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逢以來,對面的少女便一直面色平靜。此時,李元澈見少女終于變了臉色。自己也不禁輕笑了起來。
「李公子說笑了。」不過片刻,少女便恢復了平靜。
「我從不說笑。」
「婚約大事,豈可兒戲。」
「並非兒戲,我是認真的。」
「婚約大事,自有長輩做主。」
「這是自然。」李元澈就等著這話,聞言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紫檀匣子,遞給了王姒輕。
王姒輕疑惑的打開,看了一眼,便變了臉色。
婚書!竟然是婚書!
王姒輕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開了手里的婚書,竟然是一封自己和李元澈的婚書。
這怎麼可能?
王姒輕捏緊了婚書,站了起來,看向對面嘴角含笑的男子。
李元澈看著面前雙目含怒的少女,不知怎的,心里就很是歡喜。
王姒輕只震驚了片刻,心神便被婚書上太原李家幾個字吸引了。
這個李元澈竟然是太原李家的人。李家不是馬上就要北上抵御蠻族了嗎?那此人又怎會在此時,手持婚書出現在泉州呢?王姒輕有些不解。
李元澈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疑惑,卻不開口解釋。只是上前一手取回了少女手中的婚書,一手趁機環抱住了面前的少女。
「輕輕,等我回來。」
言罷,李元澈便趁懷中的少女回神發怒之前,放開了手。自己翻身上馬,往北方而去。
王姒輕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才意識到剛才自己似乎被人輕薄了。
「小姐,你沒事吧。」片刻過後,楊烈帶著淺玉跑了回來。
「我沒事,回去吧。」王姒輕看了看眼前形容有些狼狽的兩人,鄒了鄒眉頭。
回城的路上,楊烈心里很是自責,就在剛才,一個灰衣人影幾招就制住了自己,並打昏了淺玉。自己眼看著一個高瘦的身影走進了小姐所在的長亭,卻絲毫沒有辦法,當時楊烈就急得吐了一口血。所幸來人是友非敵,小姐並沒有受到傷害。對于自幼被王家收養長大的楊烈而言,王家就是自己的大恩人。若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小姐有個萬一,自己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
半月之前,李家一眾人等終于等到了朝廷的聖旨,李源被任命為鎮北大元帥,即將率部趕赴邊疆。李元澈作為李源的獨子,自是要隨父親親赴前線的。
接到聖旨的當夜,李元澈趟在床上,碾轉反側,總是無法入睡。自己一閉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雙沉穩著在自己胸口縫合傷口的玉手。蠻族自古凶狠,自己此次前去邊疆自是凶險非常。李元澈對自己雖是有十分的自信,然而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想到這里,李元澈便起身,走向了父親的書房。
若是能和最是富足的江南第一世家王家結親,好處自然是明顯的,況且自己求娶的還是王家這代中唯一的嫡女。李元澈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果然自己才提了話頭,父親便沒有一絲猶豫的便同意了這門親事,還直夸自己有眼光,有志氣。
得到父親的許可後,李元澈便帶著心月復影衛,連夜快馬直下江州。
李元澈知道王姒輕自幼父母雙亡,能為她婚事做主的便只有她的祖母,謝太夫人。等到了江州之後,李元澈便直接拜訪了謝太夫人,開口求親。
「李公子想要求娶我家輕輕?」謝太夫人有些吃驚,這個李家的小子在此時前來,竟然就為了提親。
「不錯,澈仰慕六小姐多時,望太夫人成全。」李元澈真心懇求。
「不知李公子仰慕的是我的小孫女,還是我王家的糧草銀兩呢?」如今李家就要北上抵抗蠻族,此次南下江南怕是來籌措軍費錢糧的吧。想把主意打到自己孫女身上,難不成李家認為自家孫女才和崔家退親,就可以任由外人輕慢?想到這里,謝太夫人便冷了臉色。
「太夫人說笑了,澈此次南下只為六小姐一人。」李元澈知道,在李家即將出征的前提下,自己此次貿然前來提親,對方怕是不會輕易同意的。
「澈可向太夫人承諾,此次北上,絕不向江南要一銀一糧。」李元澈見謝太夫人緩和了臉色,緩了緩,又接著說道,「澈也在此立誓,若得六小姐為妻,將來絕不納妾,今生只六小姐一人。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聞言,謝太夫人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相貌英俊,身姿提拔。一張剛毅的臉上,到是面色沉穩,雙眼平靜,一副儀表堂堂的樣子,不似那等輕浮之人。再者,如今的李家兵強馬壯,此次借北上之機,再從朝廷那里要來錢財糧草,若能在北疆站穩腳跟,將來怕也是大有可為。若是真能如李家小子所言將來能誠心待輕輕。這家世人品上,李家小子倒也堪堪能匹配上自家的孫女。
謝太夫人有些心動,隨即又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李元澈在邊疆有個三長兩短的,已經退過一次親的孫女,不就更加坐實了克親的名頭嗎。
想到這里,謝太夫人又有些猶豫。
「太夫人可放心,此次我兩家可秘密定親,不對外宣布。若是澈在北疆為國捐軀,這婚事便自動作罷。」李元澈見太夫人不斷變換的神色,便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若是澈在北疆有幸歸來,凱旋之日,定親自前來下聘。」
「好,有志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老婦人就認了你這個孫女婿。」
因北疆事急,李家即將趕赴邊關。王李兩家便約定,先秘密定下婚書。
這是一封王姒輕與李元澈的婚書,更是江州王家和太原李家的盟約。
自己終于得償所願了,李元澈拿到婚書,便連夜趕往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