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堂下听案的興王府張管家,此時正慘白著一張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不明白,明明是這張三兒自動提出替王府頂下命案,此時他為何又要胡說八道敗壞公主的名節。難道他不顧自家還要靠王府照應的老娘了嗎?
「大人,這小子胡說,」張管家這才著急的走了出來,「他根本就是在胡說,我們公主怎麼可能看上他?」
隨著張管家的話音落地,堂外眾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張三到身上。是啊,人家一個當當如花似玉,貌美無雙的公主,又有一個世家出生,文采風流的翩翩公子的狀元郎未婚夫,怎麼可能看的上一個小小的花匠?
人群中,甚至有幾個甚是猥褻的男子在想,若是這其貌不揚的小花匠都能得到公主的青睞,那玉樹臨風的自己不是也有機會跟安南公主一親芳澤?
「我沒有,」平日里看著老實無比,無甚力氣的小花匠,此時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用肩膀撞開了捂住他嘴的衙役,大聲喊叫了起來。
「公主就是喜歡我,前年的那一夜是公主主動在花園里勾引了我。」
「我和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公主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公主親口說是那崔家的狀元郎不行,她才會找上我的。」
「我和公主已經好了一年多了,公主每夜都會撇開丫鬟來小花園里找我,公主還懷了我們的孩子。」
「我身上還有公主送給我的肚兜為證。那是公主在與我私會情濃時,親自送給我的。」
「我還知道公主的左邊大腿上有個月牙形的胎記,若是大人不信的話,可以找人去王府給公主驗身。」
「.…….」
「快把他拖下去。」白大人看著堂外已經一片喧囂的百姓們,終于從這些香艷無比的信息中反應了過來。若讓這張三繼續說下去,恐怕不止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不保,連自己的人頭恐怕也保不住了。
大堂外,混在人群中的張茂和李元澈等人也張大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們原本以為那日看到的畫面已經夠香艷刺激,沒想到這安南公主竟然還有更風流的時候,竟然饑不擇食的連王府的小廝也不放過啊。
看來這崔三郎的頭頂上不知道已經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那小子活該,讓他一天裝出一副世家公子看不起旁人的樣子來。
幾人擠眉弄眼一番,無不嘲笑那崔璟浩。這小子恐怕真的如小花匠所言,是真的不行吧,也難怪安南一個妙齡女子難耐寂寞,要自己出來找樂子了。
「退堂,此案出現了新的變化,擇日再開堂。」大理寺卿白大人見外面的百姓們議論得越來越不像樣子了,未免那張三兒再當眾說出什麼不堪的話來,只得匆匆退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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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王府內,剛剛接到消息的興王宇文豹怒不可及的走進了女兒的繡樓。
「都給我滾出去。」宇文豹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赤紅著雙眼狠狠的盯著自己的女兒。
「孽障,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來!」興王宇文豹重重甩了女兒安南一個耳光,尤不解氣,又狠狠的踢了她一腳。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興王妃,見女兒被打倒在地,趕緊攔住了暴怒中的王爺。
「你問問她,問問你生的好女兒!」興王一手推開王妃,一手指向安南。「她做的丑事,外人都知道了。」
「安南,你又怎麼惹到你父王了啊?」王妃起身,趕緊扶起了女兒,一臉擔心的問道。
安南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昨夜在花園里的一時縱欲過度,讓她的腦袋和身體到現在都還有些昏沉。她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惹得自己的父王如此大怒。
「你生的這個好女兒,竟然勾引了府里的一個花匠,還把自己貼身的肚兜送給了那花匠。」宇文豹氣的不行,難怪那花匠昨日肯主動赴死,原來是早就和自己的女兒有了首尾。虧他還以為那花匠衷心,還賞賜了他白銀千兩。
「這怎麼可能!」興王妃聞言大驚,推開了自己的女兒,幾步上前捉住了自己夫君的手,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安南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花匠?」
「怎麼可能?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就知道了。」興王氣急,顧不得解釋,推開了王妃,走了出去。
安南此時已經徹底懵住了,她不知道昨夜才發生的事情,父王怎麼就知道了。
此時的安南還不知道,那張三兒已經將一切都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當著眾人的面公開了。若是安南知道了,恐怕立時就會絕望的再次傻了去。
興王妃追問了幾次,見自己的女兒不說話,便對著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追著自己的夫君走了出去。她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委身給一個下賤的花匠,一定是別人在誣陷她的女兒,她必須去找王爺說清楚。她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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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胡同里,王姒輕听著巧蓮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大理寺大堂上的情景,一時也愣住了。
她實在想不出,事情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幕,這到底是人為陷害,還是那安南公主真的就如此放蕩多情?
要說是那張三兒是故意陷害安南,可那張三兒不過是興王府里的一個小小花匠,怎麼可能拿到安南公主的肚兜,更何況還能說出公主身上的胎記來。
那張三兒既然敢當眾說出來,並且不懼找人驗證,恐怕安南公主的那處胎記就不會是假的。
要若要說這是真的,王姒輕也是一萬個不相信的。以安南公主的地位,想找個什麼樣的男子不成,怎麼會看上那麼一個不堪的花匠?
況且,在這之前,安南公主一直喜歡崔璟浩,喜歡到不惜殺死自己這個崔璟浩的未婚妻。在她如此迷戀崔璟浩的時候,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有染。後來她又喜歡上了李元澈,就算她得不到李元澈,也不會隨意和人苟且吧。
想不通,王姒輕是真的想不通這些古代的天之驕女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算了,還是找個時間問問李元澈吧,那個男人一定會知道吧。
「十三娘,今夜子時,讓你家主子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