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嗡了聲音,輕點了下頭,抬起繡帕擦掉眼角硬擠出來的淚珠兒,站到一旁去。
那邊丫鬟很快就把飯菜擺好了,過來請大家用飯。
大夫人就笑道,「大家先用飯吧,有什麼事等吃完了再說不遲。」
就這樣,大家都入了席,吃喝起來。
沈玥這一桌,不比昨兒熱鬧,甚至有些過于安靜了。
沈琦今兒風頭太盛,可以說是碾壓沈瑤,沈瑤心里惱著呢,根本就不想跟她說話,她不說話,沈琇和沈珂還能跟沈琦聊天給她不痛快?
沈琦旁邊坐著二房庶女沈珊,只是年紀稍小,才剛滿十歲,又是庶女,沈琦根本就不樂意跟她說話,沈珊也識趣,只乖乖的低頭吃飯。
沈玥丟了金鐲子,心情差,不想說話很正常。
沈瑤和沈琇,還有沈珂聊的愉快,沈琦就顯得孤單了許多。
她也是個好強的,她不跟自己說話,甚至連看都不屑看,她還偏就要她主動說了,沈琦眼珠子一轉,就給沈玥夾了一筷子菜,然後關心道,「大姐姐也別太擔心了,老夫人讓丫鬟去查了,定能找到的,你可得多吃點兒,明兒還要進宮呢,神情憔悴怎麼行?」
然後,就好奇道,「皇上對你那首題詞贊不絕口,也不知道會賞賜你些什麼?」
沈玥還沒說話呢,沈瑤就憋不住了,「皇上賞賜的東西,能有差的嗎?」。
沈琦嘴角的笑就得意了,還以為她多能忍了,不過如此。
她一得意,沈瑤就知道她是故意提起這事,引她說話的,當下脖子一粗,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這麼個小插曲過後,大家都沒再說話了,直到晚宴結束。
這邊丫鬟把飯菜撤下去,那邊阮柔扶著老夫人坐下。
表姑女乃女乃秦氏不在,在沈玥回沉香苑沒多久,她就回府了。
老夫人坐下後,就望向站在一旁的倚翠,「金鐲子找到了?」
倚翠半盞茶之前就進屋了,只是大家在吃飯,不好上前回話,就等候在一旁。
這會兒老夫人問了,她便上前回道,「奴婢和荷香去沉香苑,找遍了大姑娘的屋子,也沒有找到金鐲子,奴婢就擅自做主,把沉香苑丫鬟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也還是沒找到。」
沈鈞听了,就道,「所有人都查了?」
倚翠就道,「所有在院子里的丫鬟都查了,包括嚴媽媽的屋子,只是嚴媽媽出府了。」
「出府了?」老夫人眉頭攏了起來,「她是沉香苑管事,不待在沉香苑,出府做什麼?」
沈玥就道,「嚴媽媽的兒子給她添了個大胖孫子,最近病了,一直在吃藥,嚴媽媽為此擔憂的人都瘦了好幾圈,平常沉香苑事也不多,所以晚上她都回家住,第二天早上再進府。」
「她這差事當的可真是清閑!」大夫人當即冷哼一聲。
白天才叮囑她,不要有事沒事就往府外跑,應的那叫一個爽快,沒想到轉過臉就把她的話當作耳旁風了。
沈玥听了就道,「嚴媽媽記掛孫兒,也是人之常情,我有紫蘇她們伺候也夠了。」
二太太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大姑娘就是心善,嚴媽媽既然賣身給了沈家,就是沈家人了,照顧好主子才是她的責任,哪有放著主子不照顧,回府照顧孫兒的,記掛歸記掛,隔三差五回去看看也就成了,又不是沒有兒媳婦,孫兒離了她就不行。」
二太太說完,倚翠就從懷里掏出來一方繡帕,上面繡著幾朵幽蘭,沈玥看了就道,「那好像是我的繡帕?」
紫蘇走過去,仔細看了幾眼,道,「是姑娘的。」
倚翠就道,「這是在嚴媽媽枕頭底下發現的,這樣的繡帕,大姑娘應該不會賞賜給嚴媽媽,奴婢查問了,今兒嚴媽媽進過大姑娘的內屋,所以奴婢讓荷香出府找她了。」
倚翠很清楚,嚴媽媽是大夫人的人,人又出府了,沒有點兒證據,她不能隨便懷疑嚴媽媽,尤其還大晚上的興師動眾去找她。
沈玥就望著紫蘇了。
紫蘇搖搖頭,這繡帕不是她放的,應該也不是半夏,她要是放帕子,肯定會跟她說一聲的。
沈玥就放心了,她看著繡帕,嘴角上揚,倒是省了她把矛頭指向嚴媽媽,有偷帕子在前,倚翠自然就懷疑她了。
現在沉香苑都找遍了,就差嚴媽媽一人了,除了等,也只能等了。
往常用過晚宴後,坐上半盞茶的功夫,大家就都回去了。
今兒,卻是一個沒走。
約莫一刻鐘後,荷香就回來了。
除了她,還有嚴媽媽。
她一進屋,就撲通一聲跪下來,砸的青石地板都咚咚響,她急呼道,「冤枉啊,奴婢沒有偷大姑娘的金鐲子!」
荷香上前,把手里的繡帕展開,露出一金燦燦的鐲子,道,「奴婢帶人去找嚴媽媽時,她正跟她兒媳婦顯擺,說她對大姑娘盡心盡力,這金鐲子是大姑娘賞賜給她的。」
嚴媽媽听了,連連點頭道,「這金鐲子是姑娘賞給奴婢的,今兒紫蘇她們幾個丫鬟都得了賞賜,姑娘憐惜奴婢伺候她盡心盡力,我那孫兒又病了需要錢用,就把這金鐲子賞賜給奴婢了啊,請老夫人明察。」
嚴媽媽是急出來滿頭大汗,心里後悔極了。
她不該見財起心,她更沒想到大姑娘丟了鐲子,盡然會這麼著急,她還打算明兒一大清早,就把鐲子賣了換成錢,也是她太粗心了,拿錢給兒子,不小心讓他看到了金鐲子。
大夫人一听,就望向沈玥了,眼神不虞道,「鐲子既然賞賜給嚴媽媽了,怎麼又說丟了?」
沈玥就看著嚴媽媽了,「我什麼時候把鐲子賞給你了,我不是賞了你二兩五錢銀子嗎?」。
嚴媽媽一口認定,「是姑娘你賞賜給奴婢的啊,你忘了嗎?」。
沈玥就冷笑了,「我記性還沒差到那地步,這金鐲子是我今兒才在美人堂挑的,足足二兩重,我因為喜歡,還多出了一兩銀子,讓美人堂給我在鐲子里刻了個玥字,這金鐲子我怎麼可能賞給你?要不是刻了字,我哪會那麼不識趣,明知道今兒是家宴,還鬧的這麼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