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連身在大軍中的唐國公也未能幸免!
王姒輕怔了一怔,立即想到了還身在京中的李元澈。自己遠在江南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阿澈恐怕比自己更早知道吧,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消息可傳回了具體是什麼疫癥?」王大老爺愣了片刻,也回過神來。若真是此時爆發出瘟疫,那本就混亂的朝局恐怕就更加不可控制了,北疆離京城可只有十來天的路程。難道真要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不成!
「是瘧疾!」周嬤嬤一臉後怕。瘧疾難治,傳染的速度又快,若是從邊關傳回了大晉,那江南恐怕也不能幸免。
「瘧疾?」王姒輕松了一口氣,若是瘧疾還好,這個時空雖然沒有金雞納霜,但是青蒿卻是不少的。
「輕輕,你有辦法?」謝太夫人見自己的小孫女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色,鄒了鄒眉頭。這瘧疾不是其他的病,這可是會傳染的,若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是不會讓孫女北上的,哪怕染病的是她未來的公爹。
「是,祖母。」王姒輕一臉坦然,「孫女想北上一趟。」她想,阿澈此時一定很需要她吧。不,不只是阿澈,還有北疆那些染上瘧疾的老百姓和保家衛國的熱血兒郎們,他們此時都是需要自己的。
「不行。」兩位王家老爺異口同聲的拒絕。自己的三弟就剩這麼一根獨苗了,怎麼可能讓她去瘧疾爆發之地。
「兩位伯父,請你們放心。」王姒輕鄭重的行了一禮,「瘧疾我能治好的。你們就讓我去吧。」
見兩位伯父還要開口,王姒輕又趕緊說了一句,「若是阿澈出了事,恐怕佷女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這……,兩位王家老爺相互看了一眼,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讓輕輕去。」謝太夫人端起了茶盞,慢慢飲了一口清茶,平復了心緒,才緩緩開口。「我相信我的孫女!」謝太夫人想起元宵節上靈鷲寺上香時所得的那支簽,她相信自己的孫女,更相信靈鷲寺的濟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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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江州城內一片熱鬧。
「你們說,王家收這青蒿做什麼?」城西的布告欄前,一位秀才模樣的中年人,看了看王家貼出的布告,轉頭問了問四周圍觀的人群。
「誰知道啊,這青蒿在我們鄉下,可都是拿來喂牛的啊。」一位進城的農人也是十分不解的說道,「這牛都不愛吃的東西,王家真肯出銀子收?」
「當然出銀子了。」旁邊一個大娘趕緊說道,「昨兒就見好多人去城外采摘了青蒿送去王家城外的莊子呢,據說都領到了銀子呢。」
「是啊,這王家不但是全城在收青蒿,連他們自己莊子上的人都在城外四處采摘呢。」旁邊有幾個知情人趕緊說道。
「听說這兩天都收了幾大車了呢,」一位過路的老大爺,笑著接過了話頭,「如今城外的青蒿都少見了。」
「走,走,我們也都去城外采了青蒿,去王家換銀子去。」旁邊的眾人听了,見真的有銀子可領,全都一哄而散,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一群人剛走到城門口,便見城外一騎飛快奔向了城門的方向。
「是朝廷的信使。還是八百里加急的。」有人眼見的看見了那快馬上搖動彩旗的衙役,呼啦便退到了一邊。
「這朝廷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遠處街邊的人群听說是朝廷的信使到了,也趕緊聚集了過來。
「讓開,都快讓開。」剛剛奔進了江州城門的信使,使勁搖動起手上的旗子,大喊了起來。「太子登基,信王謀反啦!」
太子登基,信王謀反!
街上眾人聞言,一下就做鳥獸狀,四散開來,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家門
寧德院內,周嬤嬤關好了內室的大門,把房間留給了太夫人和六小姐祖孫二人。她親自坐到了房門口,隨手拿起了籮筐里的針線活兒做了起來。
「祖母,您可是有話要吩咐?」王姒輕扶著祖母坐到了軟榻上,軟語問道。自己這一去北疆,祖母肯定也是擔心的吧,此時留下自己,必定是要囑咐自己幾句了。
「嗯。」謝太夫人只點了點頭,便任由孫女小意貼心的服侍著自己,她靜靜的打量了孫女半天,才輕嘆了一口氣。
「輕輕,你可知道你的身世?」孫女這一去凶險非常,謝太夫人想了兩天,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了。
身世?王姒輕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祖母在晚飯後特意留下自己,竟然提起了自己的身世!
難道她並非王家人?王姒輕想到了那些兄長和姐姐的出色容貌,再想到只是容貌清秀的自己,頓時有了這個想法。難怪自己只除了這雙眼眸出色外,沒有一點王家人的出色模樣了。
「傻丫頭,你想到哪里去了。」人老成精的謝太夫人只看了一眼孫女糾結又恍然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小孫女肯定是想歪了。
「你自然是我們王家的人,是我小兒子唯一的女兒,是我嫡親的小孫女!」也許是想到了自己英年早逝的幼子,謝太夫人的臉色有了些淒涼之色。
「祖母?」王姒輕不解,自己既然是王家的女兒,那哪里還有什麼身世可言?
「輕輕,祖母要說的,是你的母親。」謝太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半響後,似乎下了天大的決心,才開口說道,「輕輕,你可知道你的母親是什麼人?」
母親?王姒輕當然知道那個因為難產早逝的女子了。在原主的記憶里,王姒去的母親雖然早逝,但是家里的下人一直沒有對自己避諱過那個女子。
她的母親,林氏卿舞,原來不過是一貧女出生,乃是她的父親王家的三老爺在外出游歷時遇到的一個孤女。二人朝夕長處有了感情之後,父親便將母親帶回了江州,以絕食力爭,終于讓祖父和祖母同意,迎娶母親進門。
難道母親身份有異?王姒輕只遲疑了片刻,便有些明白過來了。若非如此,祖母怎麼會在此時對自己提起她的身世呢?
「祖母?我母親她」王姒輕剛想開口詢問,便被祖母謝太夫人遞來的一個小箱子攔住了話頭。
「輕輕,這是你父親臨終之前,托我保管至你成親之後,才準備交給你的。」謝太夫人似乎又看到了自己那一臉生無可戀的幼子,話音里一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