怕,夏楠竟是動彈不得。
夏楠身子完全傾覆帶房姨娘這邊,從門那個角度來看,正是她雙手正掐著她的肚子。
房姨娘見到來人,嬌柔面上不經涌起委屈的神色,一雙杏眸更是泛起點點水光。
「怎麼回事?」
夏楠只覺身子被狠狠推開,後背抵上桃樹,撞落了一地桃花,更是撞疼了後背。
可此刻她卻沒有時間去思索後背的疼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一幕吸引。
男子高大,將憐弱嬌柔的女子攬在懷中,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面上一片焦慮。
「憐瑜,你怎麼樣了?」
房姨娘躺在夏三爺懷中,死死捂著肚子,似是不經意望了夏楠一眼,又隨即移開眼神,杏眸中有淚珠兒止不住地滑落,她咬緊了唇瓣,將口中的話吞入月復中。
她越是這幅模樣,越是讓眼前男子憐惜。
「楠兒?」
夏三爺雖是喚著她的名字,可聲音卻冷得可憐。
適時正有房姨娘丫鬟急忙趕過來,哭訴道。
「三爺,您可要為我們姨娘做主啊,我們姨娘一直與世無爭,听聞表小姐速來喜愛桃花,便想著玲苑的桃花開得正好,便邀表小姐前來觀賞,可誰知道,表小姐不知怎地,竟然伸手推了姨娘,那時婢子正在屋里做繡活,根本不知外面的事情,哪知听到姨娘一聲驚叫聲,出來見到的便是表小姐死死掐著姨娘肚子的場景。」
「三爺,奴婢給您磕頭了,請您一定要救救姨娘。」
芸香不住地磕頭,就連頭皮都腫了也一副未曾察覺的模樣。
見此,夏楠眸色愈冷。
敢情她是中了別人的套。
她雖不知夏三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還正巧撞見她對房姨娘做‘這種事情’,可這明顯便是個圈套。
房姨娘設下的,要讓夏三爺對她起厭惡的圈套。
而听完這番話語,夏三爺面上多了幾絲疑,丫鬟的話雖不能全信,可方才的事情,他也親眼所瞧見,夏楠確實是想要多房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動手!
「楠兒,這件事情你該作何解釋?」
夏三爺雖這般問著,可話語里多半帶著疑惑,並不是全然的肯定。
見他面帶疑惑,夏楠正想開口,卻被芸香打斷。
「三爺,請您救救姨娘,姨娘好像快不行了!」
一句話,頓時將夏三爺的視線全數吸引。
只見躺在夏三爺懷中女子不知何時臉龐已然變得蒼白一片,懷中人兒眼睫低垂,面色蒼白,一雙瘦弱無骨的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衫,嘴中喃喃道著,「救救孩子……」
夏三爺此刻再顧不上其他,一把將房姨娘抱起,一邊往屋子里走去。
「快去找大夫!」
今日的玲苑有不同于往常的熱鬧。
一屋子的人,皆是目光定定望著里間。
紀氏坐在椅子上,將夏楠護在身後,目帶森嚴望著夏三爺。
「這屋子里的丫鬟開口閉口都是謊話,干脆拔了舌頭算了。」
紀氏說的是芸香說夏楠推撞房姨娘一事。
夏三爺面上不自覺帶上了一分薄怒。
紀氏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偏袒夏楠,他倒真是第一次如此氣憤!
平日里眾人對她的對夏楠的過多偏袒雖有微詞,但他卻並無過多感覺,可如今,他也被惹起了一分怒火。
就算房氏只是一個妾室,可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他的子女,她的孫兒,如今事情還未確定便這般偏袒夏楠,只怕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麼,紀氏也能為她開月兌!
「母親!大夫還未出來,一切事情還得等憐瑜清醒了再說!」
紀氏不以為然,「三郎,今日之事,我看多半是有人從中作妖,楠姐兒一直乖巧懂事,怎會做出傷害人的事情,再者,三房的一房妾室,怎與堂堂侯府表小姐有所關系,楠姐兒為何會出現在此,又是因何緣故傷她,難道這一切你都不起疑,只單單听從一個丫鬟的片面之詞便覺得是楠兒惡意要傷害你的妾室?」
紀氏將妾室兩個字咬得極重,似是要提醒他房姨娘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一番話落,夏三爺也忍不住蹙緊了眉。
他胸口似是在壓抑著什麼怒氣,卻還是沒有反抗出來。
今日之事,李氏也早早聞了風聲而來,她就站在紀氏身旁,為了見夏三爺一面,還特意裝扮得光鮮亮麗,一頭發鬢上插了不下十根金簪,整個人金燦燦的。
听聞房姨娘倒地,似是夏楠對她動手的事情,一張圓潤的臉更是笑成了一團,只是在一屋子神情肅穆人的面前只能壓著欣喜的神色,暗自竊喜。
這會兒這個夏楠好像也不那麼討厭了。
這樣最好,算她識相,懂得討好她,替她處理掉身邊的麻煩。
李氏雖是洋洋得意,可當看到夏三爺對里頭那個女人那般在乎的模樣,也狠狠蹙起了眉。
正逢大夫從里屋出來,夏三爺立馬迎了上去。
「怎麼樣了大夫?」
大夫和善面上帶著恭敬的神色,「回大人,姨娘身上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加上有不小心按壓到月復部,胎兒遭到擠壓,從而擠壓姨娘的內髒,姨娘這才面色蒼白。幸而胎兒身子強壯,只要多注意休息補充營養,不日便可好了起來。」
大夫說完,便離了院子。
他的話落,夏三爺面色才緩和了幾分。
一屋子的人倒也松了口氣。
唯有李氏等著一雙圓眸,心中不听咒罵房姨娘。
夏楠一雙眼楮落在夏三爺身上,與此同時,夏三爺的目光也同是落在她身上。
夏楠目光純碎,毫無一絲雜質,一雙黑眸瑩亮似琥珀,里頭似是藏著萬千珠寶,有無限光芒。
只听夏三爺說道。
「楠兒,這件事情,我想听你一個解釋,房氏雖是妾室,可她肚子里的,好歹也是我的骨肉。」
夏三爺說完,一雙目光便盯住了夏楠。
她還未開口,卻被人截了去。
「三爺,房氏既然已經無事,這件事情,我看就此作罷,想來楠姐兒定然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興許是房氏一不小心腳滑滑到了,正好拉扯住楠姐兒呢?」
難得的,李氏竟然為她說話。
可這番話,夏楠卻听著想笑。
李氏是小瞧了夏三爺,更是小瞧了房姨娘。
一屋子的人倒也松了口氣。
唯有李氏等著一雙圓眸,心中不听咒罵房姨娘。
夏楠一雙眼楮落在夏三爺身上,與此同時,夏三爺的目光也同是落在她身上。
夏楠目光純碎,毫無一絲雜質,一雙黑眸瑩亮似琥珀,里頭似是藏著萬千珠寶,有無限光芒。
只听夏三爺說道。
「楠兒,這件事情,我想听你一個解釋,房氏雖是妾室,可她肚子里的,好歹也是我的骨肉。」
夏三爺說完,一雙目光便盯住了夏楠。
她還未開口,卻被人截了去。
「三爺,房氏既然已經無事,這件事情,我看就此作罷,想來楠姐兒定然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興許是房氏一不小心腳滑滑到了,正好拉扯住楠姐兒呢?」
難得的,李氏竟然為她說話。
可這番話,夏楠卻听著想笑。
李氏是小瞧了夏三爺,更是小瞧了房姨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