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離開後,四周的侍衛婢女也都不知在何時悄然離開了。
熊熊燃燒的篝火旁,靜靜的只剩下了李元澈和王姒輕二人,相視凝望。
「阿澈,你回去吧,不用再送了。」半響後,王姒輕還是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如今連玉明都要回北疆了,這廬陽自然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阿澈親自去處理了。想來,他說廬陽有事需要他處理,不過是為了多送她一程的借口罷了。
「輕輕,」李元澈伸手拂過她的發間,「讓我送你到廬陽吧。」
他知道瞞不過她,他的輕輕一向是聰慧過人的。只是他還想再多送一程,如果能一直送到蜀中,那就更好了。
「不用了。」王姒輕搖了搖頭,依偎在他的懷里,默默的感受著屬于他獨特的氣息,心安而溫暖。
「明日我並不打算入廬陽城。」听到他的心跳聲,她的心里出奇的平靜。
只是,這送君千里卻終須一別,多送一程,遲早也是要分別的。
「那我送你到蜀中,」李元澈攬住了懷中的佳人,「最近剛好沒什麼事。」
「阿澈!」王姒輕抬頭,嬌嗔了他一眼。
怎麼會沒事?
安東贊歷經波折,好不容易回到了蠻族,還不知道漠北那邊會起怎樣的風波?
崔大老爺也回到了清河,如今正領兵駐扎在京城,群雄逐鹿的關中一帶還不知道要掀起怎樣的變故?
興王領著西山大營的幾萬士兵駐守在京郊按兵不動,對于宇文信的示好,不置可否、意味不明,也不知道心里打著什麼樣算盤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需要他多加留心,鎮守在軍中?這個男人啊,如今他這麼說,不過是安自己的心罷了。
「輕輕,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啊!李元澈用下巴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額頭,深邃的眼里滿是柔情和寵溺。
灰一不知從何處現身,看著篝火旁相擁的一對璧人,猶豫不決。若是此時上去煞了風景,不知道回去後,主上要怎麼收拾他?
「灰一,什麼事?」在灰一現身的那一剎那,李元澈就已經知道了。他知道這位自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影衛首領行事很有分寸,此時灰一現身,恐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主上,」灰一幾步走上前來,低頭行禮,雙手恭敬的遞出了一封書信。
「伏山先生從祁州傳來的急信。」
祁州有事?王姒輕和李元澈二人對視一眼,心下有些意外。
李元澈伸手拿過信紙,當著王姒輕的面打開,二人一同看了起來。
有意思!二人相視一笑,這宇文信竟然下聖旨到北疆祁州,封了李元澈為唐王!看來這宇文信對北疆是打算啟用懷柔的政策了。
「阿澈,看來,你真要趕緊回去了。」王姒輕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這下總不能說正好沒事了吧。
這宇文信人還沒有到京城呢,就以皇室正統自居,便忙不迭地的下旨安撫四方了。只是不知道這崔家肯不肯放他入京了?況且,宇文豹還領著幾萬大軍駐扎在京郊呢,這位和慶帝一母同胞的興王,可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室嫡支啊!
這宇文信此時給李元澈加封了異姓王的封號,恐怕不只是安撫和拉攏吧。看來,關中的戰亂並不會隨著新帝的**而結束,反而會愈演愈亂了。
「輕輕,明日我和玉明他們一起回祁州。」李元澈伸出雙手,握緊了心上人的一雙柔荑,「後面的路,你自己小心些。」
他本暫時不想牽扯到關中的渾水之中,不過宇文信既然硬是要拉他入局,那他也只好奉陪了。正好,既然輕輕不讓他送,那他就加快步伐處理好中原的事情,然後再趕去蜀中接她好了。
「我知道,」王姒輕乖巧的在他懷里點頭,清澈的眼眸里滿是關切。
「你也是。」阿澈,你也要小心些!戰場上刀劍無眼,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第二日一早,剛剛才和李元澈分別不到一個時辰的王姒輕一行人,卻在廬陽城外被人攔住了去路。
「十三娘,去看看是什麼人?」坐在馬車里的王姒輕似乎听到隊伍的最前方隱隱傳來了女子的哭求聲,便放下了手中的醫術,對著十三娘吩咐了一聲。
應該不會有人故意攔住他們的隊伍才是,王姒輕看著己方扮作富貴人家探親的隊伍,想不出會有什麼人會故意攔住他們。
此次入蜀,想著要暗中行事,王姒輕很是低調,她並沒有帶過多的護衛隨行。整個隊伍,不過六七輛馬車,十多個人而已。除了十三娘,淺惜和巫靜,也之有丁二牛和八個充作家丁的護衛罷了。
「小姐,是」回到馬車上的十三娘,神色很是復雜。
「怎麼,是熟人?」王姒輕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只是在廬陽,他們應該並沒有熟識的故人才對,除了
「是那位範二小姐吧!」王姒輕明了的笑了笑,難怪十三娘的臉色如此奇怪了。
「不錯,正是那位在祁州糾纏過主上的範家小姐。」十三娘點了點頭,真是晦氣,怎麼會遇到她?
「那位範家小姐不知為何隱姓埋名了,她帶著一位美婦人,想搭著我們的車隊,一同南下到明州。」按照十三娘的意思,本是要直接回絕的,可最前面一輛馬車上的靜姑卻點了頭。
此次西去,跟在王姒輕身邊多日、身體逐漸紅潤起來的靜姑,在外人面前扮演的便是一家之主的老太太。
剛才在範家小姐面前,靜姑這個家主人點了頭,扮作小姐婢女的十三娘便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退了回來。
「知道了。」王姒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是巫靜同意的,想必自然有她的用意吧。
「十三娘,你不用在意,讓他們跟著好了。」不過是兩個弱質女流,她倒是不怕那位範家小姐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以後咱們避著她一些就是了。」明州到廬陽不過是三日的路程罷了,自己避著些,不見那位範二小姐,也就是了。
「是,奴婢知道了。」十三娘很是委屈的點頭應是。憑什麼啊,那範小姐搭我們的車隊,還要讓我們避著她。
「你啊,我不過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王姒輕搖頭看了看同車的婢女,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平時里倒是看不出來,原來還有些小心眼呢。(未完待續。)